再說滄州軍,在永安收拾了七八天的時間才算是戰鬥結束了。
繳獲頗豐,普通的糧草辎重帳篷刀槍就别說了。
連環馬的魚鱗重甲,人甲馬甲共計兩千套,雖然上面都有些火炮沖擊的小孔,但是修修補補還是上好的铠甲,防禦弓箭照樣好使。繳獲上好的戰馬一千餘匹,俘虜禁軍八百多人。
秦明很高興,組建重甲騎兵,最難的不是士兵,不是馬匹,不是兵器,而是重甲。
一套重甲價值連城不說,打造起來非常的繁瑣。
投靠過來的青州軍中有選拔一千五百名騎術精良的好手沒有任何的問題。
秦明去找柴林了兩次也沒見到,去找林沖了。
林沖說:“你放心好了,哥哥說讓你獨領一軍,肯定會實現的,隻是這幾天有大動作。”
“什麽大動作?還要打仗?不能吧,數九寒天的。”秦明問。
林沖說:“各營的參贊都在培訓,然後宣講所有士卒。最近連續打勝仗,改編的士兵也多,有的士兵拿着高額的軍饷,還是改不了以前的習慣,所以該教育教育,該打的要打。”
秦明說:“應該的啊,咱們滄州軍這待遇可以說沒誰了,再不老實,确實該打。”
就拿這次戰鬥的獎金來說,将領就不說了,畢竟将領是少數,不普及。
重騎兵輔兵,就是跟着打了兩趟醬油,幫忙穿卸了兩次铠甲,一人獎勵了二兩銀子。
參戰重甲騎兵,每人獎勵五兩,有特殊表現的還有獎勵。
炮兵每人獎勵了六兩,另外還有三兩耳朵治療的錢。
由于這次火铳手幾乎每動手,獎勵的少點,也有二兩銀子。
要知道這年月普通五口之家的生活成本非常低,米面糧油加上蔬菜肉,一個月三百文足夠了。
嚴肅紀律一直都在抓,主要是這幾天出了幾件大事,影響很壞。
第一件事出現在河間府,醬菜園在河間府開的有一個專賣店,這屬于柴家莊的重點工坊,而且賣的又是醬菜鹹菜,按說不會遇到吃霸王餐的吧。
可是偏偏就有了,河間府的一個都頭,帶領五十名巡捕巡邏的李都頭。這天下值回家,想起來了老婆說安排買點兒酸菜包餃子吃。
豬肉酸菜餡的餃子可是很好吃的,爽口嫩滑。
這李都頭到了醬菜園,就選了選,這酸菜真不錯,大棵的白菜腌制的。
“夥計,這酸菜怎麽賣的。”
“回客人,這酸菜三文錢一斤。”
都頭不樂意了啊,說:“白菜三文錢能買十斤了,變成酸菜三文錢一斤,你這也黑了吧。”
夥計笑道:“客人說笑了,白菜變酸菜,那費的可不是一點半的功夫,三文錢咱這是明碼标價,童叟無欺。”
都頭下值都沒換衣服,他的想法其實挺簡單,就是想着嫌貴,然後白拿幾棵。
“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
剛好今天醬菜坊的坊主,金翠花來檢查工作。河間府這實際上有個分廠,爲金國和遼國人做的醬菜多半都是從這裏加工的。
聽到吵鬧聲,金翠花就出來了。
“客人,什麽事情?”金翠花問。
都頭說:“想買幾棵酸菜,三文錢一斤,這價格貴的離譜了吧。豬肉才十文錢一斤。”
金翠花說:“從開業到現在,一直賣這價,分文沒漲。要是客人感覺價格貴了,可以買點菜頭疙瘩,那個便宜,兩文錢一斤。”
都頭那個氣啊,重重把荷葉上的一顆酸菜扔進了醬缸裏,濺起水花。
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财,掌櫃的就過來勸說:“小店是連鎖的,每一種菜的定價都是多方考慮了才定的,官鹽價格是二十文一斤,醬菜再不能便宜了。”
“放屁。”都頭火了,一巴掌甩在了掌櫃的臉上。
他想的是掌櫃的出來了,怎麽也得有點眼力勁,送幾顆酸菜給他,可惜沒如願啊。
旁邊金翠花怒道:“你幹什麽,誰給你權利可以随便打人。”
金翠花這幾年掌管上千人的大廠的坊主,是柴安的義女,柴林都得管她叫姐,丈夫是刀盾營主将魯達。脾氣雖然挺好,但是多少受到魯達的影響,有些火爆。
“打人,我還砸了你這店呢。”
金翠花道:“關門,暫停營業,叫護院。”
醬菜坊的護院可不是那種牙都沒幾顆的護院,而是正經八百的虎背熊腰的壯漢,從後院拿着鋼叉就出來了。
這李都頭一看,不能吃虧,調頭就跑到了街上。剛好遇到了另外一個劉都頭。
“哎呦,李都頭,你這慌慌張張幹啥去。”
“劉都頭啊,我回衙門,叫人來砸店,那家賣鹹菜的店鋪黑心,賣的賊貴。”李都頭說着就跑了。
劉都頭正當值巡邏呢,想攔也沒攔住。
劉都頭就在那笑,旁邊副手問:“劉頭,你笑啥。”
“李都頭要倒黴了,咱們不摻合趕緊走。”
副手不解,問:“一個鹹菜店,還能幹的過李都頭?”
“記住咯,這是柴家莊的鹹菜店,老闆是柴大人的姐姐,刀盾營魯将軍的媳婦。還有人敢砸她店,你說這李都頭是不是要倒黴了。”
柴大人是誰,那是天啊,在這比官家都大。至于魯達不用說了吧,火爆脾氣,連樹都拔掉。
李都頭回到衙門,他那一隊的還有十幾個。
“兄弟們,帶好家夥,随我上街。有人竟然要拿我。”
衆捕快一聽,這還了得,都頭都敢拿。
“走走,拿家夥出發。”大家準備水火棍,盾牌等等。
李都頭這正搖人準備去鹹菜店報仇呢。
忽然就聽見外面馬蹄聲響成一片,一隊五十名輕騎兵到了。
輕騎兵拿着弓箭,威壓很大,這也是負責巡邏的,隻不過隸屬于輕騎營。
“李都頭,自己綁上,還是讓兄弟們動手。”
“自己綁,自己綁。兄弟們是不是有誤會啊,就是想吃棵酸菜還吃出事情來了。”李都頭說。
“是啊,一個月兩千四百文的工錢,好日子不想過了啊。”隊長笑道。
李都頭捆起來,抓住了。
本來是些小事,最多開革了也就算了。
但是牆倒衆人推,立刻十幾個人去衙門告狀。
其中有一個父親,狀告這李都頭當年保護買賣人口的青樓,不讓解救女兒,讓女兒慘死青樓。
還真有這麽一回事,細查之下,麻煩大了。判了個發配采石場,八年的刑罰。
從人人敬佩的都頭,到采石場的囚犯,中間隻隔着一顆酸菜。
這事隻是個引子,因爲滄州軍拿下整個京東路非常迅猛,沒有自己的捕快隊伍,沿用的以前的老隊伍,紀律散漫,吃拿卡要太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