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漢這下摔的可不輕，哼哼唧唧的不起來了。

馬靈說：“大哥，起來吧，咱可說好的，不許訛人。”

這黑漢開始撒潑了，蹬着腿說：“不起，就不起，除非你做我師傅。”

馬靈那是一頭黑線，說：“大哥，你這挺大個人的，三十好幾了，怎麽跟個孩子一樣，玩這套啊。真要想學我教你幾招，不過趕緊起來，不要學孩子撒潑了。”

這黑大漢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居然把下巴上的胡子撤掉了，笑道：“哈哈哈，我才十六歲。”

馬靈一看，可不是嗎，這就是個孩子，隻是長得顯老，裝上假胡子怎麽看都像三十多的。

“你這孩子，從哪學的這個。”馬靈說。

這黑漢抱拳說：“我叫牛臯，伏牛山牛家村人。我靠砍柴打兔子爲業，市場上的那些人經常欺負小孩，我是不得已才弄了副假胡子戴上的，大哥怎麽稱呼？”

馬靈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故意作弄我呢。我叫馬靈，是滄州鄉兵的百戶隊長，奉命出來搜羅身手好的人。”

牛臯拜道：“馬大哥，那你收了我吧。我的從小就愛舞刀弄槍的，想要從軍沒有門路。我娘說了，我要麽當兵立功，要麽當山賊被砍。我踅摸着當兵怎麽也比當山賊強，不知道你那當兵一個月多錢？”

“大兵月錢八百文。”馬靈坐下，給烤魚翻了個。

“那也太少點吧，還是當山賊有前途。”牛臯說。

“你這小孩怎麽不學好啊，老是山賊山賊的，八百文，管吃管住發衣服發兵器，不低了。你這一身的力氣，曆練幾年做個将官，一年幾百上千兩銀子總是有的吧。”馬靈說。

牛臯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來，幾百上千兩的銀子，見都沒見過。

“那好，那好，我跟你走。”牛臯說。

馬靈說：“我要去京兆府找駱駝去，可沒空帶你去，你要真想去，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你拿了銀子安頓一下家中父母，自己趕奔大名府，不要進城，從城外尋找四海車行的大車，坐上大車就能到滄州柴家莊了。”

牛臯說：“你真給二十兩銀子？”

“真給，還給你寫個介紹信，讓車行額外照顧你一些。”馬靈說。

牛臯撓撓頭：“我真這麽值錢？”

“你力氣大，皮粗肉厚有力量。年紀不大，一個人在深山裏砍柴，說明你膽量大。一下烤三隻兔子，說明你箭發好。還懂的帶假胡子，說明有智慧。有智慧、有力量、有膽量、箭發好，這是四有青年，當然值錢了。”馬靈說。

牛臯一踅摸：“吆喝，還真是這麽一回事，馬大哥不說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可是你給了我二十兩銀子不擔心我跑了嗎？”

“這就是最後一道考驗了，信守諾言是爲将者最重要的東西，如果你信守諾言那就通過考試了，如果不守約定，那說明你根本不是人才，二十兩銀子考驗一名将領，值了。”馬靈說着拿出二十兩銀子，遞給牛臯，又寫了介紹信。

牛臯木木的，看看着馬靈，噗通一下跪下了，說：“哥啊，你是我的親大哥啊，你放心，隻要我牛臯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信守諾言。”

“小兄弟，你這是鬧啥，趕緊起來，拿好錢，不要讓人看着了，記得把大胡子戴上。”

“錢難賺，你是不知道這麽多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天天砍柴、打獵，賣個三十文二十文的，不夠我和娘吃喝的，妥了。你跟我回家去，收拾收拾，我明天就走。”牛臯說。

馬靈說：“小兄弟，我這時間很緊張，要趕去京兆府，說不定還得去趟賀蘭山，真沒時間跟你去家裏，錢你收好，信也收好，按照我說的路徑去走就行。隻要找到了四海車行，拿出介紹信，沒錢也能把送你到柴家莊。”

“好吧。”牛臯收好錢，抹了一把眼淚。

馬靈和牛臯聊了好大一會兒，等兔子和鳟魚都烤熟了，二人吃飽喝足。

馬靈說：“小兄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就此分别吧，我要去京兆府了。”

“好，我也該去賣柴火了。那個馬大哥，我能帶幾個小夥伴嗎？”牛臯問。

“可以，身手矯健，力量大的，多多益善。”馬靈說。

牛臯，則挑着柴火出山，來到小鎮上，一擔二百斤的柴火隻賣了十個大錢，一隻兔子賣了八文大錢。

不過今天牛臯不同以往了，口袋裏有錢了，二十兩銀子的大錢，但是他沒敢随便花，尋了個經常買他柴火的熟食店，給娘買了一隻燒雞，把二十兩銀子的大錢劃開了，又扯了幾塊粗布，幾包點心。

牛臯開開心心的回家了，牛臯娘年紀不大，正當年，四十歲多一點點。見牛臯提着這麽多東西回來，心說，壞菜了，這孩子學壞了。想到這裏，牛臯娘就把雞毛撣就抽出來了。

“說，你小子是不是真當山賊了。”

牛臯連忙說：“娘，你别着急，聽我解釋啊。”

“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不然你這雞毛撣子可就要抽上了。”

牛臯把剩下的十幾兩銀子都拿出來，連同馬靈寫的推薦信都拿出來了。

牛臯娘看完說：“爲娘的錯怪你了，原來是柴家莊。咱家裏的用的香皂、手壓井都是那裏造的。隻是滄州邊陲之地，容易打仗，你可想好了。”

“不打仗我當兵幹嘛，算命先生不是說了嗎，我一生福命，完全不用擔心。我想好了，我找幾個同伴一起去，如果選不上，我給他們補來回的路費就是了。”牛臯說。

“好，娘支持你。娘明天給你們烙餅，你去約幾個要好的夥伴。”牛臯娘說。

這裏是牛家村，都是牛臯的本家，日子大多過得窮苦，不富裕，牛臯一問還真找着人了，找了四個夥伴，一共五人，都願意去當兵。不過這四人可沒有牛臯那麽大本領，畢竟都是普通人。

一行五人選良辰，擇吉日，背上烙餅鹹菜就出發了。都是山裏娃，戶外生存能力極強，抓個山雞逮個兔子之類的就能吃上飯。晚上尋個樹洞，找個破廟也就兌付一晚了。不過這五人都沒出過門，按照馬靈的意思他們向北走一段距離，到了大名府，就能乘坐騾車了，節省時間，可是他們走錯了，也沒個方向感，胡亂的瞎走，一千五百餘裏路，愣是走出來兩千多裏。走了将近一個月才到達滄州城，到了滄州這才想起來乘坐四海車行的大車，到達了柴家莊，柴猛接待了他們，安排入一新兵營訓練不提。

再說馬靈這一路在京兆府活動的時間最長，差不多呆了二十幾天，幸不辱命，聯系到了四五家商隊，一聽說東平府需要駱駝，一個個樂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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