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柴林帶領十幾名随從到達了李家莊,李家莊道路是兩側都進行了清掃,道路上坑窪的地方墊上了黃土,道路上也進行了灑水降塵。這在柴家莊都是常規操作,但是在李家莊屬于極高的禮儀了,知府大人來了也沒這待遇啊。
李應、杜興在村口迎接。
李應道:“歡迎雲從弟的大駕光臨,快快有請。”
柴林笑道:“李莊主下次不要這麽客氣,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大家一起進入李家莊,典正南說:“我聽見豬在叫,李莊主這是要殺豬待客了。”
李應道:“正南兄弟這耳朵可真靈,哈哈哈,莊内沒什麽山珍海味,中午咱們做個殺豬菜。”
柴林說:“這就對了,随便吃點就行,不用那麽麻煩,以後經常回來。”
一行人在客廳喝了一會茶,柴林抱拳道:“李莊,這次過來首先得感謝你的援手之恩,李莊主這次幫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大恩不言謝,這份情我記住了。”
董平要搶柴林的東平紙坊,這可是董平的主場,不論從哪方面來說,柴林都沒多少勝算。扈家莊出手幫忙,那是因爲柴林跟扈三娘馬上就要結婚了,這是夫妻關系。但是跟李家莊的可沒那麽鐵,李應、杜興帶人過去幫忙,柴林很感動。
李應搖頭說:“慚愧慚愧,我等過去就是打醬油了,什麽力沒出,還混了些獎勵。”
寒暄過後,柴林問:“李莊主應該得到通知了吧,這次柴家莊又新款貨發售,馬上就要開始了,可别忘記了派人過去啊。”
李應笑道:“雲從弟的産品必定是精品,已經派出我堂弟帶商隊出發了,都走了兩天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次的産品和四輪馬車一樣,注定會成爲熱銷産品。”柴林說。
杜興提議說:“柴莊主,春天您那預定的苗木,現在生長的正旺盛,咱們一會兒去田間看看長勢如何。”
柴林道“正有此意,咱們這就去。”
春天柴家莊從李家莊訂購了大量的樹苗,其中包括桑苗一百萬棵,泰山紅石榴苗十萬棵,黃梨樹苗一百萬棵。柴家莊的苗圃主管徐亮也培育了大量的苗木,可是畢竟精力有限,而且柴家莊附近沒有那麽多精通苗木種植的能手,所以需要外定。
村南偌大的一片地數百畝之多全是樹苗,長勢很旺,已經好粗了,桑苗都已經到腰那麽高了,農民在苗圃裏除草呢。
杜興說:“桑苗和石榴苗都是插條的,所以生長的很高,很快。唯獨這一百萬棵黃梨相對麻煩些,請的附近的梨農來嫁接的,用的是去年的實生苗,開春嫁接的,到現在長勢還一般般。隻是柴莊主要注意,滄州氣候和李家莊大不相同,種石榴恐怕容易受凍,不太好弄,一過冬枝條就凍死了,損失比較大。”
“多謝杜兄弟提醒,這批紅石榴就種在東平城我那造紙坊北面幾個村落。那幾個村雖然離城不遠,但是村裏都是丘陵山區,百姓生活困難,我打算支援一下他們,給他們些石榴苗,過幾年豐産了,通過商行給他們銷售出去,也能多項收入。”柴林說。
“原來如此,那這桑苗和梨樹苗呢,種哪裏去?”杜興問。
“桑苗是種到滄州去,滄州發展養蠶,紡織絲綢,所以這桑苗缺口大了去了。至于黃梨則是要種植在費縣西部山區的,要讓百姓通過種植果樹脫貧緻富的。”柴林說。
李應非常的佩服,道:“柴莊主好大的手筆,百萬棵梨樹,一畝地不過幾十棵苗,那豈不是要種許多地方?”
“不是的,李莊主說的那種是自然成長的樹形,要許多年以後才能豐産賣錢。我這采用的是密植的方式,一畝地種二百多棵,中間一根主幹上去,結果早,三年就豐産了,當然,由于這種植密度高,結果早,樹衰老的也快。”柴林說。
李應很好奇,雖然沒見過,但是大概明白。就如同現在的密植桑園類似。以前種植桑園,一畝才幾十棵,現在種植桑園一畝二百多棵,農業技術也是在發展的,不是一直不變的。
就在柴林開始布局費縣山區的時候,笑笑生正在科舉考場上奮筆疾書呢,雖然是老油條了,可是真考起來還是很緊張的,兩天考試下來精疲力竭。
出了考場已經是下午太陽偏西了,偵察兵王大毛在門口等着呢,他是柴林安排給笑笑生的保镖兼書童。
“陳公子,我在這裏。”王大毛喊道。
笑笑生本名叫做陳幀,笑笑生隻是他寫書的筆名而已,不過他這個筆名朗朗上口,熟悉他的人都喜歡叫。
“讓你久等了,總算是考完了,做題做的我頭昏腦漲的。”笑笑生說。
“把包給我,咱們回客棧吃飯吧。”王大毛說。
笑笑生家境貧寒,雖然說跟了柴林之後家裏不差錢,但是還是改不了省吃儉用的毛病。
考場這附近雖然有許多飯店,但是他們下榻的滄州會館是滄州商會開設的客棧,這兩天但凡是滄州的考生都免費吃飯,分文不用出。
笑笑生說:“大毛,咱們今天就不回會館吃飯了,随便找個地攤吃點得了,考生們大呼小叫的,太過吵了。”
王大毛說:“我看你今天情緒不高啊,是不是考的不好?你放心吧,莊主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沒,我隻是有些想家了,我那婆娘在家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也是辛苦。”笑笑生說。
王大毛撇嘴說:“你寫書賺了好多錢吧,爲啥不請個丫鬟幫忙看孩子,一丫鬟都用不了二百文錢。”
笑笑生歎息說:“别說兩百文了,就是二十文,我婆娘也不舍得請。她家是附近村裏的佃戶,她爹當年因爲遇到了旱災,繳不上稅,被縣衙抓去站籠子,活活被太陽曬死。要交的稅才隻有一百二十文,就這一百二十文就要了一條命啊,哎。”
王大毛說:“你們這些讀書人啊,就是多愁善感。不要比慘,你比不過我。我家兄弟五個,活下來的隻有三個,其他兩個都餓死了。我爹跟我娘沒日沒夜的幹活,勉強維持個溫飽。我們兄弟三個很小就開始跟着爹娘幹農活,吃不飽穿不暖,想吃肉了那是不可能去買的,我就去追山雞,因爲我發現山雞體力不行,追上幾回就容易被抓住了。”
兩人正在那比慘呢,突然一顆蹴鞠飛來,直奔笑笑生面門。
笑笑生吓了一跳,突然王大毛躍起,一把接住了球。
王大毛挺生氣,這可是相國寺附近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誰在踢球多危險啊。
“誰踢的球,誰踢的球。”王大毛大聲問道。
就聽有人一口标準的東京音調說:“抽你丫挺的,瞎喊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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