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山上一棒鑼聲響起,浩浩蕩蕩沖下來一批人馬,爲首一人騎着匹菊花青的大馬,亂糟糟一頭黃發,濃眉大眼鷹鈎鼻方海口。此人叫外号錦毛虎,真名叫做燕順,但是一般人隻知道他的外号,畢竟當山賊又不是中狀元了,辱沒祖宗的事情自然要隐姓埋名了。
矮腳虎過去抱拳道:“可是錦毛虎大當家的?”
“正是,原來是過山龍老弟。”錦毛虎說。
矮腳虎說:“小弟早改名字了,現在叫做矮腳虎,樂陵無險可守,想過來跟哥哥混口飯吃,不知道哥哥同意不。”
錦毛虎說:“山寨錢少糧稀,如何能容得下兄弟數百人馬。”
矮腳虎笑道:“哥哥放心,前些時候做了比大生意,雖然大頭被官軍搶走,但是萬把兩銀子還是有的。再則我這軍師有尋龍點穴、相地尋金的本領,随便找處古墓就夠咱們山寨吃半年的。再則說了,山寨人多了,人多力量大,不怕官軍圍剿了,再也不用再擔心官兵了,這可是天的好事。”
錦毛虎說:“好是好,就是常言說一山不能容二虎,咱兩在一起總歸不好吧。”
孫二娘過來說:“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兩公和一母。咱們合兵一處,将打一家,實力大大增強,能做原來不敢做的事情,我一個婦人尚且知道人多力量大,大當家的肯定也明白吧。”
錦毛虎見孫二娘體态豐盈,當下狠高興。
錦毛虎說:“好好好,人多力量大。那咱就盤道盤道。”
一翻商議下來,錦毛虎大當家,矮腳虎二當家,母夜叉三當家,白面郎君四當家。軍師還是用矮腳虎的軍師。矮腳虎調撥二百人馬歸錦毛虎,算是上山的見面裏。這樣就是大當家的七百人馬,二當家的五百人馬。矮腳虎有求于人,不得不答應。
錦毛虎殺豬宰羊慶祝山寨壯大,矮腳虎也很高興,終于不用像野狗一樣四處漂泊了。
席間喝酒,孫二娘見錦毛虎胳膊好像不方便,問:“大當家的,你胳膊好像有傷啊。”
錦毛虎歎道:“前幾天下山做生意,剛得手,就遇到了清風寨的花榮,這厮手中銀槍,掌中彎弓非常厲害,射殺了我數十名兄弟,就連我的胳膊也受傷了。”
矮腳虎問:“這厮有多少人馬,怎麽敢如此欺負人。”
“不過百十名軍漢,數十馬軍,數十步軍而已,就是這爲首的花榮厲害,别的稀松平常沒什麽。”錦毛虎說。
軍師看了看二當家的,提議說:“二當家的,咱們初來咋到,也沒給大當家的準備什麽重禮,何不爲大當家的報仇。”
矮腳虎點點頭,說:“有道理,大當家的,小弟不才,願爲大哥報仇。”
“那厮箭發很好,需要小心謹慎啊。”
“不妨事,我這讓喽啰準備幾日,過幾天就下山爲大哥報仇。”
矮腳虎隻怕柴林,别人誰都不服,什麽官軍,不過是一些鳥人罷了,照樣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雖然和柴林打仗屢次失敗,但是也有收獲,知道柴林的隊伍以藤編的帽子爲頭盔,硬木闆子爲盾牌。
所謂的藤在北方遍地都是,荊條、紫穗槐的枝條就是編織的最好選擇。喽啰大多農戶出身,會幹着活的多了去了,大家一起動手漫山遍野的割藤條,編頭盔,編藤牌,不過幾天時間,五百人人都裝備了上了藤編的盾牌器具。
喽啰們左手藤牌,右手拿刀,腦袋上還戴着藤編的帽子,對弓箭有一定的防護能力,戰鬥力也大大增強了。
孫二娘提議說:“蠻幹不行,咱們要好好規劃一下,以前光知道蠻幹吃虧太多了。要多動腦子才行。”
軍師想了想,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畫圖,說:“這幾天我出去轉了幾圈,清風寨依靠工事,咱們肯定不能去。我要說咱們這樣,距離清風寨十五裏有個村子叫做黑石溝,村子不大,但是家家戶戶養黑豬。大當家的帶人去搶部分豬,但是不要傷人。村裏人定然要去找花榮報信,這個時候二當家的率領本部軍馬,在這個位置,埋伏着,等候花榮一道他就有來無回了。”
矮腳虎說:“你說的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黑石溝村北的一條溝,兩山夾一溝的地形,小路從溝中過,咱們隻需要在兩側往下扔石頭就能大獲全勝。”軍師說。
錦毛虎不解,問:“既然這個黑石村有豬,爲何不都搶了,反而要搶一部分呢?還不能傷人,這是爲何?”
軍師說:“這就是吃一頓和頓頓吃的區别,咱們過去燒殺全完了,這村子就沒了。但是咱們過去少搶一點,不傷村子元氣,村民就不會太過抵抗,就像官府征稅一般,隻要有個百十個這樣的村子,咱們山寨就吃喝不愁了。”
錦毛虎大贊說:“軍師真是鬼谷重生,諸葛再世,這方法太好了,看來當山大王最重要的還是動腦筋啊。”
翌日清晨,大當家、二當家、軍師,帶領上千名喽啰出動了。隻留下來三當家、四當家看守山寨。
也該當矮腳虎時來運轉,錦毛虎在黑石溝村一鬧騰,果然村民們飛奔逃走了一人跑去十五裏的清風寨報信,請求支援。清風寨設立就是了保境安民的,村民們自然是找花榮報信。
這花榮早晨練兵回到營中,大家早晨飯才吃到一半,報信的村民就來了,說清風山的賊寇去村裏搶東西去了,請求快速支援。
花榮哪裏敢怠慢,職責所在,大家匆匆忙忙放下早飯,百十名士兵整軍出戰。
行到黑石溝的時候,花榮一揮手中長槍喝道:“停。”
“這溝不對勁,平常鳥叫不停,今日太過甯靜,恐怕有伏兵。”花榮說。
但是爲時已晚,已經進入埋伏圈了。
就在這個時候山上滾木雷石齊發,山溝裏的士兵可遭殃了,被砸的東倒西歪,有的當場砸死,有的砸傷了。
花榮大喝:“中計了,撤退。”
再想退哪裏還來得及,就聽見兩側山梁上大喊:“活捉花榮,殺啊。”
數以百計的喽啰拿着藤牌、刀槍沖了下來。
官軍以弓箭射之,效果非常的差,這些喽啰人人有藤牌,腦袋上還戴着頭盔。
官軍中計早已經沒了銳氣,又被數倍之敵圍攻,哪裏還有還手之力,數十名馬軍保護着花榮沖了出去。
跑出了好幾裏地,花榮一看百餘名士兵,隻剩下三十來名騎兵了,差沒氣氣死。
歎道:“我本是剿匪的軍官,今天反而讓匪給剿了,如何有面目活在人間。”
說罷抽出腰刀要自刎,鋒利的刀鋒劃到了脖子上,眼見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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