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不知道柴團練繳獲如何？”蘇知府旁邊一員武将問道。

此人身材高大威武，相貌堂堂，一身盔甲明亮，腰間還挂着寶劍，這是誰啊。滄州府的總兵，牛明，柴林見過他幾次，但是沒什麽交集。

牛明是錢通判的一系的，不知道怎麽跟蘇燦混到一起了。

柴林一拍手說：“哎呀，可惜了，可惜了，太可氣了，晚了一步。本團練聽聞群衆報告說過山龍喪盡天良挖古墓，帶兵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挖開了。我率領一千多兒郎猛烈沖鋒之下，這才打敗退了山賊。繳獲也很多，不過他們大部分的财物已經帶回大營了，來人，擡上來給蘇大人過目。”

“是。”

親兵很快擡上來十幾個箱子，裏面是長綠毛的銅錢、帶泥土的瓷器、酒具、香爐、竹簡等等，尤其是許多瓷器都破損了，銅鼎還砸壞了。

蘇燦心疼道：“柴團練，爲何如此不小心，這可都是文物啊。”

“大人有所不知，這些山賊強挖硬開，拿巨木撞塌陷了墓室，這才造成了這些東西的損毀，并非我軍造成。”柴林還指了指前面土丘山上的現場，遠遠就能看見那一片狼藉。

蘇燦道：“如此本官錯怪柴團練了。”

牛明問：“柴團練，這些山賊可曾挖出什麽金銀？”

“這個不知道了，我們來的時候山賊基本已經回營了。聽說這過山龍好像挖了幾萬兩的馬蹄金，具體怎麽樣就不知道了。蘇大人、牛總兵，石縣令，三位大人既然來了，何不檢閱一下咱們滄州團練，也爲士兵提提氣。”柴林說。

蘇燦點點頭，道：“正有此意。”

柴林道：“滄州團練，全體集合，請蘇大人檢閱。”

嗚嗚的号角吹響、咚咚的戰鼓敲響。

當先集合好的是龐萬春的一百輕騎兵，背弓箭拿刀，龐萬春騎着高頭大馬立在前面，後面騎兵輕一色的草原馬，比高頭大馬矮了能有一尺。

牛總兵強忍着不笑，心說話了這樣也能叫騎兵，這馬一看就是大遼國的草原馬，還沒本地的毛驢子高呢。

緊跟着武松率領一千五百名壯丁出場了，一百人一個方隊，頭戴着毛竹的頭盔，身材粗布的衣衫，倒也整齊，就是回頭土臉的，有的腦袋上纏着紗布，有的胳膊上搭着繃帶，後面看着好像還有擔架。看裝備那是大雜燴，樸刀、長槍、獵叉、甚至農具都有。

蘇燦有些心疼，問：“柴團練，怎麽昨日還有傷亡。”

“大人說笑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昨日一戰殲敵三百多人，鄉兵雖然人數占優勢，但是也戰死了八十多人，還未曾埋葬，受傷二百來人。不過大人放心，隻要大人一聲令下，還能再戰。”柴林說。

蘇燦轉頭對石文炳說：“石縣令，把貴縣的物資給柴團練補充些，也好安撫一下士兵。”

“好的大人。”

石文炳和柴林交接物資去了，實際上樂陵縣窮的厲害，拿不出太多東西來了。萬多斤糧食，十幾頭豬，也就是表示表示心意。

蘇燦問秦師爺說：“秦師爺，你看這團練兵如何？”

“隊形整齊，還挺壯實，精神面貌也不錯，就是把這年齡不行，從二十來歲到五十來歲的都有，而且這裝備實在是不堪了，基本都是從府庫裏運的那批淘汰貨。”秦師爺說。

牛勇笑道：“大人，鄉兵就鄉兵，壯丁爾，不能和正規軍相提并論的。你看看那隊騎兵，畫虎不成反類犬，那馬匹還沒毛驢高，能打仗嗎？”

“咳咳，牛總兵，話不能這麽說。柴大官人爲官府分憂，編練鄉兵，沒有功勞可還有苦勞，要是這鄉兵比正規軍都厲害，那還要正規軍做什麽？”蘇燦道。

牛明被蘇燦一頓搶白，氣的夠嗆，有心發火也不合适。

“末将願立軍令狀，三日内拿下這山賊營寨。”牛明道。

蘇燦說：“好，秦師爺，拿紙筆來。”

牛明刷刷寫了軍令狀，交給了蘇燦。

牛明倒也不是傻子，過山龍土匪的情況他還是了解一些的。原本兩千來人，經過柴林的兩次打擊，現在最多也就是一千二三百人吧，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群山賊挖開了一個大墓地，怎麽也得有個十幾萬貫的金銀，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啊。他這個滄州總兵管轄着八千人馬，實際六千人還是有的。除了守城的軍民，調動三千人不成問題。

柴林交接完物資，回來說：“蘇大人，這些瓶瓶罐罐、古玩字畫就交給您了，我們這些糙可不懂這些文雅。”

蘇燦笑道：“柴團練說笑了，我看那銅錢也有上千貫，你拿回去練銅吧。至于其他的你放心，本官過些時日會給你們團練撥付獎勵的。明天等牛總兵大兵一到，你們就回去吧，新兵初成傷亡慘重，不适合再戰了。”

柴林抱拳道：“多謝蘇大人體諒，屬下還有另外一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蘇燦說：“你盡管說就是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

“昨日看了碑文，這墓好像是漢代渤海王的大墓，雖然依舊被山賊毀了，但總不能暴漏荒野，大人安排人給掩埋了吧。”柴林提議說。

蘇燦還沒說話呢，牛明道：“柴團練放心，明日大軍一到，我安排士兵把墓室掩埋。”

“那好，明日一早我們就返回柴家莊了。”柴林說。

當晚，樂陵官驿，蘇燦檢查了柴林上繳的戰利品，五花八門，什麽都有，玉器、瓷器、銅鼎都有。

“哈哈，這柴林還真不識貨，這些東西如果運到南方慢慢消化，少說也能價值三五萬貫啊。”蘇燦高興的說。

秦師爺道：“我看未必，這個柴林狡猾的很，隻怕他把更好的都留下了。”

“要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那不可能的。他們傷亡那麽大，興師動衆花費可是巨大的。不管他留沒留，咱們都得表示一下，回去了從府衙撥付兩千兩銀子犒賞軍士。”蘇燦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