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陣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前段時間縣令大人統計困難戶，說是發糧食，發衣服。雖然說報上去了，但是什麽時候能發下物資來還是個問号。

正此時，院子門口有人喊：“是孫二家嗎？”

老頭拍拍身上的灰塵，起身來到院子門口，一看來人騎着高頭大馬，後面還跟着幾匹騾子，一行五六人，老孫頭不記得自己有這麽富的親戚啊。

“是我，你們是？”

柴林說：“我是滄州團練使柴林，帶領鄉兵給困難群衆送溫暖呢，有你家一床被子，一件皮襖。”

柴林拿皮襖給老人家披上，老孫頭很高興，說：“太好了，青山羊皮的襖子，又大又長，白天做衣服，晚上做被子。”

“這肯定的，柴家莊商行從東平府采購來的，一樣羊皮大襖能用十來年呢。來小朋友，不要躲在你爺爺後面了，出來，拿着這件麻布的被子，過幾天還會給你家送一百斤高粱米來。”柴林說着把麻布的被子給了這小孩。

小孩說：“謝謝。”

老孫頭說：“多謝了，柴大人。有了這些保暖就足夠了，不用要什麽高粱了，家裏還有些白菜蘿蔔的，還有些小米，熬到開春有野菜了就好了。”

柴林安慰老者說：“你就安心拿着吧，人都有小的時候，都有老的時候。救急不救窮，現在你家困難救濟你們，等孩子大了，能幹活了，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孫老頭說：“我還不老，才六十三，再幹十年沒問題，可是家裏沒地啊。”

柴林無語，沒地，這個問題柴林也解決不了。

老孫頭再三道謝，目送着柴林等人離開了才進屋。

老孫頭說：“太好了，爺爺明天穿着大羊皮襖去多找些樹枝幹草，這樣咱們就不冷了，可以安心過冬了。咱祖孫兩個沒凍死在這冬天裏，一定要感謝柴大人。”

“好好的，爺爺，我長大了當兵，報效柴大人。”小孩說。

本村地保領着，到了第二戶人家，這戶房子也夠破舊的。窗戶紙都透風，屋子也沒冒煙，說明沒在烤火。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髒兮兮的站在門口。

地保說：“這戶人家也情況更慘，小女孩父母雙亡，跟着奶奶過日子，奶奶身體還不好。就指着這孩子過日子，春夏秋還好些，野果野菜的都有。鄉親們鄰裏的平日也都幫助些，但是大家日子都過得不寬裕。”

柴林點頭，表示理解，各家都有各家的難處，各家過各家的日子，幫助總是有限的。

小女孩見生人來了吓的連忙跑到屋裏了，出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滿頭的白發。

才六十多歲，老成這樣，顯然是經曆了許多的人間風霜。

老婆婆說：“各位官爺，我家的皇糧秋天已經繳納了一袋子大棗。”

柴林道：“老婆婆，不用害怕，我們是滄州團練，來給您家送冬衣來了，不是收稅的。”

柴林說着把大皮棉襖遞給小女孩，說：“給你奶奶穿上，這襖子大，白天穿，晚上當被子蓋。還有這個被子，也能禦寒。”

小女孩怯生生的不敢接，地保說：“你就拿着吧，這是柴家莊柴莊主捐獻的，幫助困難百姓的度過寒冬的。”

老婆婆把拐杖一丢，噗通跪地上了，道：“交了幾十年的皇糧，總算見着回頭錢了，多謝柴大人。”

柴林說：“老婆婆，這回頭錢你還得慢慢等。這些被服可是我柴家莊自掏的腰包，官府也窮，你得多理解。”

困難總是千奇百怪，除了個别的比較懶惰的除外，大部分都是因爲各種意外、疾病、年老、戰争造成的。有的人看的多了就麻木了，但是柴林不是，看得越多，這顆心中的赤子心就越火熱。

柴林發了整整一天，跑了六十多裏路，爲一百多戶困難百姓送去了過冬的寒衣。剩下就交給親兵營的鄉兵去完成了，至于石文炳的那些手下，還算是了吧，都是老油條，太油滑了，不敢信。

天氣越發的寒冷，柴家莊的各項工程幾乎都已經停了，附近雇傭的工匠幹完活都領錢回家，準備貓冬過年了。

柴家莊各工坊、也大都進入了室内作業，就算是不能進入室内昨夜了也都加了棚子，燒了壁爐取暖。

各組長正忙碌着分發村裏的福利，每戶一對鴨子，這可是從東平府拉來的鴨子，都是當年春天的鴨子，想吃就炖湯吃，想養很快就能下蛋。本來柴林是打算兌現承諾的，讓每家的鍋裏過年的時候都有一隻雞，不過很可惜，從滄州府本地根本采購不到如此多的雞，都是一家一戶零零散散的，索性從東平府購買了五千隻鴨子回來作爲獎勵，分發給村裏。整個晚秋、整個初冬，村裏人都沒閑着，修路、修橋、修水庫，這些獎勵都是應該的。

除此之外，每戶還有二斤海帶，五斤蝦皮。而且柴家莊所有的工坊，招工都是柴家莊人優先，立刻成爲附近所有村子裏最富裕的村子。

村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都不忙着出嫁，而是在工廠上班，一個月輕輕松松，拿三四百文，好多思想活泛的女兒不出嫁，招女婿上門，這樣還能領生育補貼，女婿也好從村裏找工作，孩子大了還能免費上學。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柴家莊村民，每年要參加義務勞動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同時還得偶爾參加軍訓。

年的腳步近了，轉眼就是十一月下旬了。

柴家議事廳，壁爐裏大火燒的正旺，整個房間裏都挺暖和。

柴林居中而坐，柴剛在旁邊，十五個組長坐在兩側，大家開個碰頭會，彼此都認識，也沒太多拘謹。

柴林說：“天太冷了，咱們也别開大會了，各位回去傳達一下。咱村的農戶，有一戶算一戶，有想養馬的隻需要交二兩銀子，就可以領取品質優良的鐵蹄馬母馬一匹，每年二十斤鹽的補助。自己養着自己用，拉着、耕地、騎乘都行，隻需繳納三頭一歲的小馬駒子，這匹馬就完全給他了，以後再生的馬駒子歸自己所有。”

柴林這話一出口，頓時就沸騰了。

馬，草原馬雖然矮小可那也是馬，力氣大，跑的快，能耕地，能拉車，而且騎出去還妥妥的有面子。

“好，太好了，拉車耕地對農戶幫助太大了。”一組長說。

三組長道：“鐵蹄馬吃糧多不多？如果吃糧太多，可能對農戶有負擔。還有聽說草原馬性子烈，好不好駕馭”

七組長問：“聽莊主的意思領的是母馬了，等繁育的時候莊上有要求嗎，是繼續繁育馬匹，還是繁育騾子呢？”

柴林道：“大家都靜靜，柴剛，你給大家具體解釋一下。”

柴剛說：“咱們村發放母馬，母驢。原則是有壯勞力的領養馬匹，沒壯勞力的領養毛驢。大家都知道騾子好，可是騾子不能繁育後代，所以前兩胎要求是純種繁育，從第三胎開始就可以繁育騾子了。鐵蹄馬是草原馬的一種，隻要草管夠，糧食用的很少，一天一斤左右完全可以。至于野性問題也不用太過擔心，都是馴熟的馬，母馬性格好些。每匹馬一年補貼二十斤鹽給馬吃的。每個村配備獸醫一名，配種、接生都是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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