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尉是滄州本地人,考慮的事情也比較多。
李縣尉道:“剛才跟本地保正确認過多次,團練使柴林率領三十餘名騎兵,擊殺了這麽多山賊,逃跑六百餘。這柴林可不好惹,咱們冒了他的功勞得罪人不說,萬一蘇知府信以爲真,派咱們去剿匪,該如何是好?”
石文炳隻感覺渾身發涼,三十幾人打死了三百多人,平均每人殲滅十人,不要說十個人了,就是十頭豬也得殺半天啊,這還是人嗎,怎麽如此兇悍。
“那就上報咱們從旁協助,師爺知道怎麽寫吧。”石文炳說。
師爺笑道:“明白,大人放心,一定辦的妥妥的。”
“李縣尉,咱們一起去青石村看看,柴團練在那呢。”石縣令說。
“好,合該去見見,咱們準備些糧草,以備軍需。”縣尉說。
正這時候兩名巡捕一蹦一跳的來了,走路甚是滑稽。
石縣令一皺眉,問:“你二人爲何如此?有失體統。”
二人噗通跪下,道:“大人啊,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那群丘八目無法紀,随便打人啊。”
“噢,怎麽随便打的。”石文炳目光如炬,早發現這二人目光閃爍。
“我二人在青石村查看,來了扛大斧頭的騎兵把我們抓住就按地上就打。”
“刁鑽的小吏,柴團練何許人也,我想不至于無故打你吧,還不從實招來。”石文炳官威挺大,一聲大喝把兩巡捕吓的不停磕頭,道:“我二人隻是從農戶家裏拿了幾兩銀子的酒錢。”
石文炳氣的胡子都跳起來了,道:“前些時日,你二人去救落水的女子的,你二人不敢下水,眼睜睜的看着女子溺水而死,弄城裏民怨頗大,本官沒有責怪你等,今日變本加厲,竟敢行那搶劫之事。來人,給我拔去衣服,押回大牢,改日按搶劫罪重判。”
幾個捕快撲上去,拔掉了他們的公服,沒收了腰刀,腰牌。
“大人,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二人叫道。
石文炳哪管這些,一甩袖子和李縣尉騎上馬趕奔青石村。
再說青石村。
柴林把手帕包着的五兩銀子,遞給了老者說:“老人家把錢收好吧。另外麻煩你召集一下大家,把這牛、騾子、毛驢等大牲口領回去。
老者噗通跪倒在地,哭道:“王師啊,真的是王師,秋毫無犯,不欺負老百姓。蒼天有眼啊。鄉親們,快點出來,柴團練把被搶的牲口給送回來了。”
村落裏湧出來數百名鄉親,那個說:“我家六隻雞鴨。”
這個說:“我丢了三隻羊。”
“我家丢了一頭毛驢。”
柴林道:“雞鴨羊都已經讓讓山賊吃掉了,再也找不回來了,不要想了。大牲口五十五頭,一家一家來認領,誰也不要想貪圖别人的。”
這群人,讓他們打仗行,做内政沒那本事,一個個可沒那耐心,柴林和龐萬春,找了幾個村裏的老人來監督。
石文炳和李縣尉到的時候,柴林早得到消息了,林沖率領一部分騎兵回去了,柴林、武松、龐萬春、卞祥等人還在這等着呢。
滄州團練使,看着挺唬人,實際上隻能勉強是個從八品的官職,比人家石文炳還要低上一級。不過現在是亂世,有槍就是草頭王,柴林自然不會怕了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是官場上講究一團和氣,背地裏死掐,見面了還得寒暄。
距離幾十米,石文炳、李縣尉就下了轎子,過來拱手見禮道:“柴團練,辛苦,本官率領五十名捕快前來協助剿匪。”
柴林還禮,道:“石大人、李縣尉,辛苦了。殘匪已經潰逃,我軍隻有數十人,不足以攻破賊營,今天隻能到這裏了,至于破賊恐怕要等到開春了。”
石文炳說:“那是自然,磨刀不誤砍柴工,柴團練把兵練好,再剿匪也不遲。”
柴林道:“方才一戰,我軍繳獲牛馬驢羊等大牲口數十頭。正在分發給農戶,此等事情頗爲麻煩,既然石大人來了,我們就不管了。”
“理當如此,本縣來安排人歸還吧。柴團練辛苦了,我已經命人在縣城準備好了酒菜,還請衆将士賞臉,晚上一起個飯。”石文炳道。
柴林指了指衆人身上的血污,說:“今晨一戰厮殺激烈,雖然殺敵不少,但是我軍也傷的厲害。急需回營地休整,将士們就不去了。我随大人回城,吃杯水酒就走。”
石文炳剛才還沒注意,仔細一看這幾十名騎兵一個個臉上、身上不是灰塵就是血迹,有的還挂着零碎,還有的騎兵後背上中箭還沒弄下來呢。
石文炳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這群人當真兇悍,不能惹,這是石文炳給柴林貼的标簽,真要惹惱了這武夫,被一刀結果了,豈不是冤枉的要死?
且不提衆人回營地休整,單說柴林、武松二人騎上戰馬,跟随着石縣令趕奔縣城。
别看剿匪戰鬥打的那麽激烈,幾十裏外的縣城沒有任何動靜,這年頭沒有報紙,沒有小視頻,信息傳遞速度極慢。
石縣令倒是個人物,一路之上沒有坐轎,而是騎着馬陪同二人往縣城趕,剛過中午就來到了樂陵縣城東門,東門外不遠剛好有大車店,牆壁上挂着一個掃把。
柴林說:“石大人,咱們下午再吃酒,我找個店鋪換換衣服,這身行頭吓着城裏的百姓。”
石縣令說:“還是柴團練想的周到,那本縣晚上在藍家樓爲柴團練慶功。”
“好,那晚上見。”
和石縣令分别,柴林和武松進了大車店,開了個單間去換衣服去了。
此間大車店實際上柴猛開的,隻有柴林、柴猛直線管轄,甚至一般的夥計都不知道老闆是誰。
柴林見左右無人,去後院,存放草料的房舍裏,說:“兄弟,出來吧。”
“哥哥好眼力。”時遷從破房子裏出來了。
柴林問:“這個石大人什麽情況,今晚約我吃飯。”
“沒毛病,應該隻是想拉拉關系,哥哥放心去吧,屆時我和雄二在附近,萬一有事也好有個照應。”時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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