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言問道“噹!”
碰撞聲在黑夜中響起,所有人都感覺到腦子裏一陣的震蕩。陰陽二氣似乎牽連着周圍所有的氣機,什麽修爲境界都無法避免。
也就是顧陳書能夠正面跟這兩顆銅膽硬剛,仗着的就是先天太極球不會對他采取毀滅性的進攻。
它們對顧陳書的身體和言力垂涎欲滴!
銅膽沒有接觸到顧陳書的皮膚,撞擊在賦能裝甲的外殼上被彈飛了出去,似乎還有點茫然。
你怎麽還不要我?
于是,先天太極球有小情緒了,兩道黑白相間的光點忽大忽小,最終變成了核桃大小,在空中徘徊了片刻之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再次沖向了顧陳書。
顧陳書隻覺得手臂麻酥酥的,心頭暗自叫苦。
本來先天陰陽二氣還之後自身保留着的一些力量,以及從顧陳書的身體當中汲取的言力。可是剛剛思凱姆逃走的時候,留下了太多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思凱姆到底留下的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還是純能量,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先天陰陽二氣現在充滿了力量。
甩了甩手,顧陳書再次朝着沖過來的銅膽一拳頭轟了出去,這一次他的手上已經套上了聖言匙幻化的拳套。
“噹!”再一次震蕩在空間中擴散開來。
“噗——”
除了被顧陳書自己和被他護住的貓小小,以及四個陽神之外,其他人境界不足的人都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隻覺得神魂和真元都開始動蕩不安,仿佛下一刻就要潰散。
“别……别來了……”之前不可一世的中年人一下跪在地上,大聲哀嚎。
然而……
“噹!噹!噹!”
在先天太極球不斷地沖擊下,顧陳書一次一次将它擊退,可就算是有賦能裝甲輔助和聖言匙幻化的拳套,他的手臂在幾次之後依然還是差點失去了知覺。
“哼!”大長老猛地掏出另一把刀,将自己的手臂從手肘處斬斷,葬花漸漸吞噬了掉落在地的殘臂,但是終究讓他保住了一命。
沒去管臧金花,大長老猛地騰空而起,朝着先天太極球沖了過去。
就在顧陳書将太極球擊飛出去,先天太極球剛想要再次發起沖擊的時候,大長老伸手抓住了空中的那兩點光芒。
陽神畢竟是陽神,再加上大長老手上功夫了得,陰陽二氣又終究需要依托在太極球上,居然真的就被他給鎮壓在了手掌心上。
抓住不斷顫抖着想要逃脫的太極球,大長老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把他帶得直往前蹡蹡。
不行!一定要遠離這個小子!
大長老狠狠地看了一眼顧陳書和貓小小,當時就明白了,如果不遠離顧陳書,先天太極球便會永遠不消停。
想到這裏,大長老轉身就跑。
“攔住他們!殺了顧陳書和貓小小!”
剛剛緩過神兒來的盜門衆人看向顧陳書和貓小小,眼中漸漸露出了兇光。
柳紅裳剛要動手,卻被陽神老妪的白绫再次糾纏住,臧金花擋在顧陳書身前,卻被顧陳書抓住了袍袖:“不能讓他帶走!”
臧金花看了看顧陳書,随後點了點頭,整個人化作一道金光沖向天空,須臾之間便追上了大長老,空中響起了他低沉的冷喝。
“葬花海!”
隻見那一道金光猛地擴散開來,化爲漫天的金花,将大長老的去路遮斷。
“臧金花!難道你今日真的打算趕盡殺絕嗎?我就不信你剛才那一手明燈還能施展幾次!今天拼着我身死,我也要将盜門的未來攥在手裏!你來啊!”
臧金花的陽神在花海中沉浮,卻沒有說話。
大長老說得不錯,葬花明燈是他現在最大威力的殺招,之前用過一次,短時間内他還之後另外一次施展的可能,再多就将損傷陽神和神魂。
見到臧金花沉默,大長老忍不住哈哈笑道:“怎麽樣?今天你放過我,我盜門從今以後絕不對顧陳書動手,也不在與你臧金花爲敵!”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看到金花之海當中臧金花的陽神正冷眼看着自己。
“你什麽意思?”
臧金花搖頭:“顧陳書說,決不能讓你帶走太極球!”
“什……”大長老感覺他簡直不可理喻,你堂堂一個陽神高手,居然聽從顧陳書的吩咐?他說不行就不行?你想幹什麽?!
臧金花想幹什麽,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葬花明燈!”
“嗤!”
一點輕微的灼燒聲響起,大長老突然慘叫一聲,剩餘的左手上同樣出現了一點金光的破洞。
“不!不——”大長老高高的舉起了手,幾乎是盡全力攥緊了拳頭,可是葬花明燈吞噬了他的手掌,吞噬了他的手指。
終于,沒有了手指的手掌再也壓制不住太極球,兩個銅膽猛地掙脫了他的掌控。
大長老眼睜睜地看着到手的先天太極球就這樣飛走,隻感覺如同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幾百歲的老頭在這一刻忍不住來淚縱橫,怒視臧金花狀若癫狂。
“臧金花!!!你可知道這是什麽?這是我盜門能夠擁有一個立足之地的唯一希望,是我們盜門能夠傳承存活下去的依仗!你可知道眼睜睜看着宗門沒落、傳承凋敝的痛苦嗎?你懂嗎?啊!!!”
臧金花卻隻是沉默以對,陽神一揮手,葬花海便猛地倒卷過去,将先天太極球包裹在了無盡的金花當中。
先天太極球想要掙脫,但是葬花海就像是砂輪一樣不斷消磨着陰陽二氣殘存的力量。漸漸地,先天二氣吞噬思凱姆第一部分所儲存的力量便開始慢慢告罄。
眼見着盜門大長老又斷了一條手臂,臧金花的花海漸漸收攏,重新化爲那一道身穿白色漢服的身影,而先天太極球也已經老老實實落在了他的手裏,顧陳書頓時松了一口氣。
言力催動之下,賦能裝甲背後的推進器再次加速,身後追着的一衆盜門元嬰和陰神竟然追到現在都沒有追上,一個個都是羞愧難當。
他們固然擅長身法,可是盜門的身法從來都不長于速度,竟然讓顧陳書穿着一身裝甲給放了風筝,簡直就是……
大長老兩袖清風,一張臉黑得像天空。
落在臧金花的身旁,顧陳書打開面甲,看着不遠處的盜門衆人。
看着顧陳書和臧金花,想到剛剛那片浩瀚璀璨的花海,盜門的人都是畏懼了,漸漸地縮了回去,聚攏到大長老的身邊。
“臧金花!顧陳書……”大長老看着空中的這兩個人:“今天是你們棋高一着!但是,隻要先天太極球還在一天,盜門便不會放棄任何傳承萬古的希望!我們……後會有期!”
看這道門的人離開,顧陳書問道:“不留下他們?”
臧金花搖了搖頭:“大長老在,盜門就還能穩定。若是今日殺了他,夏國的盜賊便再也沒有了約束,盜門内部權利傾軋鬥争之下,必定是天下大亂……”
顧陳書歎了一口氣,看了看臧金花手中的先天太極球,心裏面還是擔憂非常。
盜門沒有自己的洞天,而且确實也和大長老說的一樣,随着時代的改變,盜賊越來越少,盜門的傳承正在不斷萎縮凋敝。
沒有洞天的庇護,他們想要自己培養人才都隻能偷偷進行。
當然,這樣的情況也不值得什麽同情,畢竟都是小偷,說得再大義凜然也是小偷。
可是看着一個勢力慢慢走向暮年的感覺,尤其是大長老身爲盜門的最高職權者,幾百年來不斷看着盜門凋零而無力回天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感慨。
正是因爲這樣的絕望,才讓他們絕不會放棄任何的希望。
他們還會來的!隻要先天太極球在。
就像他說的一樣。
臧金花注意到了顧陳書的目光,伸手想要将太極球遞給他。
顧陳書吓了一跳,連忙拽着貓小小後退了三四米,擺手說道;“這東西我可不敢拿了,誰知道我碰到之後還會出什麽鬼事情?”
臧金花點點頭:“也好,通知七組的車開回來,再把它送到京城好了。”
柳紅裳也是到了他們的身邊,不由得冷笑道:“呵呵!你們兩個可是打得好算盤,把我們騙的好慘啊!”
這還是顧陳書第一次看到柳紅裳生氣,以前的柳紅裳從來都是溫婉平和的淑女模樣,可是一發怒起來,讓顧陳書的心底裏就有些發涼。
他連忙賠禮道:“對不起了柳前輩,實在是……我知道就算是我提出了這個計劃,七組也絕不會同意,所以隻能擅作主張,回去之後我甘願受罰!”
柳紅裳歎了一口氣:“罷了!誰讓我倒黴呢?今日之事就就當是我的主意,這麽大的責任,你擔得起嗎?臭小子!”
聽到柳紅裳語氣變軟,顧陳書這才松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七組的列車倒着開了回來,車上的人都是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既然葬花尊者和紅塵尊者都在,顧陳書和太極球也都安然無恙,那麽想來也隻能是一場勝利罷了,所有人都沒有深入過問,這不是他們這些互送的人該管的。
隻不過顧陳書拒絕繼續貼身保護太極球,他們隻能找了一個盒子,從臧金花的手裏接過了太極球放在盒子裏。
顧陳書看着太極球落入盒中,也是稍稍将一顆心往肚子裏放了放。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遙遠處的天空中,連臧金花和柳紅裳都沒能察覺到,一席黑色華袍正懸浮在空中。
老頭看着下面老老實實的太極球,忍不住呵呵笑道:“不想要?再加一把火,你又該如何?”
随手一彈,一道黑白亮色的光芒便從老頭的手中飛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