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服老頭的出現,讓顧陳書的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不過關于這件事兒,不知道爲什麽,顧陳書誰都沒有告訴。七組的人不知道,傑克西恩不知道,就連許晴煙都不知道。
當天神魂凍結的時候,聶人傑還沒有任何發現,現場的人隻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短短兩分鍾的時間,根本就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
老頭就這麽走了,留下了幾句奇奇怪怪的話。
顧陳書知道,所謂的種子,應該指的就是他。可是到底什麽是種子?他不知道。
而且老頭說他是這個時代的種子,還有其他的種子要來找他,讓他小心應對,可見種子不止一個,老頭知道的事情絕對不少,就是故意不告訴他。
顧陳書也有些猜測,或許這其中隐藏着什麽樣巨大的秘密,現在說出來并非是正确的時候。
又或者,這内中的秘要,要顧陳書自己去尋找。
而且老頭也承諾說,巫蠱之禍之後不會再出現第二次。而到了他這樣層次的人,就像臧金花說的,互相之間必然有一定的感應,做不得假。
他選擇将這些事情都藏在了自己的心裏,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破綻。就算是許晴煙,也隻能感覺到顧陳書的心裏面或許有些事情需要思考,卻不知道這事情到底到什麽樣的層次。
至于斯科特,在山上找到帶回來之後,七組立刻就爲他進行了治療。
老頭說的沒錯,他隻不過是想要看看外國人的身體結構,就像是把一個布娃娃拆開來看裏面的棉花一樣,然後重新縫上。
實際上除了一些軟組織和經脈的損傷之外,斯科特的身體可以說還算是完整,如果身上的那些傷口愈合之後精神還正常的話,那就還能做一個普通人,甚至還能修行。
這讓顧陳書更加肯定,那個老頭絕對是巫蠱派的人。
傑克西恩說,斯科特之前奉命來到夏國,卻因爲這樣的原因滞留,恐怕歐洲是回不去了。
教廷向來多疑,會懷疑斯科特是夏國洗腦之後再送回來的間諜。再加上他們隻不過是外圍成員,在教廷内部也沒有什麽靠山,回去怕是要被囚禁到死。
所以離開夏國之後,傑克西恩帶着斯科特去了帝國。一方面爲了治療斯科特身上的傷勢,另一方面也爲了避免歐洲教廷的懷疑。
至于斯科特本應該受到的懲罰……七組覺得現在他經曆過的痛苦已經足夠達到最低限度的贖罪了。
而他們也不會自己處置外國的修行人。
不是沒有這個實力,也不是畏懼國外勢力,而是自古以來修行人之間的戰鬥生死有命已經是定理,如今各國官方幹預已經是妥協了。
如果貿然處置外國的修行人,就算是侵略者,恐怕也會引起整個修行界的聲讨和騷亂。
顧陳書親自送傑克西恩上了船,回到崇城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開學的時候。在家裏休息了兩天,他便和許晴煙買了車票,如今剛剛到達南離。
春天的氣息已經開始萌發,尤其是在南方,樹杈上已經滋生了新芽,展露着讓人賞心悅目的嫩綠色。
顧陳書和許晴煙出了車站,打了一輛車先到家,打掃過房間之後,就在各自的寝室群裏面叫了一聲,八個人寒假之後重新聚首。
金胖子看到顧陳書的時候,忍不住上來抱了他一下。
這動作倒是跟梁多差不多,難道這就是胖子之間表示親熱的統一方式?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出門右轉,酒桌上見!”
幾個人奔赴了老地方,幾乎忙碌了一整個冬天的顧陳書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心情也開始好了許多,心裏有關老頭的事情稍微放在了一邊。
飯桌上的時候,顧陳書打眼一瞧,發現幾個人之間的關系都有所變化。
金胖子跟方小婉顯得更親密了,份子跟淩蕾之間似乎也多了一些互相之間的默契。
按照金胖子自己的說法,他們在滑雪場的時候經曆了一場感情試煉。好像除此之外他們還去了其他地方玩耍,一直賴到要過年了才各自回家去。
孫宏利這孫子,居然死皮賴臉地把淩蕾送到家去了。
難怪他們倆會是現在這麽個狀态!
看淩蕾的樣子,似乎有點默認的味道了,看來是應該好好恭喜恭喜份子,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
不過變化最大的還是李韓良和蔣薇,他們倆現在的關系讓其他人都有點看不懂。
金胖子湊到顧陳書的旁邊說道:“你看這小子殷勤的樣子,像不像那個電視劇裏面伺候皇後的太監?”
孫宏利聽到之後也是深以爲然。
李韓良現在已經完全以蔣薇爲中心了,端茶遞水,揉肩捶腿。
“話說他們在京城到底幹啥了?”孫宏利大惑不解,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快啊?
“那誰知道?他們兩個跟我們又不是一路的……”捏着下巴看了看,金胖子突然說:“睡了吧?”
份子點頭:“睡了吧?”
顧陳書放下了杯子,小聲說道:“是睡了吧!”
他說的是肯定句,但是其他兩個人都沒聽出來。
作爲一個修行人,顧陳書當然看得出來李韓良跟蔣薇都已經不是沒開封的出廠産品了,二人之間氣息交融,你中有我。看來兩個人在京城的時候應該時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
他仔細觀察,發現應該是蔣薇主動的。
這丫頭在傲嬌呢……雖然表面上是李韓良大獻殷勤,但實際上蔣薇表面上高冷,眼神裏滿是羞澀,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在裏面。
“呵呵!”顧陳書笑了笑,忍不住看了許晴煙一眼。
許晴煙被他看過來,疑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随即臉蛋就有些紅。
自從上次元宵的晚上經曆了那次心魔幻境之後,許晴煙的腦子裏就滿都是顧陳書的臉……和身體。一看到顧陳書就心慌,難以自抑。
不過好在顧陳書也沒有注意到。
吃過飯之後一起在外面耍到晚上十點多,他們才各自分開。
等回到家門口的時候,顧陳書打開門,回頭看了一眼也剛剛打開門的許晴煙,突然笑了,說道:“這下就習慣了。”
“什麽?”許晴煙不解。
顧陳書指了指兩扇門說道:“崇城的房子離得太遠了,還是對門習慣一點。”
兩個人對視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麽,便各自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兩個宿舍的人照例一起去食堂吃飯。
端着餐盤坐在許晴煙的對面,顧陳書抄起了筷子打算嘗嘗食堂新出的驢肉火燒到底正不正宗,結果就被金胖子給捅了一下。
“什麽?”
金胖子對着另一邊使了個眼色:“蘇清淺沒來啊?”
“啊?”顧陳書也是看向了身邊的座位,以前的時候那裏總是坐着另一個宿舍的四個女生。
可是今天一個人都沒有,空空的。
這個時候,顧陳書才想到自己在渚城做過的事兒,從那之後自己就沒見過蘇清淺,估計她已經是死心了吧?
搖了搖頭說道:“吃飯!”
金胖子看了看顧陳書,又看了看許晴煙,有點摸不着頭腦。
其他人也很好奇蘇清淺爲什麽沒坐在顧陳書的旁邊,卻也沒好意思問。可是等到上課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不對勁了。
蘇清淺連課都沒來上!
“怎麽回事?”顧陳書微微皺了皺眉頭。
難道就因爲受到感情打擊,蘇清淺就沒來上學了?這姑娘雖然柔柔弱弱的,但其實心思堅韌的很,應該不至于吧?
許晴煙的消息來了:“怎麽回事?”
然後她就是一回頭。
顧陳書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兒,想着要不要下課的時候去找輔導員去問問。
結果還沒等他去找導員,尚剛就先找到了他。
“過來過來!”尚剛站在休息室門口叫他。
他看了看身邊的舍友,總之下節課也沒課,顧陳書就跟他們說了一聲,走到了休息室門口。金胖子他們離開了教學樓,而許晴煙則是站在樓道裏等着顧陳書。
顧陳書跟着尚剛進了休息室,剛想問找他有什麽事,卻在休息室裏面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在這兒的人。
“你是……”顧陳書搜索了一下記憶,說道:“蘇清淺的堂哥?”
隻不過,現在的陳生和顧陳書記得的那個陳生也相差太大了。
上次在蘇家見到的陳生,西裝革履精神煥發,雖然不至于氣質超群,可也是成功人士的苗子。
可轉眼到現在,他連胡子都沒好好刮了,胡茬一邊高一邊低的,頭發也是散亂的的,身上穿了一身顯得有些皺的羽絨服。
尤其是眼睛和表情,十分的頹敗,簡直就是變了個人一樣。
見到顧陳書的時候,他才突然恢複了一些神采,連忙站起來,說道:“顧陳書!我終于找到你了!清淺……清淺她失蹤了!”
“失蹤了?”顧陳書先是一愣,随後皺起了眉頭,說道:“你仔細說!”
陳生剛要開口,卻突然意識到這裏還有其他人在,便有些爲難地看了看尚剛。
尚剛呵呵一笑,拉着他坐在沙發上說道:“沒關系,我也是圈子裏的人,有什麽事兒你盡管說。對了,來!喝口熱水,冷靜一下,然後仔細地說。”
顧陳書也是坐了下來,看着陳生一口氣喝了半杯熱水。
然後他才開口說道:“清淺失蹤,是上次劃江山的時候……”
緊接着,他就将蘇清淺是如何請求他,他又是如何帶着蘇清淺上了劃江山,又怎麽發生了那起變故,從頭到尾地講給了顧陳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