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蘇清淺實際上是一種特殊的體質？是什麽體質？”許晴煙也是略微沉吟。
顧陳書搖頭：“陳袤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當時有一種強烈的欲望，想要獲得蘇清淺的鮮血。這群人都是什麽玩意兒？還茹毛飲血呢？”
許晴煙回想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想到有什麽特殊體質能夠産生這樣的效果。
“說到底，蘇清淺終究是因爲我的出現才接觸到了修行界。否則她一輩子作爲一個普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遇不到一個邪修，我……”
“這不是你的責任。”許晴煙看着他：“你隻是覺得虧欠她而已。”
顧陳書沉默，并沒有否認許晴煙的說法。
說到底，蘇清淺的事情之後怎麽處理，本來應該是七組負責的。如果是别人，顧陳書肯定會很幹脆地扔給程牧羽和盧國良去頭疼。
可蘇清淺不行。
許晴煙說得對，他就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她一些什麽。金胖子聽了之後對此嗤之以鼻，對他說：“你就是從小缺愛，沒被别人喜歡過，所以給自己修了個門檻，就跟我以前一模一樣，就該找個人把你救贖。”
說着，他就拉起了方小婉的小手，兩個人面對面坐着，眉目傳情好不要臉。
顧陳書覺得金胖子說的有道理，但是面對着不斷噴灑而出的狗糧突然就有點酸了。他會這樣是因爲什麽？還不是因爲……
他不由得看了許晴煙一眼，發現許晴煙根本就沒擡頭之後，隻能憤憤地對金胖子說：“别整天撒狗糧了，你高數會了嗎？”
金胖子和方小婉臉色一僵。
份子眼珠子一轉，提議道：“不如去你們家通宵自習吧？學校的通宵自習室還沒開，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個辦法了。”
“通宵自習……”
顧陳書心道一聲麻煩，他該怎麽跟這些人解釋自己和許晴煙從來不怎麽認真學習還能考那麽多的事？難道還真要跟他們一起自習？
但是金胖子和方小婉已經感激涕零了：“老書……”
“這……好吧！”顧陳書看了看許晴煙：“你覺得怎麽樣？”
許晴煙這才擡起頭來，說道：“去的是你家。”
于是當天晚上金胖子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趕到了顧陳書家，還帶着ps4和手柄，以及兩大包的零食。
“喂喂喂！你們是來自習的啊！遊戲機沒收！”顧陳書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他們什麽好了。
金胖子卻振振有詞：“學習是個累死人的活兒，長夜漫漫萬一困了累了怎麽辦？當然是打打遊戲提神啊！要是餓了怎麽辦？當然要準備好零食！别告訴我你打算自己下廚，我可不敢吃。”
顧陳書對他的無恥又多了一些認識，而且方小婉居然沒反對，顯然已經是蓋一條被子的交情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顧陳書惡狠狠地搶過了他手裏的箱子，一下就鎖進了卧室裏面：“累了就給我好好睡覺！睡醒了之後老老實實繼續給我學習！呵，今天誰也别想跑！”
金胖子歎了一口氣，唉聲歎氣地坐在了椅子上，神色艱難打開課本，隻翻了兩頁，就開始愁眉苦臉起來，順手就把手機給掏出來。
“草！怎麽沒信号？”
“呵！”顧陳書把信号屏蔽器插上電開到最大功率：“我說了，誰也别想跑！”
“你是魔鬼吧！”
蔣薇神色古怪：“你家裏哪兒來這玩意兒？”
顧陳書當然不會說是爲了報複金胖子從七組拿過來的，謊稱是跟尚剛說了這件事兒之後，尚剛借給他的。
金胖子于是把尚剛罵了個狗血淋頭，隻好硬着頭皮開始微積分。
許晴煙他們宿舍，除了方小婉都是好學的，就算是方小婉，進入狀态之後也認真了許多。隻有金胖子他們三個心不在焉的，眼珠子到處亂轉。
“好好學習！”方小婉不知道第幾次提醒金胖子，金胖子再次長歎一聲，一擡頭就說道：“老李你看啥呢？”
李韓良汗毛都豎起來了，結果還沒來得及收起眼睛，就被蔣薇給逮了個正着。
“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份子稍微到低了低頭，但是目光還是在淩蕾的胸口轉來轉去。他以爲淩蕾沒發現，其實人家早就知道，顧陳書看見妹子的耳朵都紅透了。
“看書！”順手給了他一巴掌，顧陳書開始覺得這三個貨還真是前途堪憂。
淩晨的時候，許晴煙來給他們送了一次夜宵。顧陳書也趁機脫離了學習狀态，和許晴煙獨自坐在了另一邊。
許晴煙見他居然有些憔悴，不由得偷笑，小聲問道：“感覺怎麽樣？”
顧陳書搖了搖頭：“我終于知道爲什麽現在孩子那麽難帶了。”
許晴煙看了一眼正在搶食的六個人，輕聲說：“我看你帶的還挺好的。”
顧陳書摸了摸下巴：“那畢竟是同學，誰知道将來有了孩子會怎麽……”
說着說着，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怎麽開始跟許晴煙說起孩子的事兒了？如果将來真有将來，他要跟誰生孩子？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是感覺到氣氛有些尴尬。
顧陳書幹咳了一聲，強行續命：“不過程牧羽說，不到陽神的修行人子嗣艱難，這個事兒暫時肯定不用考慮。呃……我的意思是說……”
許晴煙隻是微笑着，看得顧陳書心裏越來越毛。
“算了，不說了！”他低下頭悶悶道。
許晴煙暗自覺得好笑，但是又不好笑出聲來，隻好憋在心裏，偷看了顧陳書兩眼之後，突然覺得顧陳書還挺可愛的。
顧陳書把自己的郁悶全都發洩到了金胖子他們三個的身上，于是他們便經曆了幾個難忘的夜晚。
期末的魔鬼考試周，就在這樣的氛圍下結束了。由于顧陳書這個監工的存在和信号屏蔽的功勞，金胖子他們對及格線信心滿滿。
于是在最後一科考試結束之後，兩個宿舍也終于久違地出去搓了一頓。
“寒假到了，大家都要回家了啊！”
飯桌上的氣氛多少有些青春的憂傷，從開學到現在隻是過了一個學期的時間，但是他們八個幾乎算得上是天天都能見到。
就算是平常從來都不假辭色的高冷大小姐蔣薇，表情都柔和不少，對于李韓良的騷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反常态地沒有冷言相向。
金胖子看着顧陳書說道：“真羨慕你們，回家也能一起回，在學校也是住對門，酸了酸了！”
他和方小婉正戀情火熱的時候，自然是依依不舍。
孫宏利抿了抿嘴唇，很想說點啥。顧陳書他們都知道，他是本地人，根本不用着急回家。剛巧，淩蕾的家距離南離也不遠，他從很早就開始計劃着想邀請淩蕾出去玩。
其實要說他們這幾個人裏，最風平浪靜的就是這一對兒了。
許晴煙曾經偷偷跟顧陳書說過，她也有點摸不清楚淩蕾心裏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是他們都知道，按照淩蕾的性子，如果孫宏利不主動的話，恐怕他們就得這樣一直僵持到大學畢業爲止，最後郁郁而終。
李韓良眼見着着急，幹咳了一聲，給蔣薇倒了一杯飲料，抛磚引玉：“過年之前吧……我想到京城玩玩，但是又沒有什麽熟人……”
蔣薇看了看桌子上的飲料杯，又看了看賊眉鼠眼的李韓良，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愛來就來呗！跟我說幹嘛？”
這算是同意了？
孫宏利頓時得到了鼓勵，對淩蕾說：“我也是……打算趁着還沒過年出去逛逛，聽說神農架森林公園那邊滑雪場不錯……”
既然他都開口了，金胖子也放下了酒杯，按照他們早就排練好的說道：“正好，我跟小婉也發愁不知道上哪兒呢！要不一起啊！”
方小婉開心到拍手：“好啊好啊！”
三個人于是順勢勸誘淩蕾，桌上的場面頓時一片火熱。
最後淩蕾耐不住他們折磨，勉爲其難答應了下來，孫宏利的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李韓良突然問：“老書你們倆就直接回家嗎？”
顧陳書搖頭說道：“渚城那邊有個朋友，打算先去那邊一趟。”
“渚城啊……”李韓良對這個城市沒什麽印象。
倒是蔣薇眉頭一挑：“渚城？那不是蘇清淺家嗎？”
“啊？”顧陳書猛地擡頭，就看到蔣薇正瞪着自己，大感無辜：“這個……蘇清淺是渚城的？”
“是啊！”
顧陳書撓了撓頭，跟許晴煙對視了一眼，顯然許晴煙也不知道。兩個人都是看到了互相眼中的意味——别碰上是最好的！
然而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南離到渚城的火車本就不多，放假的關口也就那麽幾天，票都搶一塊兒去了，蘇清淺還是出現在了月台上。
而且還是跟顧陳書他們一個車廂，最關鍵的是，同行的還有鄭卉。
“那個……好巧啊！”顧陳書打破了尴尬。
鄭卉伸手拽住了蘇清淺，把她擋在身後。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回去緩過氣兒來，鄭卉仔細想了想，就覺得蘇清淺繼續跟顧陳書扯上關系肯定沒什麽好事兒。
“你們……”她看了看顧陳書和許晴煙，警惕得像一隻吉娃娃：“去渚城？”
“去找個朋友。”
鄭卉将信将疑：“你在渚城有什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