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在騙人嗎?”
從葉家離開之後,顧陳書想到葉德山和葉頌歡喜的神情,無奈地對程牧羽說道。
沒想到這貨居然恬不知恥地承認了:“對啊!我就是在騙他們!但是他們能識破嗎?不能識破的 謊言,那就永遠不是謊言!”
“你還真好意思的。”
“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可是解決了他們兩家的大問題!甚至可能杜絕了一場自殺或者殉情事件的發生,我是人民的英雄!”
“那他們也是兄妹。”
“是兄妹怎麽了?從戶口上說,他們根本就不具有受到約束的血緣關系,到現在葉頌老爹還是外國戶口呢!有本事他落葉歸根啊!”程牧羽一臉的不屑:“從正規角度上來說,葉頌和葉德山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爲什麽要追責?我們出面調停,算是很給他們臉了。”
“可是葉頌和葉德山都沒有修行天賦,就算有,也過了年紀。你還告訴他們說修行能減少生出缺陷兒的概率?玩意将來他們兩個生個傻子出來,害人害己啊……”
程牧羽忍不住哈哈笑了。
顧陳書納悶:“你笑毛啊?”
程牧羽随手拍了一本小冊子在顧陳書的懷裏:“看看再說!”
“這不就是你給他們的功法……”顧陳書說着,翻開了這本隻夠修煉到築基初期的功法,看着上面的行功路線,忍不住爆了粗口。
“草!中極穴……志室穴……這特麽是什麽鬼功法啊!這兩個穴位按照這樣的路線反複刺激,不是直接讓葉德山不孕不育嗎?”
“正是如此!”程牧羽微微一笑:“你也說了,葉德山跟葉頌根本沒有修行天賦,不存在修行規避基因缺陷的辦法。我隻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希望,實際上他們兩個從開始就沒打算要孩子,最近的這次沖動,也隻是歲數到了而已。”
他将功法收回兜裏:“所以說,隻要一直都沒有孩子,他們将來也就認命了。就算不認命,我們也可以告訴他,修行人本身就子嗣艱難,這不算是騙人吧?”
顧陳書驚悚:“修行人子嗣艱難?!日!”
程牧羽鄙夷道:“你擔心個屁!你是天才,許晴煙也是天才。子嗣艱難的人,隻是元嬰期及以下而已,科學研究證明是身體自閉循環導緻的基因保護。隻要你突破到陽神,能夠自如操控元精氣血,生孩子不過就是念頭一動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說葉德山。”程牧羽轉回話題:“之所以要讓葉德山出問題而不是葉頌,是因爲葉德山的身份和生存環境,将來如果時過境遷,葉德山真的感情淡了,開始想要兒子了,可又如何?就算是出軌,甚至是試管都不肯有孩子,這個家庭依然能保住。”
“反觀葉頌就不同了,她從上學的時候就對葉德山傾心,本身心思也更純粹,和社會的接觸面少,更多的是在家裏,所以不大存在會出軌的可能。”顧陳書分析道。
“對!而且就算是葉頌真的和别人有了孩子,她一半幾率會打胎,另一半的幾率就是假裝這是葉德山的兒子。”
“啧!”顧陳書看着程牧羽:“老陰比!”
程牧羽攤開手:“爲了他們,我也算是操碎了心了,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就像你說的,他們畢竟是兄妹,要麽就分開,要麽就别要孩子,隻有兩條路可走。”
“唉!”顧陳書感歎了一下:“造化弄人!”
“别說他們了,我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呢!處理完這個頭疼的事情,才算是徹底完結了巫蠱案,接下來我們也能安安靜靜地跨年了吧?”
說到這裏,兩個人都是有些沉默了。
站在常家的門口,顧陳書和程牧羽都猶豫了。
“你敲門?”程牧羽問。
顧陳書反問:“你怎麽不上?”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就被打開了。
程牧羽作爲負責人,終究還是站了出來,看着面前這個憔悴的男人,低聲說:“常先生,我們……把東西帶來了。”
常先生點點頭,似是有些麻木,将他們讓了進來。
顧陳書和程牧羽進了屋,就看到了擺在櫃子上的靈位。靈位上是一張天真爛漫的笑臉,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就已經無故凋零。
将包裹着玉如意碎片的布包掏出來,顧陳書将其放在茶幾上,對常先生說:“東西我已經帶回來了……害死你們女兒的兇手已經……伏誅。”
“那又怎麽樣?”常先生坐在沙發上,突然慘笑了起來:“我女兒再也回不來了!如果不是我,不是我死咬着這個破東西不放,我女兒就……”
說到這裏,常先生淚如泉湧,聲音哽咽在喉嚨裏,臉上卻再也沒有了表情。
顧陳書微微歎了一口氣,将玉如意重新蓋上,卻沒有收起來,而是留給常先生處理。常太太沒有出面,隻是躲在卧室裏面,關着門偷偷地哭。
和程牧羽一起,給常悅上了香,便告辭離開了。
誰也不想留在這個地方。
“去喝酒?”程牧羽突然問。
顧陳書點點頭說道:“好啊!去喝酒!”
“這天氣喝酒,如果能有雪的話就更好了啊!”程牧羽故作輕松道:“可惜了,這場雪下的太早,剛好錯過了最好的時間。”
顧陳書說:“那又有什麽難的?”
“夏雪!”
随着真言發動,顧陳書的周圍慢慢飄起了一片的風雪,大片的雪花從天而降,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程牧羽愣了一下,笑罵:“能用法術做這種事兒,也就特麽的你小子了!”
兩個人勾肩搭背走進了易家燒烤店,很默契地誰也沒有再說過任何傷心的話,酒桌上氣氛十分歡暢,沒多久小九帶着人也加入了戰局,一群人喝得酩酊大醉。
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們做這行的,最容易碰到的就是這種事。”馮默居然一次說了這麽多的話,他看着顧陳書說:“其實不止我們,身在修行界總是如此,習慣就好。”
“習慣?”顧陳書突然嗤笑,随後就把酒瓶在路邊摔了個粉碎,盯着馮默說道:“我不會習慣!永遠都不會!我知道我現在還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是總有一天我能做到!我會把這些人的名字和樣子都記在心裏,一直到有一天,但凡有心的人都不會習慣這種狗屁的事!”
馮默沒有發表意見,而是恢複了之前的冷淡,輕聲說:“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顧陳書也恢複了平靜,靠在牆上說道:“這次去什麽地方?”
“南非。”
“這都什麽破地方?”顧陳書笑了,看着馮默,認真地拱了拱手:“保重!”
馮默點點頭:“保重!”
程牧羽在旁邊站直了身子,搖搖晃晃地砸了顧陳書一拳,差點把他自己給摔倒了,拽住了顧陳書的肩膀才穩住。
“你們家的來接你了!你加油,我們就……就先走了!”
顧陳書一回頭,就看到了那道在路燈光當中一路走來的身影,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帶着溫度的笑容,讓程牧羽看了跟見鬼一樣。
揮了揮手,七組的隊員東倒西歪地上了車,顧陳書則是站在原地,看着七組的車離開,看着許晴煙走近了,站在他的面前。
許晴煙皺了皺鼻子:“喝了多少酒啊?”
顧陳書對着手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笑着說道:“沒多少。”
兩個人并肩走進了黑暗中。
“師叔和師姐呢?”顧陳書問。
許晴煙說:“師叔和師姐已經回去了,這次的事情需要向宗門彙報。而且師叔說她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需要回宗門查探一番。”
聽到這裏,顧陳書突然想到了那個穿黑色漢服的男人,那種詭異的靈魂凍結之術,難道……
“怎麽了?”許晴煙問。
顧陳書晃了晃頭,笑道:“沒什麽,就是有點……太久沒喝酒了,有點不太适應。”
“多喝熱水!”許晴煙說道。
顧陳書被逗笑了,然後問道:“師叔他們着急回去,那你買的那些祭祖的東西是不是就用不上了?”
“沒關系,現在用不上,将來也可能用的上的。”
“那豈不是要占挺大的地方?”
“師叔臨走的時候把她的儲物手镯送給我了,算是晉升金丹的賀禮。”許晴煙說着,便有些懷念:“本來,應該是師父親手送的……”
顧陳書看了她一眼,果然就看到了那雙略帶憂郁的眼睛,不由得心頭被什麽撞了一下。
然後,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按在許晴煙的頭上摸了兩下。
許晴煙愣了,微微擡頭,看着顧陳書,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有點萌。
顧陳書縮回了手,幹咳了一聲說道:“我……喝多了……”
“哼哼!”許晴煙反應過來,輕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不過……”走了一會之後,她卻突然說:“好在是儲物手镯,如果是戒指的話……”
如果是戒指的話怎麽了?是有人要誤會?還是有人要不甘心了?
顧陳書的心裏突然就跟貓撓的一樣。
這是報複吧?絕對是報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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