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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蠱娃娃事件還在不斷發酵,近幾天的時間裏,南離又多了三起疑似案例。之前七組發現的類似案件,也都已經基本查實。
也就是說,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面,南離市一共就有二十多人遭遇了毒手。
“根據調查,巫蠱派無非就是利用一些人心裏面的某些執念,制作各種巫蠱娃娃,哄騙他們執行巫蠱之術的儀式,來謀害目标。”程牧羽說。
“這些被騙的,大多都是年紀不大、社會經驗不足,或者上了年紀,容易被欺騙的類型。”
“手段上來說,還算是比較單一,用的都是那種纏了頭發的巫蠱娃娃。不過,暫時還不能确定對方是否隻有這一種法術手段,而且也沒有找到辦法解除巫蠱的效果。”
“有死亡案例嗎?”顧陳書突然問。
程牧羽沉默了一下,沉重地點了點頭:“在我們調查并且尋找巫蠱娃娃所在的過程裏面,最早中招的三個人已經死了。娃娃似乎會不斷影響對應的個體,如果不破壞掉法術的憑借,最終會讓人的精神力徹底耗盡,也就是……魂魄死亡。”
“啧!”顧陳書心裏不由得略微惱火。
程牧羽隻能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盡人事聽天命,敵人在暗處,我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那總該想個辦法……”
“總部已經調人過來了,據說是非常擅長探尋氣息和追蹤的特殊戰力,不過那位比較忙,還在從國外趕回來的路上,所以我們隻能等,盡量維持住南離的穩定。谷中閣也已經派人來了,正在研究怎麽樣治療受害者。兄弟,穩住!”
顧陳書隻能點了點頭,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話說,南離大學真的沒事?”程牧羽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着來來往往的學生問道。
“沒。”顧陳書說:“最近我都在學校裏面警惕着,但是沒什麽發現。你也看見了,離大也就這麽點地方,如果真有巫蠱之術的氣息,應該瞞不過我。”
程牧羽頗有些無奈,攤開手說道:“這八成是個消息靈通的,知道你聖言真人在南離大學上學,所以就謹慎了不少。”
說着,他站起身來說道:“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去了。你也不用太着急,這世上反派很多,很多事情不是我們現在想管就能管得了的。如果你不甘心,就努力修行,除此之外,無能爲力的的地方也别在意!你還是個大學生啊!好好享受大學生活不好嗎?有人來找你了。”
送走了程牧羽,顧陳書就看到蘇清淺從對面走過來,心裏不由得略微發苦。
“好巧啊!”顧陳書打了一聲招呼。
蘇清淺微紅着臉,點點頭輕聲說:“是啊,好巧,你在這兒幹嘛?”
今天她隻有一個人,鄭卉他們都不在,看她手裏拎着的小包,應該是出去買東西的樣子。
顧陳書坐在長椅上,懶洋洋地說道:“出來曬太陽。”
“哦!”蘇清淺嘟着嘴哦了一聲,偷眼看顧陳書的側臉,不知道該說什麽,又不想走的樣子。
“你呢?出來幹嘛?”
“我啊……本來是想出去買東西的,但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呼喚突然從遠處傳來。
“清淺!清淺!我叫你,你怎麽不答應呢?我在這兒!等等啊!”
蘇清淺臉色慌亂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着急地小聲說道:“他怎麽追過來了?”
“誰啊?”
顧陳書歪了歪頭,視線越過了蘇清淺的身側,就看到了那個身上穿着粉色小西裝的男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滿身的貴氣,一看就是個二代。
“我……我先走了!”蘇清淺說着就要離開。
顧陳書看了她一眼,知道這姑娘是個心善的,怕是根本就沒想過要拿自己當擋箭牌。或許還有些小心思在裏面,害怕如果這麽做,自己會讨厭她?
想到這裏,顧陳書不由得搖了搖頭,伸手拽住了蘇清淺,把她拽到了長椅上。
“哎呀!”蘇清淺吓了一跳,小聲說:“你幹嘛呀?”
“沒事兒,坐着吧!等他過來。”顧陳書安慰道。
蘇清淺心裏着急,但是見顧陳書鎮定着,不由得也安心了許多,隻是看那人走過來,臉上還是略微有些慌亂和尴尬,最深處還藏着厭惡。
顧陳書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裏,便知道該怎麽做了。
“清淺!”粉色小西裝終于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站定,看着蘇清淺說道:“清淺,你跑什麽?我就是想,請你出去玩……”
蘇清淺幹笑了一下,說道:“抱歉啊魏少,我不想出去玩。”
“不想出去玩……那我陪你在學校散步吧?”魏少旁若無人地轉了一圈,張開手說道:“南離大學這邊風景不錯啊!我以前怎麽都沒發現,你帶我看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顧陳書見這人都不看自己一眼,心裏一陣冷笑。
“你覺得不怎麽樣,我覺得挺好的,不樂意滾!”魏少翻了個白眼,對着蘇清淺笑道:“清淺,你覺得呢?”
“我……”蘇清淺看了一眼身邊的顧陳書,眼光下他的嘴角微微翹着,讓她怦然心動,便鼓起勇氣說道:“他覺得怎麽樣,我就覺得怎麽樣!”
魏少不是傻子,本來他還以爲顧陳書是蘇清淺随便找的個擋箭牌,可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蘇清淺眼中短暫的失神卻讓他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
他終于正視了顧陳書,上下打量了一眼,就看見顧陳書身上的這一身衣服,黑不溜秋的就跟棺材裏摳出來的一樣,但是面料和手工卻出奇的高級。
這點眼光他還是有的。
見鬼了,有哪家裁縫會樂意做這種破衣服?
“你誰啊?”魏少皺了皺眉頭,他的身後也慢慢跟過來了兩個寸頭的男人。
顧陳書看了看這兩個人,身上略微有點修行者的氣息,估計是練過一段時間。保镖啊……簡直就是這些大少的标配。
“我是她同學,你是誰?”顧陳書反過來問。
“哈!”魏少輕蔑一笑:“你問我?南離魏家聽說過嗎?”
顧陳書輕輕點頭:“知道一點。”
南離魏家他還真聽說過,南離的一個修行世家,屬于隐形富豪的那種。市面上的名氣看似不高,但實際上影響力不小,還是雲家的附庸。
魏少見他居然大言不慚地說知道一點,不由得嗤笑:“你知道個屁……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本人魏家排行第二,魏玉勳!聽說過嗎?”
顧陳書卻搖了搖頭:“魏玉勳沒聽說過,魏玉哲我倒是聽說過。”
“你……”魏玉勳一聽就來氣了,他這輩子最煩的就是别人拿他跟他大哥作比較。
是,魏玉哲是魏家的大少,修爲有成,經商有道,人脈廣博,簡直就是人中龍鳳,他魏玉勳也不是不承認。
但這個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好吧?憑什麽你們就得要求我跟他一樣才算是青年才俊了?
顧陳書看了一眼魏玉勳漲紅的臉問道:“怎麽了?魏玉哲是你什麽人?”
魏玉勳站在原地,臉色隐情不定,看着顧陳書的眼睛。最終,他的臉上隻留下了一片冰冷,卻是轉向了蘇清淺。
“清淺,今天看來是不大方便了,改天我再來找你。”
你可千萬别再來了!
蘇清淺心裏面說着,目送魏玉勳離開,還有點莫名其妙,小聲問:“他就這麽走了?”
顧陳書點點頭:“魏家是個要臉面的世家,魏玉勳也是個要臉面的二代。他大哥魏玉哲口碑不錯,能力也很高。魏玉勳不如魏玉哲,但是卻也不願意借用魏玉哲的名氣壓人。今天他要是不走,傳出去就會被人說他是魏玉哲的附庸,所以……”
蘇清淺聽得暈頭轉向,有點抓不到重點。
顧陳書見狀笑了笑,說道:“算了,反正他走了就對了。”
“哦……謝謝你。”蘇清淺想了想,從包裏掏出了一罐桃子味的蘇打水:“這個就給你做謝禮吧!”
顧陳書接過了蘇打水,笑着說道:“你就應該把這瓶蘇打水給他來着,告訴他,他在想peach。”
“啊?”蘇清淺愣了愣,才行明白顧陳書在說什麽,不由得笑了。
“對了,你不是要出去買東西嗎?今天魏玉勳估計是不會出現了,你去吧!”顧陳書說。
蘇清淺略有些不舍,但是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強留,點了點頭,拎着自己的小包離開了這邊,朝着另一邊的校門走去。
顧陳書握着易拉罐,卻在想着有關巫蠱娃娃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借用世家的力量調查?
魏玉勳一個纨绔都能有這樣的自尊心,可見夏國的修行世家還是靠譜的。就算是沒什麽天分的人,至少還知道廉恥,有自己的自尊。
對于魏二少來說,借用自己老爹的名頭是天經地義,但是卻怎麽也不願意屈居魏玉哲的下首,也算是有點上進心了。
隻可惜,沒有天賦。
顧陳書不由得想到,如果将來魏玉哲坐上家主的位置,魏玉勳又該何去何從?
正想着的時候,一道修行者的氣息卻突然朝着自己這邊刺了過來。
顧陳書心頭警醒,将自己的氣息擴散出去,擋住了對方的試探。轉頭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正朝自己走過來。
其中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紀,身高竟然和雲嫣差相仿佛,隻不過腰肩更寬,并沒有雲嫣那樣的纖細窈窕,反而顯得有些壓迫感。
她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灰色的鉛筆褲,灰色的短外套,下面是白色的裏襯。
這人臉上的表情懶散之際,眼神都要失焦了,還戴着一副大圓框的眼鏡。頭發在腦後随意梳着,卻有一些漏出來,在耳側和腦後垂下來,略有些不修邊幅。
剛剛試探顧陳書的,就是她,不氣息至少是金丹中期。
而另一個,顧陳書看到之後,隻覺得深邃恐怖。
三十多歲的模樣,長得沒那麽高,反而有些矮,還沒有一米六。對于一個修行人來說,這樣的身高實在是有點看不過去。
但就是這樣一個矮小的身體裏,仿佛藏着一隻蟄伏的猛獸,随時随地都可能爆發出來,将面前的敵人瞬間撕碎。
尤其是那雙冷冰冰的眼睛,讓顧陳書略微心寒。
元嬰?!
“你就是顧陳書?”高個子問道。
顧陳書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點頭,站起來問道:“兩位前輩從哪兒來?”
但是對方卻說道:“這你就不用知道了!聽說聖言真人少年英雄,果然是受人歡迎哈?”
顧陳書有點疑惑,看了看這個高個子,心道你們到底是從哪兒開始看的?再說了,這關你們什麽事?還要爲了這事兒上來找茬是怎麽的?魏家是你們親戚?
這個時候,矮個子元嬰卻開口了,聲音和她表情一樣冰冷。
“魏家不配做我的親戚,我也不想找你的茬,隻是想看看所謂的顧陳書到底是何等人物。如今見了……呵!”
看了顧陳書一眼,冷笑一聲,她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再沒有一點留意:“三铎,我們走。”
“是!”
三铎緊随其後,末了還回過頭,用那副慵懶的眼睛看了看顧陳書,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兩個人就這樣離開了南離大學。
顧陳書摸了摸頭,莫名其妙。
如今見就怎麽了?說也說不明白。再說了,我怎麽樣,關你屁事?
聳了聳肩,顧陳書把這兩個奇怪的人甩在了腦後,打算去學校裏面再逛一圈。結果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了兩個有點眼熟的人從前面走過去。
顧陳書看着這個短發的女生,略微有點發愣。
這人誰來着?
想了半天,一直到她都走遠消失了,顧陳書才看到了一個燙着微卷的女生也走了過去,才恍然大悟。這女的之前不也是個長發微卷來着?
就是那天第一場雪的時候,顧陳書從外面回來遇到的那一對兒男女,當時他們還說要攢錢去聿臣商場的活動,才勾起了顧陳書的心思。
她怎麽把頭發剪了?
等等,剪頭發?攢錢?
顧陳書似乎抓到了什麽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