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遠必誅”,位移型真言,同樣涉及到一絲空間法則,真言效果爲——在境界約束的範圍内,可以瞬間将自身轉移至固定目标相對于自身的後方,目标不限于人或物。
(出自《陳湯奏疏》)
就是依靠着這一道真言,顧陳書晉升築基巅峰,依靠“潛龍勿用”凝聚了一絲金丹期的真元。趁着川生劍防之不備的時候突然接近,這才偷襲成功。
不過最後的這一下,已經抽光了顧陳書體内最後的言力,隻剩下了丹田裏面保留下來的一縷,否則他又會陷入徹底幹涸的狀态。
身上的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兩腿一軟,他隻覺得眼前模糊一片,整個世界仿佛傾覆,整個人邊朝着後面仰倒過去。
許晴煙一着急,就要上台。
這個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擂台上,廣袖寬袍,白底雲紋,一頭長發随意攏在腦後,腰側的金花随風而動,如同是風中飄落的仙君。
“砰……”
顧陳書跌落在臧金花的懷中,感受到了溫暖和堅實,他才打起精神來,擡頭就看到了臧金花帶着笑容的臉。
臧金花的出現,在比賽場上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這下連一直穩坐釣魚台的元嬰期高手都是站了起來,一臉驚訝地躬身拱手:“見過葬花尊者!”
八大宗門弟子紛紛效仿,周圍的修行人也都是站起身來,對着場中恭敬道:“見過葬花尊者!”
松岡的臉上難看至極,川生劍被殺,陽神尊者出現,他們的計劃最終還是以落敗而告終。雖然斬殺了幾名夏國高手,可是八大損傷并不慘烈,他們也沒能從容而退,根本就沒起到任何震懾效果。
反而是因爲顧陳書的出現,夏國修行界多了一些血勇之氣,真是……
“哼!”松岡輕哼了一聲。
臧金花伸手一掃,顧陳書傷口中的鬼氣便被滌蕩一空,随後谷中閣的農問蔔送來一枚二轉療傷丹,塞進顧陳書的嘴裏。
農問蔔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幹得漂亮!”
臧金花也是點點頭:“确實,幹得漂亮!先不要站起來,你現在狀态糟透了。”
顧陳書微微一笑,靠在臧金花的身上,這個時候許晴煙也已經到了擂台上。雲嫣跟在許晴煙的身後,看向顧陳書的目光複雜變化,最終還是沒忍心拿出那種冷冰冰的态度。
她覺得和顧陳書比起來,她有點太自私了。
見到顧陳書的傷勢開始穩定,臧金花這才轉向了松岡,并未說話。
馬上便有天池山的元嬰期長老站了出來,看着松岡說道:“你們鬧也鬧夠了,也被打敗了,從哪裏來,滾到哪裏去吧!”
松岡眼底閃爍着陰狠,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我等告辭!”
天池山長老看了他們一眼,輕聲說道:“今日東雲國人在夏國做的一切,我們記下了!有朝一日我夏國到東雲的時候,必當加倍奉還!”
上了擂台,從地上抱起了川生劍的屍體,松岡冷聲道:“靜候佳音!”
但是就在他們想要下山的時候,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七組隊員卻出現在了階梯上,将這些人都給包圍了起來。
柏修齊走到這邊說道:“我已經将這次的事情上報給了省務,省務将會親自護送各位離開國境!”
天池山長老點頭:“老夫自然也會同去!”
松岡頭也不回,帶着人便下了山:“随便你們!”
臧金花搖頭:“何苦來哉?”
六君宮的元嬰期長老面色嚴肅,來到臧金花的身邊問道:“尊者,能幫助東雲國的人在夏國隐匿這麽久的勢力,恐怕并不簡單……”
臧金花卻說:“這不是你們該管的,謹言慎行,最近小心。”
聽到這話,六君宮的長老頓時臉上一緊,不敢說話了。但是許晴煙和雲嫣的眼中卻露出了恍然的神情,讓顧陳書很好奇。
許晴煙看到他的神色,便安慰道:“你還是先好好養傷吧?”
這個時候,貓小小也跟着蔻虎來到來這邊,見到許晴煙搶了先,心裏老大的不願意,便開口埋怨道:“今天的事情本來是你們八大該應付的,現在顧陳書幫你們處理了,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麽表示嗎?還八大呢!”
“小小!”蔻虎伸手就敲了一下她的腦殼,但是眼神裏卻滿都是贊賞。
六君宮長老聞言點頭,看了看顧陳書說道:“我觀小道友的修行傳承不俗,一般修行資源、武技、功法和法術多不堪用,那麽老夫就隻有送一個名聲給小道友了。”
貓小小一聽就覺得這人摳門得很,剛想開口,就被蔻虎給捂住了嘴。
這名元嬰期高手轉向了周圍看過來的各宗高手與弟子,朗聲說道:“今日顧陳書小道友解俗世修行危難于倒懸!如今已是築基巅峰,但是卻擁有了威脅金丹期的實力。其心性端正,品格高潔,傳承玄妙,大家有目共睹!”
顧陳書現在暈乎乎的,聽了一大套,根本就沒搞明白這老頭想要說什麽,但是卻感覺到周圍人看自己的時候,目光已經開始慢慢灼熱了起來。
“今日老夫在此代表俗世八大宗門,向夏國俗世修行界衆修行人建言,送顧陳書以尊号,名曰——聖言!”
八大其他宗門的長老也紛紛點頭。
“老夫代表天池山承認!”
“本人代表洛神宗承認!”
“老夫……”
聖言?什麽玩意兒?顧陳書稍微揉了揉太陽穴,有點沒回過味兒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現場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與掌聲,聲震雲霄,也震得顧陳書耳根子發麻,他不由得問道:“怎麽?怎麽?”
許晴煙笑了,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背:“從今天開始,你就有稱号了。”
“稱号?我?”顧陳書感覺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卻不知道哪邊有人大聲喊了一句“聖言公子”,其後雲集響應,全場隻剩下了一個聲音,所有人都在看着場上的顧陳書,高聲呼喚着他的尊号。
“聖言公子!聖言!聖言!”
顧陳書迷迷糊糊,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了臧金花的懷裏。
……
“你醒了。”
再次醒過來,顧陳書看着頭頂的天花闆,眼睛微微一轉,便是一間白刷刷的病房。許晴煙就坐在旁邊,手裏捧着一本書,就像當初一樣。
顧陳書艱難地活動了一下,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許晴煙将手裏的書合上,臉色沉重地說道:“三年了!”
“呃……”顧陳書愣了一下,兩個人對視片刻,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也和當初一個樣。
顧陳書的心裏輕松了不少,在許晴煙的幫助下從床上坐起來,靠在了軟墊上,才覺得呼吸順暢,整個人都重新精神了起來。
“壁月夜!”
言力湧動當中,顧陳書便察覺到真言的效果更好了。
“雖遠必誅”是他在生死之間領悟的真言,同樣屬于一個超綱的真言,和“立盡斜陽”一樣涉及到到了他還沒資格接觸到的法則之力。
這道真言,讓他一步邁到了築基巅峰,幾乎隻差一線就能夠觸摸金丹期的程度。
許晴煙說道:“現在你已經是整個修行界的熱門人物,各大宗門都把你的名字寫在了承認的修行人名冊上,聖言公子哦!猴賽雷呀!”
她難得俏皮一下,顧陳書卻沒辦法太開心。
“我怎麽覺得以後我就要麻煩了呢?”
許晴煙笑了笑:“禍福相依,總是在兩可之間,還要看你如何去看待這件事了。”
顧陳書歎了一口氣:“我當時就是氣不過,所以就……結果現在拿了一個聖言公子的稱号,還沒有到金丹期就有稱号,感覺有些樹大招風。”
“所以,是時候重新考慮一下加入七組的事情了。”許晴煙建議。
“是啊,也是一條可走的路。”
“你昏迷的時間不長,不過才幾個小時而已。柏修齊回來看過,态度和盧國良一樣,這件事情可以跟他商量。”
顧陳書疑惑:“難道不是回南離再說?”
許晴煙指點道:“七組的架構你應該明白了,如果你的實力,将來更進一步就可以做分隊長。但是一旦擔任職務,工作就會很多。而且你還是學生,又擁有稱号,完全有資格和七組談條件,成爲特殊戰力。”
“特殊戰力?”顧陳書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你該不會以爲七組隻有那麽多金丹和元嬰吧?每個省一個省務,如果隻有這點數量的元嬰期,如果和俗世宗門比還好,和隐世宗門就沒得比了。所以,七組當中的高手并不隻有這些在職的高手,還有不用擔任職務的特殊戰力。”
“特殊,是因爲不用上班嗎?”
“差不多吧。”許晴煙說道:“具體的差别,還要到時候你去七組的時候了解。不過不用當值是肯定的,也不用歸屬南離,直屬總部,所以完全可以現在考慮。”
“嗯……”顧陳書考慮着,總覺得自己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許晴煙卻打碎了他最後一點的奢望:“你現在名聲在外,最好是找一個靠山,七組是最合适的。更何況,你還要修行,要煉制法器,要獲取進入秘境的資格……否則一旦進入金丹,總歸會有些麻煩。”
顧陳書想了想,自己雖然不需要進入秘境就能突破元嬰,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恐怕就要被全修行界的人抓走研究了。
而且聖言匙的煉制材料還沒有着落,最好還是……
“行吧,到時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