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伶咒術!”科普老哥頗有些感慨地說道:“這樣的禁術居然還能在電視劇外面看到,簡直就是不枉此生了啊!”
顧陳書看着他眼神古怪:“我怎麽感覺你什麽都知道?”
老哥哈哈笑了兩聲:“我不過是修爲無望, 所以平常多看了幾本書而已,你們有時間多翻翻典籍,很有用的。”
周圍的修行人有點不耐煩了:“快說說這個什麽……名……什麽玩意兒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修行的時間都不夠,誰特麽有時間去看典籍?
老哥開口說道:“名伶咒術,指的是一種通過人的名字來施展的咒術。咒術這種東西,最早起源于洪荒時代,發展于秦漢時期,五代以後便逐漸消失了。不過唐朝流傳到了東雲國盛行起來,一直到現在還經久不衰。”
“名伶咒術跟其他咒術還是略微有點不太一樣,一般的咒術都是背地裏陰人的法術,名伶咒術則是當面陰人的路子。”
“咒術往往搭配某些特殊的器物來施展,比如說木人、草人、棺木之類的東西,名伶咒術也不例外,需要提前煉制一個連通咒語的容器。當喊出對方的名字,而對方又答應下來的時候,被叫到名字的人就會被容器吸走人魂。”
“被吸走人魂的人,将會受到施術者的控制,任何命令都聽從執行,如果不破開咒術的限制,就會一直陷入其中,成爲人的傀儡。”
“因此,這門咒術叫做名伶咒術。”
“難道不是把整個人收進去?”有人問道。
老哥翻了個白眼:“那已經涉及到須彌空間容納活物了,這等高端的法術,怎麽可能隻是一個區區咒術就能做得到的?”
顧陳書看向擂台上,穆青雲到底會不會答應?
答應了,就相當于中了對方的咒術,萬一掙脫不開,就會成爲對方的傀儡;而不答應,就相當于輸了這一場,堕八大宗門的名頭……
兩難的選擇啊!
雲嫣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他聰明的話,最好還是直接認輸。自己不了解的法術,貿然去接下來,到時候可能命就沒了。”
顧陳書也是點點頭,認同了雲嫣的說法。
但是在穆青雲看來,宗門的尊嚴顯然比個人安危更加重要,他皺着眉頭,還沒有下台的意思。
五鬼再次嘿嘿笑了一聲,大聲喊道:“穆青雲!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穆青雲依然還是沒有應答,手指輕輕地在袖口上敲着,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
顧陳書突然笑了。
老哥正緊張的時候,被他吓了一跳,說道:“你笑毛線啊?”
顧陳書搖頭:“五鬼要輸了。”
“什麽?爲什麽?”周圍的人都是迷茫不解。
然而這個時候,穆青雲的手指突然一停,就在五鬼剛要開口再叫的時候,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我答應了,又如何?”
“轟!”
現場一片嘩然!
通過口口相傳,名伶咒術的兇險已經從幾個博學之人的口中傳遍了整個看台,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穆青雲答應,便會被對方收走人魂。
他怎麽敢?!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穆青雲,等待他的變化。
可好像并沒有什麽變化……
穆青雲笑看五鬼,問道:“怎麽?我答應了,你的法術呢?還是說……你打算說你剛才失手了,打算再來一次?”
五鬼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眼神帶着一絲的兇狠在穆青雲的臉上繞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收起了黑缽。
“我輸了!”
說着,他一轉身便走下了擂台。
全場觀衆看着五鬼走下擂台都是有點懵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問顧陳書:“你怎麽知道他的法術不管用?”
顧陳書說道:“不是他的法術不管用,而是名伶咒術有持續時間。雖然不知道這種咒術到底怎麽跟人的人魂産生聯系,但是你想想,不可能他喊一聲,你這一輩子都不能開口了吧?”
周圍的人愣了一下,紛紛點頭,覺得是這個道理。
“所以,五鬼第一次拿出黑缽的時候喊了一聲,但是沒過多久又喊了一聲,這就相當于兩次施法,說明這段時間裏名伶咒術就要失效了。穆青雲計算好了這段時間,利用五鬼第三次出聲的間隔時間來驗證,然後等他快要喊出第四聲的前一刻答應……”
“這不是在賭命嗎?”有人輕聲說。
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這場鬥法的兇險,就憑這這一點點的猜測就行動起來,簡直就是把命交給老天了。
萬一五鬼每次再施法不是在咒術失效之後,而是在咒術失效之前呢?那你不管什麽時候答應,都将無法逃脫咒術的效果。
“好在最後證明五鬼還是沒有那麽聰明。”老哥松了一口氣。
顧陳書卻搖頭說道:“我更傾向于是五鬼也沒有摸清這門咒術的持續時間,導緻了時間差。你想想,他不可能用太多的人來驗證自己咒術的延長時間,畢竟名伶咒術既然這麽陰險,本人應該也不好解除。”
老哥恍然大悟:“是這個道理啊!如果他自己也不清楚咒術的持續時間,那賭成功的概率就大大提升了!兄弟,有你的!”
穆青雲站在場上,輕輕地松了一口氣,臉上依舊如故,可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看着五鬼下場,他掃了一眼場下的東雲國修行者問道:“還有誰?”
松岡的臉色難看至極,對回來的五鬼看都沒看,呵呵笑了兩聲,說道:“夏國果然人才輩出,我們甘拜下風!”
認輸了?顧陳書看了看松岡,總覺得不對勁。
許晴煙輕聲說:“東雲國應該是将希望放在了背反術和名伶咒術上,禁術尋找和修行皆不易,他們沒有存貨了。”
“那他們是打算等到武鬥了?”
“不會等太久的。”
顧陳書疑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許晴煙爲什麽這麽說。
鬼不纏和玉海花受了重傷,短時間内是沒法再上場參加比賽了。加上東雲國在旁邊虎視眈眈,整個外宗大賽氣氛變得十分詭異。
周圍的其他宗門紛紛沉寂了下來,剩餘上場的也就隻剩下了八大宗門的弟子,上台的時候也就是意思意思拉倒。
“這是不想讓東雲國看到太多的真東西?”顧陳書恍然。
最後的文鬥積分出來之後,居然和五年前的上屆排名高低一模一樣,一個宗門都沒有動彈。
雲嫣說道:“這就是應急辦法了,在因爲外力比賽無法正常進行的時候,這屆比賽就算是作廢了,各宗都會默契保持上一屆的排名不變。”
果然,一群老陰批。
松岡冷眼旁觀,顯然也是看出了八大的貓膩,臉上時常挂着譏諷。他們就在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周圍的修行人就像躲大糞一樣躲着他們,周圍清空了一圈場地。
顯然,這群人還在等武鬥,打算和夏國修行者做過一場。
原定兩天時間結束的文鬥在第一天晚上的時候結束了,偷窺事件确定是東雲國下的手,顧陳書他們因爲擺脫了嫌疑,也被放下了山。
八大今天晚上肯定還要商量怎麽對付東雲國的這些人,雲嫣覺得他們還是少摻和的好,就帶着顧陳書和許晴煙下山吃飯去了。
吃過飯之後回到賓館裏,卻發現貓小小和柏修齊居然都在……
官兵遇上賊?這個組合有點意思啊!
看到顧陳書他們歸來,貓小小立刻就跑到了顧陳書的身邊說道:“你可回來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什麽事?”
柏修齊幹咳了一聲,打斷了他們兩個。
貓小小吐了吐舌頭,說道:“好,你說,你說!反正我也是偷聽你們說的!”
顧陳書知道柏修齊他們要說的事情可能很重要,便打開了房門,讓他們進了房間,雲嫣施展了一個噤聲的法術,柏修齊這才開口。
“松岡他們出現之後,我們就展開了一系列的調查。在八大宗門和雲家、齊家和裴家的幫助下,查過了他們的行蹤。”
“所以呢?發現了什麽?”顧陳書問。
柏修齊搖頭:“什麽都沒發現,這些人就像是突然出現在臨定山的一樣。當初松岡和川生劍從南離離開之後,甚至留下了回國的登記記錄,但是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一直都沒走。其他的修行人也一樣,肯定都是通過非法滞留湊在一起的。”
“也就是說,東雲國的人是早有預謀了?但是他們在夏國國内的時候躲在哪?七組不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吧?”
“這就是最荒唐的地方了。”柏修齊臉色難看:“七組還真就沒有一點察覺,甚至是其他修行勢力也沒有,可以肯定,一定是有給東雲國的人提供了庇護!”
雲嫣突然開口,殺氣四溢:“帝國聯盟的奸細?”
顧陳書看了她一眼,才行起來東雲國原來是帝國聯盟當中的一員,一直都是帝國排擠夏國的馬前卒。
但是柏修齊卻說:“當時我們第一個反應也是如此,于是馬上聯系了我們在帝國聯盟裏面的人,結果發現帝國聯盟現在也正在和東雲國交涉,顯然并不是帝國聯盟策劃的計謀。”
“那東雲國到底是爲了誰來夏國?難道是處于自身的利益?”顧陳書猜測。
許晴煙不同意這個看法:“東雲國和帝國一直都是利益共同體,尤其是在針對夏國的态度上,他們本身在夏國周邊,個人态度都是随和的,隻有涉及到利益共同體的時候才會采取激進的态度。”
貓小小猜測:“會不會是他們想要聲東擊西,實際上背地裏還有他們的人在國内挖掘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寶藏?”
柏修齊無奈:“收起你的盜門思維,夏國沒有什麽寶藏,都什麽時代了?”
“哦……”貓小小撇了撇嘴:“我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沒情調!”
顧陳書問:“不能直接把他們抓起來嗎?”
聞言,柏修齊苦笑了一下,對顧陳書說道:“證據不足,會造成國際糾紛的。總之這件事情的内幕我們通知的人不多,之所以告訴你們,是因爲你們的實力足夠,而且……”
說着,他看了一眼雲嫣,似乎意猶未盡,這才繼續說道:“一旦出現什麽意外,到時候希望你們能幫的話,盡量幫一幫吧!畢竟東雲國的目的必然不單純,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顧陳書不置可否,這種事可不好答應。不過柏修齊也不過是來說一句而已,并沒有讓他表态,很快便告辭離開了這邊。
送走了柏修齊之後,顧陳書不由得看向了雲嫣。
雲嫣哼了一聲說道:“别看我!七組不可能因爲外在因素對你青眼有加,唯一的原因就是你的表現已經得到他們的承認了。”
顧陳書愕然:“你在誇我?”
雲嫣臉色一僵,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許晴煙微微一笑,對着顧陳書眨了眨眼睛,跟上了雲嫣,很快消失在電梯裏。
看着顧陳書開心的樣子,貓小小賭氣在他後腳跟上踢了一腳:“風過雨停了哈?要不要換個四樓的房間啊!”
聞言,顧陳書尴尬了一下,搖頭說道:“欲速則不達。”
“切!”貓小小鄙夷:“七組不可能那麽敞亮的,你要長記性!要不是我今天剛好偷聽到他們說話,柏修齊肯定是要把事情隐瞞下來,然後關鍵時候用大義引誘你,到時候你怎麽選?”
顧陳書歎了一口氣:“好歹他們也是爲了夏國,算了。”
他怎麽可能會不明白貓小小說的?其實在見到柏修齊的時候,顧陳書就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
東雲國啊……
第二天早上,外宗大賽如期舉行,東雲國的人施施然來到了賽場,就像是他們本來就在參賽名單裏一樣的臭不要臉。
周圍的修行人對他們怒目而視,松岡視若無睹,臉上甚至還帶上了微笑。
無恥之徒!
天池山的執事上台之前,也是看了一眼松岡,這才出聲宣布:“武鬥開始!”
言簡意赅,聲震雲霄。
如果這是正常比賽,早有按捺不住的小宗門弟子上去顯擺拳腳了。可現在,宣布開始之後,沒有一個人上台。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東雲國的這群家夥。
松岡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看來各位夏國的同道是想讓我們打頭陣了,啊?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花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