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宗門排名賽的規則很簡單。
從内容上來看,總體分爲“文鬥”和“武鬥”兩部分。
所謂文鬥,内容爲比試法門,無論是符法、法術還是奇術都可以動用。鬥法方式相比來說比較開放自由,隻要不近身肉搏都可以。
文鬥的時候,在比賽場上會畫上兩個相距比較遠的圓圈,雙方弟子站在圈裏互相施展法門。 不管是打算一方出題另一方破解,還是打算回合制,又或者是法術随意攻擊,隻要雙方協定之後,都可以接受。
一般來說,也不會出現因爲比鬥方式而互相争執的情況。畢竟宗門向來自視甚高,斤斤計較過于丢人。
比賽的勝負判定,以一方出圈、因爲受傷或耗盡真氣失去戰鬥力或主動認輸爲準。
而武鬥就更加簡單直接了,兩個人上台比鬥,任何手段都可以用,隻要不出擂台,随便互相對攻,直到一方掉下擂台、失去戰鬥力或者主動認輸爲止。
從賽制上來說,整個外宗大賽采取的是積分值。
上台比試的弟子代表宗門獲取分數,打赢一場獲得兩分,允許的情況下取得平手獲一分,輸了的話不得分數。
每一個宗門會選出五名弟子參加比試,每一名弟子可以多次上台,但是不能選擇相同的對手。是否上台比試取決于弟子自身的判斷,可以一個人單挑所有人,也可以從頭到尾不上台。
當弟子因爲受傷或者個人原因再也不能上台的時候,不允許其他弟子替補,隊伍人員直接減一。
這樣的安排旨在讓各宗弟子量力而行,培養他們對對手的分析能力,增進對自身的了解。
但是最終的排名,将會以宗門全部五名弟子的總積分爲依據,積分越高,宗門的排名也就越高。
也就是說,隻有弟子盡量多打赢比賽,才能夠不斷提高宗門的排名,如果選擇不上台的次數過多,就會被其他宗門的弟子拉下去。
當然,可以參賽的宗門并不隻是八大,還有其他的俗世宗門。
每一個宗門都可以上報一個五人名單,到時候想要出頭的宗門,都會上台參賽,可以挑戰其他宗門,也可以挑戰八大,同樣參與最後的總積分排名。
隻不過除了八大之外,其他排名都比較象征性。
除了争奪八大的名頭,其他的宗門無非就是想要在其他宗門前面露臉,或者給八大展示自己的實力。
而并非所有的宗門都會有這樣的想法,許多實力不俗的宗門都并不會參賽。
所以,八大以下的排名,基本上就是一個展覽闆,展示那些抛頭露面的宗門到底誰更強一些,不能做爲整個修行界的總排名。
當然,排名更高,名氣當然也就更大。
山頂的平台周圍已經搭建好了觀禮台,在修行人的幫助下,岩石制作的環形階梯式觀禮台隻需要不到十幾分鍾的時間就能完工。
顧陳書現在就坐在階梯觀禮台的最上層,不得不說這是個十分不怎麽樣的位置。
山頂上風大,而且還有雲霧,距離擂台越遠,看得就越不清楚。就算顧陳書是築基期,可目力也還沒到這種程度。
但是雲嫣樂意,她是金丹期,看得見……
好在的是,早上八點一到,便有天池山的金丹期執事來到擂台上,提前清除了周圍的雲霧,讓視線變得清晰了不少。
“各位,五年一度的俗世宗門排名賽正式比賽,現在開始!”
随着這名金丹期執事一聲宣布,幾道弘大的氣息從天而降,降落在了觀禮台的正北方。
正北方的觀禮台格外的高,整個如同王座一般高聳,沒有多餘的座位,隻在中央的位置有一排空檔。
随着這這幾道氣息降臨,顧陳書便看到八道身影從天而降,次第落在了高台的坐位置上,高高地俯視全場。
“元嬰期!”顧陳書喃喃道。
八大宗門果然都派出了元嬰期的長老壓陣,讓他的心裏稍微安穩了一些。
元嬰期的到來,讓整個比賽的開幕式達到了一個高·潮。
在場的其他宗門弟子數量衆多,還有許多受到邀請的散修,平常的時候見到元嬰期的機會少之又少。現在一口氣居然能看到八個元嬰期,這波根本不虧!
顧陳書也震驚于俗世的八大宗門的手筆和底氣,竟然直接一家出了一個元嬰期。
但是略微的震驚過後,顧陳書便察覺到了各大宗門的氣氛并沒有現場營造的那麽歡快和輕松,尤其是台上的象神山長老,一直臉色都不大好。
許晴煙說:“外宗大賽五年一次,基本上天賦足夠的弟子已經突破到金丹,所以不會有上一屆的弟子參加下次比賽的情況,而各宗培養天才弟子同樣不易,也基本上都是按照這個節奏來。”
顧陳書了然:“也就是說,象神山損失了鬼不纏,實際上已經預定了一個倒數第一?”
“差不多吧。”雲嫣從儲物戒指裏掏出了兩個軟墊,一個塞在自己的背後,另一個給了許晴煙:“不過再怎麽廢物,象神山也不會掉出八大就是了。”
說着,她靠在背後的石階上,還打了個哈欠。
對于她這樣半步元嬰的高手,又是頂尖宗門的天才弟子,下面的這場比賽大抵就像是小孩打架一樣的無聊。
要不是爲了陪着許晴煙,她都不會過來看。
“好!文鬥比賽現在開始,請第一位選手上台!有哪位青年才俊想要一展身手的?”
“我來!”随着話音落下,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台下一蹦,就到了擂台上,穩穩地落在了地上的圈裏。
上天之後,他抱拳對着周圍轉了一圈,朗聲說道:“在下伏虎門秦龍!請各位道友指教!”
顧陳書托着下巴:“一聽就是龍套了。”
許晴煙提醒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各類法術更是多不勝數,主要看法術手段吧!如果以後遇到類似的法術,或許有所準備。而且此類鬥法,看似平靜,實際上都是對于實戰手段的模拟,可以揣摩其中的手段。”
顧陳書點了點頭,也是有點好奇,這人會使出什麽手段?
這個時候,另一道身影跳上了擂台,落在了對面的圈子裏,拱手說道:“在下仙雲宗裴勇智!秦兄想要怎麽個比法?”
秦龍哈哈一笑,大手一揮說道:“随便你挑!”
兩個人三言兩語,很幹脆利落地确定了互相出題破局的比鬥方式,一般這種比鬥都比較文雅,也算是開了個好頭。
顧陳書饒有興趣地看着。
秦龍伸手從懷中就掏出了一組簡易的筆墨盒,從盒子裏捏出了一張裁好的黃紙,就借着比賽場的地面石闆開始畫符,不出片刻便一筆書成。
“這張法符是修行界常見的迷蹤符,貼在人身上會讓人失去方向,感變成路癡,就算看到太陽,也不知道往東是哪邊。隻不過我在其中增加了一些個人的理解,改變了書符的路線,效果更強了不少。裴道友,你可接招?”
裴勇智一點不慫,伸手說到:“且拿來!”
大家都是修行者,用符的手法當然是千錘百煉。隻見秦龍輕輕一彈,柔軟的法符就像是一張鐵片一樣挺得筆直,直接從他的手指間彈了出去。
法符随風而去,瞬息就到了裴勇智的面前,原本挺直的法符就在他的面前重新變得柔軟了起來,速度猛然變慢,輕飄飄落在了裴勇智的手中。
顧陳書眼前一亮:“你沒教過我這個啊!”
許晴煙笑了:“你的聖言符不需要黃表紙,手法不重要。”
他想了想也是,自己的聖言符寫在撲克牌上都行……這種手法确實多此一舉,還不如用點其他特殊材料。
顧陳書覺得自己腦洞已經堵不住了,如果寫在衣服上的話……
許晴煙沒有察覺到他略微有些走神,而是繼續說道:“實際上這樣的比鬥兇險并不比直接對戰更少。就比如說秦龍的這張法符,表面上看或許是迷蹤符,但是實際上他可以畫出其他的法符,嘴上欺騙對手,讓對手猝不及防。”
“這就要考驗每一個人對符文的學習理解,如果不認識,那八成就要吃虧。如果法符的效果對性命有損的話,後果就會很慘。外宗大賽雖然說點到爲止,實際上鬥法向來是生死自負的,就算出了人命,也不會當做什麽大事。”
“或者秦龍可以在法符上附加其他的法術,在送出法符的時候附着在上面,暗中偷襲裴勇智。這又要考驗到對法術的理解和察覺力,雖然表面上看是比試符法,實際上方式已經變得非常多樣了,在實戰當中往往也有操作的可能。”
顧陳書微微點頭,然後說:“那麽也就是說,裴勇智要破解這道法符,其實也不一定就必須要承受法符的效果,或許可以在接過法符的時候用法術抹除法符的力量,又或者偷偷将法符換掉,隻要對方看不出來,最後表現出破解法符效果的接過就算是破解成功了?”
許晴煙贊同地點點頭。
顧陳書嘬着牙花子:“都是老陰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