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現在不還是夏天?哪來的秋遊?”顧陳書不解。
梁胖子将他簡單的行李扔進了後車座,一邊給他開門一邊解釋說:“這不是剛開發的嗎?現在是試營業階段,正式營業就到秋天了。”
顧陳書頓時了然。
兩個人坐上了車的後座,将副駕駛留給了許晴煙。
上車之後,梁多讓他爹的司機去武成棟給顧陳書提供的房子,然後繼續說道:“說起來,這個項目還是向擎他們家的公司開發的,據說投資了将近兩個億。”
司機知道的顯然比梁多更詳細:“向西風确實花了不少的錢,不過這些投資也不都是他的。還有市府撥款、銀行貸款和融資,梁先生在裏面也有股份,武先生當然也有。”
“好家夥,這麽多大佬插手?很吃香?”梁多家傳的商業嗅覺頓時發動。
司機解釋說:“崇山的自然項目開發,是很久之前就提上日程的。不過崇山範圍太廣,山上地形又不安全,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據說向西風是拖了大關系廢了老勁兒才讓上面答應的。當然,回報也肯定不小。”
“原來如此。”梁多思索了片刻,就在顧陳書以爲他在想着爲老爹分憂的時候,卻聽到梁多突然說:“原來向擎這小子家裏根腳這麽硬的?當初他可是沒少往許大美女身邊蹭,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顧陳書有點沒跟上他的思維跳躍,有些愣:“是嗎?”
許晴煙卻先開口了:“沒有。”
兩個男生對視了一眼,都是聳了聳肩,選擇跳過了這個話題。不過心裏面,顧陳書還是很開心的,顯然向擎在許晴煙的眼中印象并沒有那麽好。
到了武成棟提供的臨時住宅,顧陳書便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這顯然是武先生現買下來給我住的吧?”
這棟房子,基本的一室一廳結構,面積不大。武成棟這種層次的人,想想就知道沒事兒不會置辦這種産業了,眼見着就是爲了顧陳書臨時買下來的。
梁多倒是無所謂道:“房子買了又不會貶值?而且武先生自己也幹房地産,你怎麽就知道不是他自己的産業?總之你就住下就行了!”
說着,胖子推開了門,把顧陳書和許晴煙帶進了房間裏面。
房間的裝潢倒是簡單大方,有點極簡主義的感覺。家具也都是整齊素淨,沒有多餘的花飾和裝點,顯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
顧陳書還沒說什麽,許晴煙倒是先點了點頭:“還不錯!”
梁多轉頭一笑:“要不你也一起住過來?”
許晴煙隻是對着他笑了笑,并沒有說話,搞得梁多有些尴尬。
沒有管梁多略微有些過分的玩笑,顧陳書将自己的行李包放在了地上,在屋子裏走了一圈,點頭說道:“确實不錯,可比我們家好多了。可惜,爺爺住不上這樣的房子……”
見到氣氛略微有些傷感,梁多連忙上前抱住了顧陳書肩膀:“反正你就安心住下來,等大學畢業之後找了工作,還能買更大的房子。到時候爺爺在天之靈在回到了,肯定是開心地恨不得給你托夢下來!”
顧陳書也是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
“好了,房子也看了,鑰匙交到你手裏。”梁多把房門鑰匙往他手心裏一塞,就說道:“出去吃飯!我請客!”
“對了,志願也報完了,過兩天要同學聚會,你沒有手機,我通知你一聲。話你也該買個手機了,多不方便?”吃飯的時候,梁多趁機說道。
“反正我也沒什麽人要聯系……”顧陳書說着,還有點遲疑。
同學聚會這種事,自己要不要假裝沒聽見過?自己在班上向來是透明人,也沒有幾個朋友,去了也是熬時間,何況還要AA……
梁多卻說道:“你這說的就不對了,什麽叫沒有要聯系的人?我不是人?再說了,現在還有許大美女。對了,到時候同學聚會,許大美女也要去的吧?”
許晴煙點點頭,表示自己還是要去的。
“那你去不去了?”梁多伸手捅了捅顧陳書。
看這個樣子,顧陳書才将喉嚨裏那句“不去”咽了下去,說道:“那我也過去看看吧。”
“這不就對了!”說着,梁多順手就從兜裏掏出了一隻手機放在顧陳書的手邊:“我的舊手機。”
顧陳書無語:“你這手機不是高考之前剛換的嗎?”
“是啊,高考比平常多考了幾名,我爸給我買了個新的。”梁多理所當然道:“我手機号已經存在裏面了,卡裏還有幾個月花費,自己看着用。”
顧陳書拿着手機,總覺得不太合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許晴煙卻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說道:“我的号碼記一下?”
行吧,不就是個手機嗎?顧陳書覺得這波不虧。
吃完飯之後,梁多和許晴煙便告辭了顧陳書,約好到時候一起去同學聚會,便就此散場。
顧陳書這才來得及仔細看看自己的新家,心裏不由得有了些踏實的感覺。
尤其是看着手機裏面的兩個号碼,顧陳書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最終将手機屏幕關上放在一邊,打了一盆水過來。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報仇!
幾乎是廢寝忘食的,顧陳書在按照自己不斷細化的實驗方案進行“上善若水”真言的演練,探索真言的極限。
從進屋開始,除了出門吃飯和購買必要用品之外,顧陳書都一直貓在家裏面。
言力用光之後,就開始盤膝坐在地上一邊讀書一邊恢複言力;等到言力充盈,就繼續進行實驗。
花費了兩天的時間,顧陳書終于試探出了“上善若水”操控力的上限。
首先,操控的水團最多爲兩團,而且不管操控多少團水流,水量最多不能超過兩升。
其次,操控水團的時候,能夠達到的最遠距離爲以顧陳書自己爲中心的方圓十五米。水團可以拉長,但是拉長的長度,不管是否超出操控範圍,也不能超過十五米。
而且所操控的水流能夠産生的力量,要根據顧陳書輸出的言力多少,和操控的方式來判斷。
最後,“上善若水”所能夠操控的所謂“水”的概念,僅限于人類普遍認知當中能喝的、含水比例較大的液體。包括飲料在内都在操控範圍,而類似藥水、糖漿、血液這一類的液體,則無法控制。
顧陳書猜測,這大概和真言所出現的時代背景有關。
在周代的人們普遍認知當中,甚至是寫下這句話的老子認知當中,當然不會有什麽濃度、水含量的概念。
對于他們來說,能喝的、類似純水的東西就是水的概念。
弄清楚了這點之後,顧陳書對恒古書箓的認識也更深刻了一些。看來恒古書箓所謂的“恒古”指的就是這樣的屬性了,所有的一切都更貼近真言的起源。
這些天的實驗,并非沒有其他的收獲。
顧陳書感覺言力在身體當中的運轉更加自如,他本身對于言力和真言的運用也更加的純屬了許多。
但是一直到現在,顧陳書都沒有繼續領悟第二道真言,讓他有些小失望。
嗯?真元波動?一道身影倏然閃過,卻突然躲進了陰影裏面,小心地探出頭來,順着波動的方向,最終看向了顧陳書的窗口。
“散修?”那人發出一聲輕咦:“這裏怎麽會有散修出現?而且氣息浩然中正,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正道傳承。可是整個崇城的散修我都已經踩過,應該沒有纰漏才對……算了,反正不過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而已。”
說罷,那人從角落裏輕輕走出來,正了正挂在背後的背包,小心地看了看四周。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照得分明,才能看清這是一名身材嬌小,頭上留着波浪短發的女生。女生的身上穿着一身緊身衣褲,襯托着纖細的身材,在月夜裏顯得格外妖娆。隻不過胸前的規模差強人意,搞得像個沒發育的初中生一樣,整體美感大打折扣。
她那一雙眼睛,似乎是天生的夜眼,在夜色中閃着靈動的光。随着目光轉了一圈之後,女孩終于确定周圍并沒有其他的危險,便放下心來。
像一隻靈巧的貓一樣,女孩輕手輕腳離開了顧陳書樓下的角落,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個窗口,這才翻過了小區的圍牆,離開了這邊。
一直到離開,她都沒有發現,在她偷偷觀察顧陳書窗口的時候,背後的另一處陰影當中,同樣有一雙清冷的眼睛默默觀察着她。
從她出現在小區開始,這雙眼睛便悄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就算是她再擅長隐匿,對于外界的氣息和危險已經提高到了敏感的極限,卻沒有發現有人盯着她審視了許久。
等到女生離開之後,那雙眼睛才消失在陰影當中。
而在自己房間裏的顧陳書,卻根本就毫無察覺,殊不知窗外已經發生過了一段無聲的交鋒。
時間很快就到了同學聚會的時候,顧陳書和梁多約好在自己的小區門口見面,到時候還是坐梁多家裏的車到酒店。
早上準備停當之後,顧陳書穿着一身舊衣服出了門。
結果剛到小區的門口,他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許晴煙。顧陳書愣了一下,走到她的身邊,說道:“你也是來等梁多的嗎?”
許晴煙搖頭:“其實我也住這個小區。”
“是嗎?”顧陳書疑惑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之前也不知道許晴煙家在什麽地方,而且小區裏面也不隻是一居室,便釋然了。
倒是梁多看到許晴煙的時候震驚了一下,一路上都在跟顧陳書擠眉弄眼。
“向擎這次考得不錯,據說能夠考上京都大學,所以他爹老懷甚慰,給了他不少的錢,這次的聚會全都算在他賬上。對了,許大美女是不是也要報京都大學?你可是比向擎還多幾分。”
顧陳書也是有些緊張地看了看許晴煙。
卻沒想到許晴煙淡淡地搖頭:“我沒打算去京都大學。”
“可我怎麽聽說,向擎是知道你要去京都大學,這才報了同樣的學校?”
“以前的打算,現在不是了。”
“哦,那……”梁多眼珠子一轉,問道:“你到底報的哪個學校?”
許晴煙展顔一笑,從後視鏡裏面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難得的臉上居然有一些調皮的狡黠。
“你猜?”
我猜?梁多頓時興緻缺缺,我最懶得動腦子了。
一路到了崇城最大的酒店之一—崇明大酒店,三個人下了車,就看到門口站着幾個同班同學正在閑聊。
他們也都是看到了許晴煙和梁多,剛想上來說兩句話,結果發現顧陳書也在,便頓時止住了腳步。
顧陳書見狀笑道:“看來我還真是不太受歡迎,要不回去算了。”
許晴煙卻說:“做自己就好,何必在意别人怎麽看?在我看來,他們這些人我,未必就能有在洪水裏用雙手鎖門的勇氣。”
“你可真是太擡舉我了,當時我就是急中生智而已。”
聽到顧陳書這麽說,許晴煙也沒有再說什麽,但是顯然認爲顧陳書的行爲就是本性所爲,讓顧陳書的心中也是有些開心。
按照群裏通知的廳号找到了聚會的地方,梁多推門進去,進門便哈哈笑着:“你們怎麽就先喝上了?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廳裏先是起哄了一陣,結果就看到顧陳書也跟在後面,氣氛頓時就有些沉悶了下來。
一方面是因爲顧陳書平時跟其他人關系也沒多好,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顧陳書的爺爺前些天的時候才剛剛去世,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顧陳書也沒有在意,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房間裏才重新恢複了一些熱鬧的氣氛。
向擎站起來,熱情地招呼道:“晴煙,來!我給你留了位置。”
對于向擎熱切的稱呼,許晴煙一笑置之,卻走到了另一邊說道:“謝謝,我在這裏就可以了。”
看着許晴煙坐下來,其他人都是傻了。向擎的臉色頓時變得略微有些難看。
顧陳書也是一愣,看着身邊的許晴煙,實在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