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妍和蘇清淺猛地轉頭,卻看到大祭司正站在樓梯口的位置,身後是天理堂的女侍衛,窮兇極惡一般沖到了她們的跟前。
“大祭司,你要幹什麽?!”千妍被女侍衛抓住,難以置信。
“從今天開始,爲了防止你出岔子,将你看管起來。”大祭司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輕笑着說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聖子試煉已經開始,不管顧陳書成不成聖子,典禮結束他都見不到蘇清淺,誰也别想幹擾我的計劃!”
“你……”千妍沒想到大祭司什麽都清楚,不由得無言以對。
大祭司揮了揮手,讓人将不甘心的千妍帶下了三十六層,自己去沒走,而是站在了高塔的窗前,看着下方廣場的空間通道。
“你知道嗎?顧陳書是個不錯的男人,若是生在同一個時代,我都想要委身于他。他願意如此待你,很難想象你之前隻是個沒天賦的普通人。”
蘇清淺已經重新坐回了軟墊上,無奈道:“他隻不過是看我可憐而已。”
大祭司卻搖頭,轉身看着蘇清淺:“他覺得他欠你的,可憐的是他自己。”
蘇清淺愣了一下,卻苦笑道:“那又怎麽樣?我終究還是要變成大陣的陣心,他也終究是其他人的,我們兩個……”
“你想要他?”大祭司突然問。
但是蘇清淺卻不回答這個問題。
大祭司自顧自說道;“如果你想要他,我可以留下他。甚至可以把千妍給他,左涵巧也可以給她,甚至是等他境界到了,我自己都可以給他。”
蘇清淺有些詫異,難以置信地看着大祭司,想要确定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居然真的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
見到她的樣子,大祭司微微一笑:“當然,前提是他能夠成爲聖子,成爲我聖教真正的聖子。”
原來如此,蘇清淺心下了然。
她已經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了,大祭司告訴過她不少的事情,千妍也說過許多修行界的基本常識。
爲了将來能夠成功掌控坤根大陣,還有不少的女官過來爲她填鴨式補習。
她算是看明白了,大祭司是看上了顧陳書的潛力和未來。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微微一笑,不愧是我喜歡的人,居然如此優秀。
“怎麽樣?隻要你的一句話。”大祭司就像是地獄當中前來的惡魔,引誘着她。
蘇清淺搖頭:“大祭司若是想要留下他,何必我開口?我隻不過是一個将要成爲陣心的傀儡罷了。隻不過……我覺得你留不住他。”
“你懂什麽?”大祭司不以爲意:“我想留下的人,自然有一萬種辦法讓他留下!”
蘇清淺不說話了。
“哼!”大祭司臉色一冷,恢複了高貴清冷的模樣,嘴角卻翹起了一個陰謀的微笑,說道:“我說了,我有一萬種辦法!”
蘇清淺猛地擡頭,便看到一雙素手,如同閃電般朝着自己點了過來。
她根本無力躲閃,也沒有想過要躲閃,就這樣任由大祭司一指點在了她的額頭上。緊接着,蘇清淺便覺得身體一輕,如同一根羽毛一般向後飄去。
在這裏這麽長時間,蘇清淺很清楚自己的身後是什麽。
一塊土黃色的巨大晶石,就矗立在三十六層高塔的正中央,晶瑩剔透,散發着一股玄妙的,如同母胎一般的安詳氣息。
坤根!
大祭司一指點出,随後便手掐發掘,身上的氣息猛然間沖向了蘇清淺。
奇特的力量與坤根連接,而連接的紐帶正是蘇清淺。蘇清淺就這樣被送進了坤根的前面,觸碰到晶石堅硬的外壁。
可是堅硬的晶石,就像是融化了一樣,任由蘇清淺就這樣沒入了其中。先是後背,随後是四肢,最後是她的面孔。
蘇清淺看着大祭司,眼中浮現出一些無奈,最終卻閉上了雙眼。
任由坤根将自己包裹起來,蘇清淺停留在了坤根的正中央,就如同湖泊當中的蝴蝶一般美麗而安詳。
大祭司輕輕伸手,在坤根上拍了一下,三十六層的地面上亮起了一道道的陣法。随着陣法的運轉,坤根當中的地氣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氣息漸漸滲透進入蘇清淺的身體,和她血壤之體血脈當中的陰氣融合,開始建立一種詭異的,如同血液循環一般的聯系。
江充的身影出現在大祭司的身後,搖頭說道:“你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比不得前輩的不擇手段!”大祭司譏諷道,嘲笑當初江充怕死。
江充卻不以爲意,說道:“如今坤根已經和蘇清淺融合爲一,雖然融合是比大陣開啓之前的秘法更慢,可你們的時間也還足夠。最關鍵的是,如今坤根不動,一旦破壞坤根,蘇清淺就會身隕,大祭司真當真是好算計啊!老夫是真的老了,自愧不如!”
大祭司微微一笑:“如何,這下顧陳書可還能成功否?這次我可沒有違背約定,直接對他出手。或許等到大陣一成,我或許還可以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江充搖了搖頭,似乎對大祭司的想法并不感冒。
大祭司見他如此,也是輕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高台:“我先走了,你别出手!”
江充呵呵一笑:“自然……”
大祭司滿意離去,回到了塔下。聖子試煉不出十幾分鍾就必然結束,她要趕緊回去,等待顧陳書的試煉結束,也等待左良辰和都劼他們的試煉結束。
江充卻搖了搖頭,看着蘇清淺,喃喃說道:“你還不懂,我當然不會出手,這件事情,自然也不需要我出手,他自己足矣……”
“我自己不行!你快來幫我!”顧陳書恨聲說道。
陳箔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道:“是你之前說不讓我出手的,結果還不是上當了?你真當聖教會真的那麽簡單,把神像擺在山頂上等你來?”
顧陳書一臉的生無可戀,看着面前抱住自己的胳膊不放的三面八手摩羅神像:“這特麽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絕對不是神像!
陳箔說道:“天理堂的秘術,鎮山神像。”
“你不就是天理堂的嗎?趕緊幫我解開啊!”顧陳書都要氣死了。
陳箔意外:“我爲什麽要給你解開?你不是說你一個人能行嗎?生怕我搶了你的神像,你是想當聖子想瘋了吧?”
“行行行!是我錯了,行了吧?”
他們現在就在一座高山的山頂上,随便路過一個人就能把他看個一清二楚,偏偏鎮山神像抓着他的手,将他狠狠地鎮在原地。
這鬼東西不隻是鎮壓了他的身體,還有真元和神魂,都承受着難以想象的壓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顧陳書自問,如果不施展真言術是真的掙脫不開。
陳箔呵呵一笑,走上前來說道:“鎮山神像隻有一次解封的機會,解封隻有短短的一瞬間,如果你不能抓住這一瞬間逃脫,那我也沒辦法了,記住了嗎?”
顧陳書咽了一口唾沫:“我先問問,如果第一次解封不成功的話呢?”
“那就會定時引爆。”
“草……”
邪神教的法術,還真特麽陰毒!
“準備好了?”陳箔問。
顧陳書點點頭。
“開始!”
随着陳箔點出幾指,數道光芒融入神像當中,顧陳書便感覺到言力重新開始流轉起來,神魂也松動了不少。
“就是現在!”
顧陳書猛地向後退,整個人後退了老遠。
卻見陳箔猛地将面前的神像踹飛了出去,顧陳書都驚呆了:“雖然是法器,但是好歹是你們的摩羅聖神,這麽對待它真的好嗎?”
陳箔搖了搖頭,拽住顧陳書就跑:“快走!”
顧陳書莫名其妙,隻能跟着陳箔飛快地離開了這邊,卻聽到鎮山神像飛落的山林當中猛地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轟!”
“靠!大爺的!”顧陳書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試煉。邪神教布置的這些機關怎麽可能這麽簡單?既然鎮山神像有破解之法,就根本不可能隻是困人用的。
果然,當神像爆炸之後,幾道身影便飛速從周圍飛了過來,看着空間中飛揚起來不知道落到什麽地方去的灰塵,全都是一臉興奮。
一名元嬰中期指着顧陳書和陳箔離開的方向,高聲喊道:“他們在那兒!追!陳箔這個狗東西,果然跟顧陳書在一塊兒!”
“追!”
幾個人飛快追擊。
“索安君,到時候陳箔就交給你了!”一名聖子候補說道。
索安君點點頭,嘴上說着“義不容辭”,眼睛卻一直盯着前方飛快逃竄的兩個人,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過周圍的這些人也沒有心情去管他怎麽樣了,高喊着“别跑”,就咬在了顧陳書他們倆的後面。
顧陳書看了看身後越來越近的這些人,随手扔了幾個法術過去攔路。結果他們早有經驗,已經分散開來,不讓顧陳書一下攔住所有人。
“你還有沒有密道什麽的了?”
陳箔無語:“哪兒有那麽多的密道?”
“那現在怎麽辦?”顧陳書隻覺得後背發涼。
陳箔說:“我能攔住四個。”
說着,他便沖向了身後的人。顧陳書心頭頓時大喜,可一回頭就瘋了。
隻見陳箔攔住了四個元嬰中期,索安君直接越過了他,緊追其後。
顧陳書欲哭無淚。
你這攔不攔的,有什麽區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