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都劼還沒有放棄自己。又或者是韋神害怕承擔顧陳書被抓住的責任,所以不願意放棄顧陳書。
而這都并不影響顧陳書看出來,都劼和韋神對于左良辰的這隻灰貓志在必得。這不由得讓顧陳書猜測,如果真如韋神所說,灰貓的身體中藏着某些秘密的話,那麽這個秘密如果被自己得到的話,能否足夠威脅左良辰?
“看什麽看!”左涵巧關上門,就看到顧陳書發呆,上來就是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顧陳書悄然卸力,隻是搖了搖頭,然後不說話了。
左涵巧哼了一聲,轉身走向了之前的房間,說道:“跟過來,我要聽口琴!”
她就像是一個剛得到玩具的小孩一樣,對顧陳書撇腳的演奏愛不釋手。顧陳書也趁機熟練着自己的技術,變得越發流利起來。
直到一夜過去之後,顧陳書算是也初步摸清了這個大小姐的脾氣。
顯然是個被慣出來的,脾氣确實不大好,思維方式和價值觀也确實是邪修風格,可實際上心裏面還算是單純,很容易取信的。
當然,這種毫無防備,也和她身邊兩個元嬰後期的床奴有關。
一直到早上的時候,左涵巧才抻了個懶腰,從床上站起來,站在窗口的陽光下,身上的每一根纖細的毛發都在陽光中閃爍着金茸茸的光芒。
一轉身,左涵巧便揮了揮手。
兩個床奴上前來,抓住了顧陳書的手臂,用一條鎖鏈将他的手臂給鎖了起來,就像是昨天執法堂鎖住千妍的一樣。
這條鎖鏈的煉制手法,和七組的禁靈手铐異曲同工,一旦鎖上,就讓顧陳書身體當中的真元運轉降低到了最低點,一點言力都動用不了。
左涵巧則是伸手抓住了鎖鏈的另一頭,将顧陳書拽在了身後,得意洋洋地說道:“走!今天帶你出去溜溜!”
顧陳書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但是臉上卻依然笑着。
任由左涵巧拽着他,就像是遛狗一樣出了門區。她似乎十分得以自己的到了這樣一個奴仆,走在街上的時候,高高揚起了下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他們。
顧陳書深吸了兩口氣,無視周圍人們鄙夷的目光,心底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爲了蘇清淺,都是爲了蘇清淺!
“左涵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顧陳書一擡頭,就看到千妍正沖着這邊走過來,顯然是剛從大神堂那邊出來。結果半路上,就看見了這一幕,頓時着急了。
看了顧陳書一眼,千妍皺起了眉頭,說道:“放了他!”
左涵巧輕哼了一聲,挺起沒什麽的胸脯說道:“這是我的近侍!昨天晚上我親自抓到的,你憑什麽讓我放了他?放了他,難道你做本小姐的近侍嗎?”
千妍冷着一張臉,走上前來:“他是我帶回來的天才,二十歲的元嬰初期,将來能夠成爲聖教的中流砥柱!怎麽可能做你的近侍?瞎胡鬧!”
“咯咯咯!”左涵巧晃了晃手裏的鎖鏈“嘩啦啦”響:“我就是要他當我的近侍,天才怎麽了?難道本小姐就培養不了天才了?總比你千妍強吧?你不是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嗎?”
“你這樣,讓他行功都行不了,也叫培養?你這樣隻會浪費他的天才資質!”
左涵巧聞言,噘了噘嘴,把鎖鏈往地上一扔,揮揮手,兩個床奴便這樣打開了顧陳書手上的鎖口,将鎖鏈收了回去。
“這樣行了吧?”
千妍理都不理他,伸手拽住了顧陳書的手說道:“你跟我走!”
左涵巧就拽住了顧陳書的另一隻手,說道:“不行!千妍,你真當你還聖女呢?不要以爲大祭司縱容你,就能爲所欲爲了!在我左涵巧面前,你還不配!給我撒手!”
千妍哼了一聲,先前一步說道:“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的。隻要一日我的聖女之位沒有被解除,我就依然還高你一頭,這是我的命令,放開!”
左涵巧哈哈笑道:“可惜,你來晚了。昨天晚上的時候,本小姐已經用我爸的牌子,将他轉移到了我的名下,雜務堂那邊應該已經有了定數,你的命令不能越級控制他!”
“你……”千妍沒想到左涵巧居然下手這麽快,不由得氣結。
她看向了顧陳書,有點擔心。
帶着顧陳書到總壇來,本來就是兵行險着。本來以爲,自己去大神堂的這段時間不會出什麽岔子,可沒想到顧陳書偏偏惹上了左涵巧。
這丫頭,讓她也是頭疼的很,就是個混世魔王!
顧陳書也是看着千妍,心頭左右思忖。自己跟在左涵巧的身邊和跟在千妍的身邊到底哪一個對于自己的行動更加有利。
顯然是跟着左涵巧……
而這個時候,周圍的邪神教弟子也都是紛紛圍了上來,看着千妍和左涵巧在大街上對線,簡直稀奇得不行。
“這兩個人,居然爲了一個男人争風吃醋?”
“千妍且不說,左涵巧那可是左良辰左神使的女兒,一向是眼高于頂的,這次怎麽跟千妍這個騷……”
還沒說完,千妍耳朵一動,便看向了剛剛說話的那個男弟子。
“不好!”
男弟子還沒來得及逃跑,結果就看到了千妍那雙千嬌百媚的眼睛,心神便一下被這雙眼睛給吸引了過去,身體漸漸地飄飄欲仙。
随後,他隻覺得一股無上的快感傳遍全身,有種爲了她奉獻一切的沖動。
一股精元就這樣不受控制地噴湧而出,全身的真元都随之一瀉千裏!不過是片刻的時間,這名邪修身體内的真元和精氣便流逝大半。
“噗通!”
随着一聲痛苦和虛弱的呻吟,已經被抽幹的邪修一下撲倒在了自己遺留下來的滿地精華當中,渾身不自主地抽抽着,氣息越發微弱。
周圍的人吓得趕緊四散而逃,看千妍如同看世上最恐怖的魔鬼!
左涵巧見狀,忍不住俏臉微紅,卻是氣的。她知道千妍之所以能夠一直肆無忌憚,就是因爲修行了這門功法,讓大祭司青眼有加。
憑什麽?憑什麽是她?騷貨!
千妍哼了一聲,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見到所有人都眼神躲閃,這才再次看向了左涵巧:“放了他!完之後補償給你一個更好的近侍!”
“不行!我就要他!他……”左涵巧想了想,馬上說道:“他會吹口琴,我喜歡!”
千妍憤恨地看了一眼顧陳書,沒事兒你吹什麽口琴?渣男!
顧陳書一愣,怪我咯?
“你放手!”千妍掏出了自己的雙匕。
左涵巧當然不讓,伸手抽出了一根巨大的假牛……棒球棒:“怕你不成?來啊!打死你!”
“夠了!”
一聲厲喝由遠及近,顧陳書便隻見一道身影從遠處邁步而來,仿佛縮地成寸,隻是三兩步,便從遠方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是一名長相陰沉的男人,臉色略顯灰敗,兩撇小胡子又細又薄, 嘴角天生下陷,下巴又長又尖,顴骨高聳,一雙眼睛就像是鷹隼,留着披肩的長發,在背後飄散。
“都總事!”千妍說道。
都總事?顧陳書心頭一動,原來這個人就是都劼!身上的氣息果然深邃如海,不可妄測。
看了一眼顧陳書,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千妍和左涵巧,都劼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恐怖的微笑。
“呵呵!千妍聖女,巧巧侄女,大早上的,你們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千妍據理力争:“他是我帶回來的天才,我自然要負責。帶他回來是爲了充分開發天賦的,誰承想去了一趟大神堂,他就成爲李左涵巧的近侍?都總事,雜務堂這麽辦事,有所不妥吧?”
都劼笑容一冷,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們雜務堂的性質了?”
“不敢!”千妍冷着臉,針鋒相對。
左涵巧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已經走過程序了,怎麽就……”
都劼卻一擺手說道:“今天我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昨天晚上我不在,雜務堂的手下不敢擅自決斷,今天早上交到了我的手裏。”
他一翻手拿出了昨天晚上左涵巧扔出去的那塊木牌,說道:“巧巧侄女,左大人确實擁有近侍的名額,并且預留了三個給你。但是你可能并不清楚近侍所代表的意義,呵呵,可不适合你的這兩個黑奴一樣的。”
左涵巧一聽,頓時覺得茫然無措,問道:“那是怎麽樣的?”
都劼一擡手,三張契約便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說道:“你們各自看吧!”
顧陳書和左涵巧一人拿了一張契約,看着上面的條款。顧陳書這才知道,近侍的自由度更高。除非是執行任務,否則平時的時候,地位并不比被護衛者低了多少。
甚至因爲顧陳書的修爲是元嬰期,幾乎能夠跟左涵巧平起平坐。
條款上限制許多的條件,尤其是不得圈禁,不得迫害,以及對于近侍的培養方面,簡直細緻入微,顧陳書漸漸地就回過味兒來了。
所謂的近侍,指的并非是侍衛,而是親信。
這是大人物用來培養自己嫡系的名額,挑選的一定是天賦好、修行快、忠心耿耿的人,并且一旦成爲近侍,就能夠得到同境界修行人遠不能及的資源。
顧陳書眼前一亮,還有這等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