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降可以用了,師父。”徐清看了眼ACARS的信息,将紙條遞給常教員。
常教員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指着available這個單詞問道:“這個啥意思?”
“可用的意思,盲降可用。”徐清說道。
常教員哦了一聲, 将紙條捏成一團,扔到左手邊的紙質垃圾袋中,笑道:“果然是撐不住了,這麽大的機場飛VOR,怎麽調配得過來,盲降不會半夜維護, 整個白天維護也是沒誰了!”
“你要個C市的通波看看撒,看是不是真的變了!”常教員指着CDU,對徐清吩咐道。
在通波中不僅會有機場的最新天氣, 還會有可用的着陸跑道以及進近方式。
徐清通過ACARS申請了電子通波,沒多久,又是同樣的叮咚聲,打印機裏出來一張紙條,上面就是C市的通波。
徐清撕了紙條,拿過來一看,也是樂了。
“02L的跑道,盲降進近,靜風。”徐清嘴角微掀:“少雲五百英尺,怪不得飛不下去了,這雲底高不就堪堪臨界值嗎?”
C市02L的VOR進近的雲底高要求的是四百五十英尺,使用CDFA技術做最後下降進近的話,還要在此基礎上多加五十英尺,也就是說最低要求的雲底高度是五百英尺。
而從通波上來看,是FEW005,也就是說機場上空是少量雲, 雲底高正好是五百英尺。雖然說是符合落地标準,但是之前就說過, 在天氣标準處于臨界狀态的時候,能不能落下來就很玄學了。
像C市這種流量很大機場,有一架飛機複飛,管制調配起來就比較麻煩,而這種被迫重開盲降的事情,怕是複飛的飛機不是一次兩次了,管制估計是受不了了,通知機場放棄盲降維護,重新開通盲降。
正常的一類盲降的雲底高标準是兩百英尺,也就是六十米,對于四百五十英尺的雲高來說,能夠落地的把握就大很多了。
常教員接過徐清遞過來的紙條,樂不可支:“怕不是有人複飛了,指揮不下去了,搞不懂白天維護是誰想出來的。不過,原本還要讓你這小子練練非精密進近的,現在是沒機會了,你跟計劃室的人說說最近跟我飛就行了。你多久不飛了,爪子都僵了吧,跟别人飛豈不是要被人笑話了,連着我也是丢臉。我也會跟計劃室說,不排省内飛行,這樣跟我飛你就都可以上座了。”
徐清心中大暖,像他師父這種級别的老教員基本不飛省外機場的。因爲省外機場的落地費是三十分鍾,省内機場則是一百分鍾,省内飛行是老教員的标配,很少有老教員飛省外的,便是笑道:“不飛省内可是要少上不少錢的。”
“我一個月二十萬的工資,還缺錢?再說省内機場也難飛,我就輕松一些不行啊?”常教員滿不在乎道。
徐清知道自己的師父死鴨子嘴硬,也不戳破,自己離副駕駛二級也就差那麽幾個小時的經曆時間了,跟自己師父飛可以穩定記時間,想來也是不錯的。
C市放棄了盲降的維護,轉而重新開放,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雖說徐清練不了非精密進近了,但是盲降的話就可以記落地了,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C市機場是出了名的好飛,五邊沒有危險的地形,長年無側風,即便有側風也很少超過四米的,今天雖然能見度不行,但是靜風條件,舒适得不行。
當然,靜風的環境也是導緻能見度持續轉差的一個原因。
C市機場算是徐清除了老窩K市之外最熟悉的機場了,模拟機訓練也是長年在C市訓練,而且飛的是盲降進近,沒有啥難度的。
K市到C市隻有一個小時的航程,沒過多久徐清他們就落地了。徐清對于這種風平浪靜下的索然無味的落地毫無興趣,常教員甚至連講評的興趣也沒有,徐清也沒讓常教員講評。
C市機場啥都好,進場程序不複雜,五邊的地形條件和氣候條件優異而穩定,就是滑行距離實在太長。
C市跟大部分大流量機場一樣是雙跑道運行,而跟其它雙跑道運行的機場不同。C市的雙跑道排布特别奇葩,雖然也是常見的雙跑道平行布局,但是并非頭首對齊,而是頭尾對齊。
也就是02L的跑道尾端和02R的跑道頭端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的。而候機樓和機坪都是建在02R跑道右側的,這就導緻從02L跑道脫離後,需要走一段長長的連接道一直滑行到02R的跑道頭附近,然後才算是真正進入機坪,即便是最近的機坪也需要至少十分鍾,更别說徐清的停機位是在02R的跑道尾端附近。
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花了接近二十分鍾。
“怪不得C市機場的落地費也是一百分鍾,這滑行時間也太長了。”徐清抱怨道。
沒錯,除了省内機場,C市這個省外機場的落地費也是一百分鍾,即便C市機場的落地難度并不大。
“C市班少,不然我都想過來飛飛了。”常教員感歎道。
C市的航空份額是被自家的本土航空牢牢把持,其它地區的公司進來得相當艱難。這導緻就算藍天航空在C市有分基地,但是航班卻是很少。
……
飛機停下之後,徐清嫌棄駕駛艙裏太悶,快速做好駕駛艙準備之後,借着加油的活計下去正好透透氣。
徐清跟加油員說了加油量,并且簽了字,看着加油員将加油接口接好之後,想着一時半會兒也加不好,就準備順便做做繞機檢查,權當散散步了。
這時,擺渡車也過來了,徐清他們停的是遠機位,所以喊上客比較早,卻是沒想到擺渡車來得這麽快。
即便驚異于機場的效率,徐清也不是很在意聚在機坪上等待的乘客繼續自己的繞機檢查。
當走到另一側的發動機附近的時候,腳下不由滑了一下,徐清低頭一看,竟是一枚一塊錢的硬币。
徐清沒有撿起硬币,而是将目光轉向正在排隊的乘客,忽然他靈光一現,急忙跑到發動機之前,在發動機進氣道上有一點兒亮光,那是一枚……硬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