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洶洶趕來的營業員正是剛剛鞋子櫃台的那位。
這會兒，她一臉怒容，憋紅了臉，把鞋盒拍在了袁麗麗的面前。
“難怪突然不要了！你這是弄壞了鞋子啊！”順着她手看去，隻見那紅色高跟鞋右腳後跟鞋面那裏，有一道清晰的劃痕。
“這鞋剛就你一個人碰過！分明是你弄壞了鞋面！你還好意思不要？現在是我要跟你索賠！”
那營業員氣壞了。
這姑娘看着财大氣粗，所以自己一直隻服務她一個了。本以爲今天還能拿個幾十提成，結果倒好，這是沒掙錢還差點要賠上一大筆啊！可氣死她了！
“我呸！關我p事！”袁麗麗也怒了。“我哪知道這劃痕哪來的？我就試了下而已。怎麽？你家鞋子紙糊的？還不讓試？一試就壞？”
“你那是一試？這鞋你可足足試了三遍，來回走了十幾趟。從你家小姊妹到顧客，你在多少人跟前顯擺過？”
“反正不是我弄的！你少誣賴我！”
“就是你！你弄壞了鞋就不想要，怕賠錢就不敢認是不是？”
“你放屁！你要這麽說，我還懷疑你呢！是不是你看我試了鞋沒買，就故意弄壞了鞋賴在我頭上，想要借此逼我買？又或你剛剛故意去弄了雙壞鞋來栽贓我？你們這些營業員人品怎麽這麽差呢？你們商場是黑店吧？”
袁麗麗被冤枉了。這會兒自然氣急敗壞，面紅耳赤。四百塊呢！還想逼她做冤大頭？看她像是好欺負的？
她一跺腳，就大聲嚷嚷了起來，大喊“商場黑店”，“出售壞鞋”，“冤枉顧客”……
袁麗麗還給三位閨蜜一頓使眼色。
可那三人傻乎乎的，一個個啥也不會，看她被欺負，支支吾吾的，竟然沒一個敢上前來。
反倒是一衆營業員，已經一個個都圍了上來聲援。
她們白忙乎一場，本就生氣，現在當衆被罵，自然團結了起來。
黑店？她倒是敢說！
這下子，商場不但嚷嚷要報警，還要求進行名譽賠償。
袁麗麗被一大群人圍着，吵作了一團。
陶然抱着手臂看戲。
真熱鬧！
多好！
這麽多人幫着自己罵，陶然覺得通體舒暢。
這壞事嘛……咳咳……自然是她做的。
九十年代末，剛剛流行起漆皮。
這玩意兒，是好看，锃亮的，确實有質感。可惜有硬傷：不抗造。要是黑色還好點，有了問題也不會很明顯。可袁麗麗看中的是紅色啊！
剛陶然幫她把鞋放回去的時候，不經意拿渣男送的心形手機吊墜劃過……于是嘛，呵呵哒……
後跟那裏赫然一道，紅皮黑印，想裝瞎都不能。
瞧，營業員姐姐一下就發現了。
自己是在做好人好事好嗎？
這樣，袁麗麗這般的敗類可以得個教訓，辛苦的營業員姐姐也不至于雙手空空白忙乎，還能幫大家都出一口氣，多好！
陶然也不怕會被發現，畢竟這個年代，十字路口紅綠燈下的探頭都還沒全覆蓋，更别提這小縣城的小商場了。
而且剛剛所有營業員都在圍着袁麗麗，更是沒人注意到她。所以，安全着呢！
袁麗麗被圍中間，見敵衆我寡，自然就想撤了。
可營業員怎會放過她？
袁麗麗先是以要找電視台同學曝光他們威脅，見沒用，就捂着肚子喊疼，表示自己懷孕了，要是出了事，商場要擔責？她要告死商場！
一衆營業員就笑了起來。
“小姑娘，你不是說，明天才結婚？你究竟是撒謊，還是未婚先孕，上車再補票？不管哪種，都說明小姑娘你這個人有些随便了！”
衆人哈哈笑。
袁麗麗氣得臉發白，就這麽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吃瓜群衆圍觀取笑。
警察來了，一番問詢，鞋子櫃台那裏剛好有顧客可以證明，她們看見了營業員收回鞋的全過程。鞋的瑕疵與營業員無關。這雙鞋也确實就是被人試完不要的那雙。
警察詢問方雯幾人時，幾人也如實回答，說袁麗麗試的鞋是完好的，這劃痕她們并不清楚，直叫袁麗麗氣得直翻白眼。
如此，看來看去，隻可能是袁麗麗試鞋的時候弄壞了鞋。就連戴玉許白也覺得這個好舍友人品大有問題，懷疑她是弄壞後故意不要。
警察建議袁麗麗買下這鞋。
袁麗麗則直言，沒錢！
沒錢還來商場？還選了這麽多？還招呼了這麽多營業員圍着她一個人？這不是鬧事嗎？這不是影響别人做生意嗎？
商場方要求警方對袁麗麗從嚴處罰，哪怕不能彌補商場損失，也不能姑息這種心理不健康的人！
心理不健康？袁麗麗氣得再次跳腳，挺着肚子就往商場負責人那裏撞過去。
警方直接薅住了她，把她帶回了附近的局子。
最終，袁麗麗不但被要求原價買下那鞋，還被罰款一百。
袁麗麗不服，煩躁的戴玉許白就提醒她，問她明天還想不想結婚了？
袁麗麗這才意識到，早就錯過中午十二點的小巴了。
她急了。她還忙着結婚呢！
最終，袁麗麗哭哭啼啼聯系了齊志，讓剛剛到家的未婚夫趕緊送錢來。
而陶然，則帶着兩個舍友一起去外邊飽飽吃了一頓，又說了好些的話……
另兩個姑娘原本還想着先去收拾行李退房，陶然阻了。
“怎麽？急着去付房費？我可沒錢。我也不想給他們付。他們的房間可是雙人床，房費比咱們還高。還有，是麗麗求着咱們來做伴娘，這房費就該她付的。咱們已經盡力了。”
兩個姑娘點點頭：“我們聽你的。”
就這樣，等齊志再坐着小巴摳摳搜搜趕來時，已經下午兩點了。
袁麗麗花自己的錢買了三條絲巾一百二，一雙鞋四百，罰款一百，再加上齊志往返多跑一趟的小巴費，那心簡直要滴血了。
随後一行人去退房，旅館老闆不樂意，以“早過了十二點”的理由要求多加房費。
戴玉許白搖搖頭，陶然掏掏兜，袁麗麗則一個勁兒給齊志使眼色。
多加半天房錢？
這齊志哪裏能幹？
于是，又和老闆掰扯了二十來分鍾，丢人巴拉吵了幾句，齊志才不情不願多付了百分之二十的房錢，氣氣呼呼往回。
陶然：“可沒有小巴了，怎麽回？”
齊志更郁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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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