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與女娲,不說是生死仇敵,但若有必要,也肯定要将對方拿下。
楚牧是因爲女娲這個背後靈不但沒有太大幫助,反倒是一直薅自己的羊毛,她之所以能恢複得這麽快,全是因爲自己這個最後的族裔給她的臂助。
薅羊毛也就算了,還在和自己作對。
而女娲,她就更幹脆了,就是饞楚牧的身子,想要将楚牧收到麾下調教成工具人。
二人這般關系,一旦真正會面,少不了一頓激戰。
今朝女娲又流放了楚牧以及一幹強敵,現在正是欲要東山再起之時,她這時候來見楚牧,估摸着是有所圖謀,要與楚牧商量。
他下意識地又要用逆知未來之能來掌控話語權,可當一幅幅畫面自眼前閃過之後,他心中無奈搖頭。
‘這一個個的,怎的都有屏蔽窺探的能力,還能不能好了。’
再一次見到女娲,楚牧赫然發現自己的能力對她也不起作用了。就如同先前的如來道人、長生大帝、廣成子一般,雖然能夠窺探到部分未來,但涉及其本身,卻是一片模糊。
甚至于在女娲身上,楚牧看到的就隻有一片空白,比以上三人更徹底。
該說不愧是曾經的聖人嗎?
這一位自複生以來,不顯山不顯水,隻在初時奪了混沌鍾,現如今,便是連楚牧也難以估摸出對方到底恢複了多少實力。
隻知道很強。
強到現在隐隐有反饋自己這個族裔的迹象。
女娲似是也發現了楚牧窺探,面露戲谑的笑容,不過她倒也沒過度調笑楚牧,而是話歸正題,道:“昨日,本宮将混沌鍾徹底打上了印記,化爲己用,借這至寶内部道則,已是大概适應了如今天地,恢複了不少實力。也是在那時,本宮捕捉到了一種相當微弱的聯系。這諸天之中,還有本宮的部分痕迹存在。”
“你的痕迹從未被完全抹消,自然還會有所留存。”楚牧道。
女娲雖是不在世間,但世間處處流傳着她的傳說。
楚牧所穿越的各個世界,都留有女娲的神話傳說,甚至于連天玄界中都有她的傳承,她的痕迹一直都在,并且還很濃重,哪怕時代變遷,歲月流轉,都沒被抹消。
“不是所謂的神話,”女娲翻了個白眼,用比之過往來說相當有人性的神态回答道,“如今這諸天世界固然還有本宮的傳說遺留,但除了那仙劍世界,你見過哪個世界的女娲還活着?本宮說的,是某個世界中還活着的女娲。”
她鳳目開合,流露出無形的冷峻,“并且若是本宮沒感應錯的話,那是根據封神之戰所演化出的世界。那個世界中,正好處于帝辛主政的商朝時期。”
說帝辛,可能有點陌生,但若換一個稱呼,那就熟悉了。
——商纣王。
帝辛,便是商朝末代之君,被後世稱之爲纣王的那位。
“《封神演義》?”楚牧猜測道。
這諸天世界都是元始天尊根據楚牧前世的諸般作品所開辟的,爲的就是給楚牧一個劇情挂,能夠快速成長起來。
既然要說到作品,那自然脫不開一些古典名著,就好比楚牧現在想到的《封神演義》。
既是有女娲,又是帝辛主政的商朝,自然會讓楚牧第一時間想到《封神演義》了。總不可能是《哪吒傳奇》吧?
“是什麽已經無所謂了,”女娲道,“最重要的,是本宮還獲知了一件事,那方世界,截教已是傳繼到第二代,現由多寶道人掌教。”
“多寶的真身在那裏?”楚牧訝聲道。
這一次,他是真的被驚到了。
合着他楚牧在天玄界找了多寶這麽久,結果他的本體早跑到另一方世界當教主了。
可這也不對啊,像封神這樣的世界,肯定會受到某些老朋友的關注,像廣成子這樣的,更是會重點攻略封神,吞噬那方世界裏的十二金仙,乃至低配版的元始天尊。
如果當真有這樣的世界,根本不可能任由多寶道人躲藏這麽久。
事實上,直到現在,長生大帝等人都還認爲多寶道人的本體就在天玄界,隻是藏得比較好而已。
不過若他當真在悄然之中溜出了天玄,來個瞞天過海,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楚牧第一時間啓用了唯一沒被帶去星空的昆侖鏡,開始搜索封神世界。
巨大的鏡影浮現在身後,宇宙般的鏡面閃爍過無數光怪陸離的景象,一個瞬間,便是已經掃過了數十個曾經觀測到的世界。
以楚牧現在的境界,已是能夠全面發揮昆侖鏡的能力,甚至于他已經和昆侖鏡融爲了一體,可說是不分你我。
楚牧起家的底盤便是昆侖鏡,他因爲獲得了昆侖鏡的部分大羅本質才能夠不斷融合他我,論及因緣,連誅仙四劍都不及昆侖鏡,如今全力運轉這件時空之寶,自然是得心應手。
再加上封神世界的等級是相當之高,超過楚牧過往經曆的所有世界,在無數世界中可謂是鶴立雞群,若當真存在,定然會被楚牧搜索到。
但是······
沒有。
還是沒有。
楚牧就這般站着搜索了一天一夜,直到時間來到一天之後的同樣時間,他還是沒有搜索到封神世界的痕迹。
别說是封神世界了,就連先前開玩笑般提到的《哪吒傳奇》,還有其他涉及封神的世界,都沒有任何蹤迹。
相關世界就像是被屏蔽了一般,楚牧沒有找到一絲痕迹。
“真要說理由,這很正常。”楚牧說道。
畢竟這一段過往涉及到三清的黑曆史,換楚牧是元始天尊,也不會開辟出這樣的世界,讓人知曉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是如何聯合外人,一起來家暴自家兄弟的。
但若女娲所說無誤,這般現象又很不正常。
既然有了一個封神世界,那就不在乎多幾個,黑曆史這東西隻有存在與不存在,沒有記錄的載體少與多之說。
特意抹去了相關痕迹,隻留下一個世界,那本身就代表極大的不正常。
隻要存在女娲沒有說謊的前提,那這個不正常背後,可能隐藏着前所未有的秘密。
長生大帝、廣成子這些人在諸天世界中經營多年,沒有找到任何一點痕迹,楚牧以昆侖鏡搜索,同樣是毫無收獲。
能夠藏得這麽嚴實,本身就代表其重要性。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首要,便是找到這個世界了。”楚牧總結道。
女娲聞言,笑道:“你答應與本宮合作了?”
以她對楚牧的了解,楚牧及時露出這樣的口風,就說明已是同意合作。
說實話,有這麽一個生猛的盟友存在,對女娲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雖然不能讓楚牧成爲自己的工具人會有些可惜,但至少要避免和對方成爲敵人。
哪怕隻是暫時的。
隻要給她一點時間······
娲皇娘娘心中轉着諸般算計,已是想好了實力恢複之後該如何炮制楚牧。
她是知道的,隻要混沌鍾還在自己手上一日,楚牧就免不了觊觎,同時自己這前聖人也會被楚牧深深忌憚,但這些都不是問題。
隻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就足夠了。
現在首要的還是多寶道人的本體,阿彌陀佛應該就在多寶道人本體手上,對女娲威脅最大的,也正是多寶。
“你已經表明了你的誠意了。”
楚牧深深看了女娲一眼,突然轉頭看向殿外,“進來吧。”
話音落下,元始殿門緩緩打開,從外面走進顯得有些局促的身影,補天道主這位美婦人帶着一絲緊張,步入了大殿之中。
“你沒有讓補天道主在背後使絆子,就是最好的誠意。”
楚牧緩緩說着,目光在補天道主身上打量,“貧道是該叫你補天道主呢?還是······三聖母?”
補天道的存在,本身就代表女娲的道統有傳人繼承,這個門派天然就和女娲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系。
尤其是明月心從大明世界轉生到五彩石中,在懸空山中出生,額帶蛇紋,已是表明了女娲的影響力依然存在于補天道之中。
楚牧可不會認爲單憑補天道現在展現的力量,可以讓明月心轉生到天玄界。
也正是因此,自從身上多了女娲這個背後靈之後,楚牧就再未出過懸空山。
聽聞楚牧之言,補天道主身體微顫,然後否認道:
“道尊說笑了,那麽多的神聖都隕落于上個時代,三聖母又談何幸免,我不過是繼承了三聖母的部分殘魂,被清源妙道真君當成三聖母的轉世罷了,非是其本人。”
“既然楊戬認爲你是三聖母,那你便是三聖母吧。”楚牧直接說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和女娲合作,單憑楊戬的面子,也足以讓楚牧原諒補天道主的小動作。
說到底,她雖然幫助了女娲複活,但并未給己方造成損失。
“你也莫要做這般驚慌姿态了,若是叫旁人看了去,告知楊戬,他怕是會以爲貧道趁他不在讓他妹妹吃了虧了。”
楚牧說道。
話音未落,元始殿的角落裏就悄然多出一條大狗,吐着舌頭道:“汪,本神君是狗,不是人。”
這條狗一直跟在補天道主身後,隻是他藏得甚好,和周遭環境,乃至諸般氣機和自然空氣渾然一體,才沒讓補天道主發現。
隻能說,不愧是楊戬用“八九玄功”祭練出來的狗。
不過這種把戲,瞞得過補天道主,卻是瞞不過楚牧和女娲。
“是狗更好,若是你在背後亂說話,貧道正好炖一鍋狗肉嘗嘗久違的人間煙火。”楚牧狠狠盯了哮天犬一眼。
在那段時間裏,就是這條狗一直跟着楚牧,随其奔走,女娲應該就是通過這條狗來給補天道主傳達信息,指揮她行動的。
也正是有她配合,女娲才能在複活之後直接收取山河社稷圖,第一時間與楚牧來一波較量。
哮天犬敏銳察覺到楚牧話語裏的威脅,當即便用兩隻爪子按着嘴巴,伏在地上,連尾巴都緊緊貼着地面,一副老實模樣。
“既然說開了,那便好,你我乃是這世上關系最親密的人,自是要攜手并進,”女娲笑盈盈地道,“另外,明月心那丫頭本宮很是喜歡,這段日子傳了不少心得,待她出關之後,定會給你一個不小的驚喜。”
她說得好聽,楚牧也權當她說的是真的吧。
可事實上,楚牧和女娲皆是心知,兩者在未來終歸是要較量出一個高下的。
便是連夫妻都要分出誰在上面,誰在下面,更何況同樣強勢的兩人。光是一個混沌鍾,就是難過的坎。
“娘娘接下來便全心感應封神世界,盡快找出其所在。”
楚牧開始談分工,“至于我······接下來該與大乾朝廷還有上清道脈分出個勝負了,想來太乙道友也等不及了。”
既然多寶道人的本體可能不在天玄界,那楚牧就要調整一下方略,讓攻勢更激進點了。
他要在那些被放逐在星空的強敵歸來之前,先将神州收入囊中,讓彌羅萬象陣覆蓋神州大地,奪下這天玄界的核心要地。
這一念甫一生出,便讓神州興起波瀾。
隻因楚牧麾下還有天一這樣的存在,天一這個經由昔日補天道伏九重所制造的傀儡,如今也成了彌羅萬象陣向外擴張的關鍵節點,當楚牧念頭生出之時,他的命令便通過天一,向着麾下各處傳播,須臾間便讓道門所屬和大乘教皆知曉了楚牧的命令。
進攻,給神州大地打上屬于楚牧的印記。
與此同時,在一處彌漫着兵鋒煞氣的營地裏,某個男子也緩緩睜開了眉心的第三隻眼。
“這一日,終于是來了。”
披着馬甲的清源妙道真君輕語一聲,伸手一招,一把三尖兩刃之兵便入手中。
就在剛剛,他的天眼洞察到了大乘教的異動,那風雨欲來的氣息騙不了人,大乾和道門的決戰,要來了。
“隻不過,這雙方之戰,關鍵點不在于勝負,而在于法儀,必須要破壞法儀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