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天魔的實力,不似淩仙都那般難以抵擋,也許是因爲他沒有實體。’
楚牧認出了大自在天魔的這副身軀非是實體,而是由虛化實的産物,他真正的本領還在那五蘊六塵,心魔迷神上。
可是楚牧先前已經和大自在天魔在意識空間中照過面,在意識的較量上,楚牧比現實更強,連大自在天魔都無法奈何他。
所以,他隻能在現實中下文章。
兩掌對擊,佛掌霸道,魔掌強橫,天地大磨消磨無量佛光,楚牧指掌發力,白皙的手掌浮現混沌之色,一股天地滅而我不滅,萬物朽而我不朽的氣息,令得大自在天魔終于變色。
“盤古之身,真讓你給成了!”大自在天魔首度露出驚色。
他是多寶道人的化身,是他化自在的魔頭,于心靈上,最是詭變,也最是不變,這世間能夠讓他露出多餘神色的人與物,當真是寥寥,而他現在露出了驚意。
這一切,隻因楚牧現在的肉身。
在先前的意識空間内,楚牧雖是顯化了盤古魔身,但那終究隻是虛幻的意象,而非是真實。想要真正凝聚成盤古之身,楚牧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可現在,楚牧卻是通過一元劫重組了肉身,以天地兩極之力造化身軀,将“八九玄功”進一步推進,終于讓盤古之身出現了。
這等肉身,其特點正是那不滅不朽。
此刻楚牧抵抗佛掌的真正依仗,非是那磨滅一切的大磨,而是這不滅不朽的肉身。
“嘭!”
如來神掌竟是被一掌迫退,大自在天魔身形微微晃動。
這一晃動,便如同雪崩一般,巨大佛掌出現一道道裂痕,平推當世的佛掌在失去了強橫之後,已是被動搖了根本,堪破一切的佛掌此刻反倒被楚牧所破。
“師兄。”
天羅子長喝一聲,身化血河劃空,一抹刀光,吞盡了天地兇戾之氣,如一輪血月橫空,帶來月的荒蕪和肅殺。
天羅化血神刀。
如血洗蒼穹,無盡的血色遍布長空,殺戮的刀光帶着刹那間的赤紅芳華,直直落在楚牧身上。
“當!”
撞得血月破碎。
楚牧依然背劍出掌,鎮壓那巨大佛掌,并未有多餘動作。天羅化血神刀直接斬在了他的胸膛上,發出洪鍾大呂之聲,混沌色的氣血自毛孔穴竅中溢散出來,如雲霧般籠罩身周,似大山般鎮壓空間,令得周遭空間不斷出現裂痕。
光是氣血都呈現如斯恐怖的威能,這身軀若是當真動起來,又該如何恐怖。
下一刻,楚牧胸膛一震,虛空震蕩,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穴竅中外沖氣血,如無數利劍穿刺長空,似千萬魔頭沖出地獄,純粹力量帶來的大破滅、大恐怖轟碎了殘破的血月,一輪刀光打着轉被崩飛。
那是凝聚成實體的天羅化血神刀,是天羅子的最強攻擊。
可現在,天羅化血神刀亦是難以傷到這不滅不朽之身。
“轟!”
天雷般的轟鳴炸響,那原本常人大小的身影在迅速膨脹,混沌氣血化作雷霆般的光芒籠罩身周,青龍袍化作一條金屬神龍,随着身軀的變大也在不斷膨脹,最終化作龍甲覆蓋身軀。
一瞬間,楚牧的身影膨脹至五百丈,青萍劍等比例放大,被他倒持着背在身後,随楚牧一同前進。
“來。”
聲若天雷,而那龐大的身軀,則是如山如嶽,橫空撞擊。
戊己杏黃旗在楚牧體内釋放出無窮的大地精元,令得楚牧的身軀附有大地之厚重,這一撞擊,九霄蒼穹如無垠大海,被掀起萬丈狂瀾。
“二十四諸天。”
趙玄壇高聲大喝,那五色豪光終于斂去,化出二十四座小秘境懸浮在他身後。他掌擎雙金鞭揮出,無窮元氣加諸其身,鞭影化作擎天巨柱,傾軋蒼穹而來。
“混元金光。”
琅嬛天輕喝着舉起混元金鬥,運化三才之金光如一道天幕覆蓋而下,萬千氣象都在這天幕之下平靜。
“兩儀四象。”
金光仙與靈牙仙雙陣重疊,兩儀四象陣化作一堵氣牆,橫阻于前。
“咚!”
巨大身軀當先撞上兩儀四象陣,刹那間,無匹力量爆發,四象崩碎,兩儀雙分,扭曲的仙道氣機被混沌氣血拍散,雙仙齊齊嘔血,在天空中現出原形。
緊接着,巨掌擎天,指發混沌蒼茫,近乎無窮無盡的力量自體内宣洩而出,那如同擎天巨柱般的鞭影被巨掌頂起,被巨力轟斷。
“哼!”
口咤雷音,前方轟撞而來的裂海玄鲸法身被轟得四分五裂,一道鮮血淋漓的身影當空墜落。
青萍劍橫斬混元金光,無數光影在眼中閃過,随着楚牧劍氣橫發,那天幕竟是被斬成兩截,混元金光亦是被劍光撕裂。
若是這兩人入了至人,那楚牧還不至于這般輕松就将他們打發走,可現在······
呵呵,任你過去如何強橫,此刻在楚牧面前也得盤着。
掌斷鞭影,身破玄鲸,以劍光破金光,以身軀撞大陣,此刻的楚牧仗着不朽不滅之軀,當真是不可一世。
不過,敵方還有一個大自在天魔尚在。
琉璃神光升騰而來,一尊變化萬千的魔出現在蒼穹之上。
大自在天魔終于顯化出自己的本身之相,琉璃神光呈現十二色,變化着千人萬相的天魔長出了千手,白皙修長,帶着無盡沉淪的掌影自長空轟壓,便是五百丈的身軀在這掌影下都顯得渺小。
一瞬間,萬千掌印便印在楚牧身上,無數種變化莫測的氣機轟擊混沌氣血,足以碾壓空間的氣血都被強行拍散。
但那不滅不朽之身,卻是如大海中的一塊礁石,無視驚濤拍打,自内身軀内湧動出來的氣血,更是如火如獄,單憑氣血之烈,就可燃燒大海。
“來。”
混沌色的巨掌似是包容了蒼茫大地,無窮的大地精元彙聚在這一掌之中,崩碎那一道道掌影,青萍劍截斷種種未來,劍光每一度出現,都要在大自在天魔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劍痕。
一者強橫霸道,一者淩厲無雙,掌劍相合,硬是在無窮掌影中打出一片天地。
而大自在天魔的千手千相則是變化不休,道、魔、佛、儒、妖,諸般氣機流轉,萬千妙相輪轉,他化自在,竟是硬生生扛住了楚牧的掌劍。
二人在蒼穹上激戰,席卷數千裏長空,連琅嬛天等人在此刻都無法插手兩人之鬥,巨大的鲲鵬舟也得遠遠避着。
“甫一突破就有如此實力,此人的根基便是我等轉世重修之人也難以企及,”趙玄壇深深看着這一幕,道,“便是放在仙道時代,此人也可說的上是法力通天,距離大羅金仙不遠矣。除非我等的神力從封神榜中徹底解放,否則難敵此人。”
他也是過去的頂尖強者,哪怕是轉世之後重修,如今在天玄界也算是一方強者,但這般實力面對如今的楚牧,未免還有些太淺。
除非解放封神榜。
可封神榜又哪裏是那麽容易掙脫的。
想到這裏,趙玄壇亦是不由歎了口氣。
而楚牧和大自在天魔則是越戰越烈,雙方都不知道承受了對方多少次攻擊,但在不朽不滅之軀前,大自在天魔的攻擊都難以傷及楚牧分毫,而楚牧留給大自在天魔的傷勢也總在數息之後化作夢幻泡影。
雙方皆是無法奈何對方,一時之間竟是僵持下來。
就在這時,一股無比膨脹的氣勢突然沖霄而起,天玄界的蒼穹都在這股氣勢前擡升了數丈高,楚牧和大自在天魔都能清晰感應到蒼穹的變化。
前所未有的存在感出現在遠方,二人齊齊看去,赫然發現那是神州的方向。
“師弟。”
元始玉碟在楚牧識海中散發光華,雲中子的神念直接傳達至楚牧的心中,“你來玉虛宮一趟。”
而大自在天魔像是也有所發現,掌勢突散,整個人化作一道青煙,突然從千手千相之身化作常人。
他深深看了楚牧一眼,而後突然消散在空中,“離開。”
琅嬛天等人聞言,皆是面色一變,但他們都信服大自在天魔的真身,是以雖是心中不解,卻還是聽從命令開始撤退。
一場大戰,竟是以這種莫名的方式結束。
“娘娘,”楚牧徐徐收起萦繞的氣機,輕聲問道,“你可知曉發生了何事?”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個時候,就顯現出女娲的用處了。
這位聖人娘娘的聲音在耳邊袅袅響起,話語之中,也帶着一絲凝重,“能夠席卷整個天玄界,唯一的可能,就隻有不周山了。不周山,該是發生什麽異變了。”
不周山······
楚牧當即就想到了深入蒼雲山,至今不見蹤影的太乙真人和淩仙都。
蒼雲山,正是不周山的殘骸,也就是說,這一次異變,極有可能和那兩人有關。
這時,鲲鵬舟也扇動着翅膀靠近,一道靈光接引楚牧入内,進入中樞大殿之中。
························
“不周山,開始重現世間了。”
太上魔尊負手站在山崗上,背在身後的雙手不斷捏算,眼中黑白玄光流轉,似是能夠看透時間萬物。
在他視線的盡頭,赫然正是重雲籠罩的山嶽,天玄界著名的先天迷陣所在——蒼雲山。
“不周現,天玄變,這天玄界,終于要真正掀起時代的浪潮了。”
太上魔尊發出清越的笑聲,空空洞洞的話語之中也似有了一絲欣喜之意。
在他身後,赤城子和一尊紫色水晶棺站立,在那棺中,乾坤的身影若隐若現。聽聞太上魔尊之言,水晶棺微微顫動,内中傳來乾坤祖師的疑問,“你是如何知曉這裏會發生異變的?”
在此之前,便是連乾坤祖師都不知蒼雲山會發生異變,但太上魔尊卻似未蔔先知一般,直接就帶着二人提前來了。
他提前了三天到達此處,三天時間内一直在捏算,似是在揣摩天機,而現在,蒼雲山果真是生出變化來了。
“爲何?自然是因爲它們了。”
兩道流光從太上魔尊袖中飛出,光華略散,一龜甲,一圖紙,兩物懸浮在太上魔尊身上,無數點和線從其中飛出,在太上魔尊身前組合,化出種種圖像。
“有這兩者在,天地之間鮮少有貧道看不透。”
太上魔尊伸手輕點前方圖像,點線組合,在他身前顯化出山形,無數流光在線上流動,像是在對應着此處變化的各種元氣。
乾坤祖師見得這兩物,水晶棺中立時就散發出了劇烈的神念波動,顯示着他的心湖正在躁動。
“洛書河圖!”那聲音中透露出明顯的震驚,“這兩物,竟是在你的手中。”
“若非如此,貧道如何能夠堪破這世間玄機,破門出教?”太上魔尊無波無瀾地說着,“若非如此,貧道爲何敢說可以治療你?”
他手掌再一揮動,點線位移,從原本的山形變化成一副殘缺人體經絡圖,一道道流光在經絡内流動。
乾坤祖師看得分明,這就是自己如今的經絡分布圖形,那流光,就顯示着自己體内的真氣運轉。
也就是說······
太上魔尊的功法,是通過洛書河圖演算出來的。
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乾坤祖師的心,開始漸漸沉了下來。
如果是洛書河圖,如果是這兩件至寶,那麽······太上魔尊所提供的功法,就未必如乾坤祖師所想那般簡單了。
原本乾坤祖師認爲太上魔尊就算天資縱橫,但不入至道,終究難以窺透至道的奧秘,他就算再如何厲害,也難以控制自己。可現在,在看到洛書河圖之後,乾坤祖師不再那麽樂觀了。
而這心境的變化,立時被太上魔尊同步感應到,他伸手勾劃着點線,漠然的眼瞳中露出令人悚然的寒意。
一旦心境出現了破綻,那太上魔尊的進攻就要真正開始了。乾坤祖師,任他境界如何高遠,眼下也免不了淪爲甕中之鼈的命運。
小年,喝了些酒,現在後勁上來了,我也不知道在酒意的作用下這一章碼的怎麽樣,總而言之,今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請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