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玄功,迎風變化。”
楚牧氣機變化,身影遊走,時而如龍蛇縱橫,時而如神山屹立,在毀滅的浪潮之中往來,借勢化力,宇宙星空的異象環繞于身周,将沖擊而來的力量不斷抵消。
最終,他的身影停在玉台邊緣,以劍插地,在洶湧的氣潮之中屹立不動。
毀滅的風暴打在他身上,被幽深的玄宇宙以及自身的強悍身軀擋下,他連連揮劍,猶如開天辟地的巨神,不斷将混沌的景象斬開。
似是一瞬又似無比漫長的千年,周遭之人皆是不由瞪大眼睛,直直盯着玉台之上漸漸消散的風暴亂景。
他們看到了以劍斬潮的楚牧,在他的劍下,風暴四散,混混沌沌的景象漸漸消弭。
緊接着,天尊像以及對峙的二人一同出現。
再然後,穆神機手持屠元劍與杏黃旗,身上還插着一把劍的身影進入衆人眼簾。
隻見此刻,這位道首傳人身上再添新傷,長長的劍痕橫跨了大半個身體,險些将其斬成兩半,幽深的氣息在屠元劍上蔓延,使得陰陽逆反,體内精氣神正在不斷崩滅。
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這位道首傳人都在向着死亡大步前進,未曾有絲毫停頓。
很顯然,突破尚未成功便被打斷,穆神機的意圖并未得以實施。
而且,殺敵的想法也難以成功,楚牧雖然有點小傷,但隻需一個呼吸,便在消耗的精元之下痊愈。
“貧道···不甘心······”
穆神機雙眼瞪大,拄着杏黃旗站立,眼中滿是不甘之色。
“若是不甘有用,還要實力作甚?”
楚牧的目光逡巡四周,從廣成仙門、太華山等一衆門派的弟子上掠過,突然道:“蛻凡一戰,玉鼎宗勝,哪位道友有意見?”
平淡的話語就像是在問今晚吃什麽一般随意,但在楚牧的目光之下,所有蛻凡境界的武者皆是感受到一股窒息般的壓力,他們皆是不由自主地錯開目光,不與楚牧對視。
玉鼎宗的最後一位劍子,自上一次闖入廣成仙門之後,其名聲在各派之中傳開,而在此戰之後,他的聲勢已是達到了巅峰。
至少在當代玉清弟子之中,目前無人能勝過此人。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楚牧傲視群雄了。
無聲的沉凝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在太真仙尊的宣布下被打破。當那一聲“玉鼎宗,蛻凡之戰勝”的宣告響起之時,玉鼎宗那邊歡呼驟起。
“赢了赢了!我們赢了!”
一衆弟子放聲大喊,欣喜之情無需多言。
更遠處,玉鼎宗内通過顯影陣法觀看直播的門人也是不斷呐喊歡呼,聲音如浪,一波接着一波傳到昆虛道場之中。
盡管隻是蛻凡弟子之間的較量獲勝,但能夠力壓廣成仙門,這對于玉鼎宗來說,已經是三百年未曾一見的好消息。
這代表着三百年的蟄伏,終于在此刻結束,困龍終将升天。
蒼元子和赤城子神色陰沉地飛上玉台,二人同時按住穆神機的肩膀,滔滔之氣暫時鎮壓住他體内的異變。
緊接着,四目如電,直射傲然而立的楚牧。
然而這時,慕玄陵又是及時一個閃身,擋住了這二人的視線。
“兩位,大家都抱着同樣的心思,就别大哥笑話二哥了,還是保住最後一絲體面,老實下場吧。”
慕玄陵帶着令人惱火的笑容,淡淡道。
玉鼎宗方面使用屠元劍,固然有錯,但廣成仙門方面也抱着同樣的心思,欲要用屠元劍斬殺楚牧。
并且,楚牧手上這屠元劍從何而來,還要問問道首。
若非道首讓決明子帶屠元劍出玉虛宮,也不會因此而導緻這殺手锏被截,真要較起真來,最終還指不定誰理虧。
“久病成良醫,興許道首會有辦法壓制住屠元劍所造成的傷勢。二位道友有時間在這裏和貧道對峙,不如現在上玉虛宮,去見見道首吧。”
慕玄陵打了個稽首,道:“順便,替貧道問候一下道首。”
說完,慕玄陵帶着楚牧徑直飛到玉鼎宗的山峰之上。
剛剛落地,藍盼就直接湊過來,一張大臉笑得如同盛開的菊花,“師兄威武!這一次師兄一壯本門聲威,衆師弟皆當以師兄爲榜樣楷模。”
更重要的是,經此一戰,楚牧真正具備了和君自在抗衡的聲勢,至少在衆弟子心中,已經不會将楚牧當成最弱的劍子,默認低君自在一頭。
說不得在年輕一輩的門人當中,楚牧此刻的聲威已是更勝君自在了。
想到楚牧的地位更進一步,再想到自己能獲取玉鼎宗更多的丹藥份額,做大丹藥買賣,藍盼就不由樂得眯起了眼。
當然,以上這些,就不足爲外人道也了。
其他弟子也是同樣的興奮,隻不過他們的興奮點沒那麽低俗。就連君自在此刻也是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連帶着看其他人的目光也柔和了數分。
“師尊,陷仙劍。”
楚牧雙手捧劍,将其遞向玉玄。
向來冷面的執劍長老此刻也是不由露出一絲笑容,道:“你做得很好。”
“好了,不要太過興奮了,”慕玄陵揚聲道,“鬥魁之争,尚才進行了三分之一,若要慶賀,不妨等全面大勝了再行慶賀。”
“現在,你等需要做的,是好好療傷。”
“自在,楚牧,你二人帶領受傷弟子返回宗門,前去丹霞殿療傷。道台境的師兄弟們,準備上場。”
“我第一個。”白雪池當先道。
“貧道先行返回宗門,替師侄們療傷吧。”丹霞長老柔聲道。
她乃丹霞殿的一把手,在丹道、醫道上皆屬大師級别的人物,有她出手,保證能讓衆人迅速恢複。
而在一旁,楚牧聽到慕玄陵的吩咐之後心中一動,心知慕玄陵這一言,無疑是在向衆人宣示自己的地位已是和君自在等同。
時隔數年,楚牧已是能和掌門大弟子并列,想想當年在鼎湖和君自在手下争奪陷仙劍意時的場景,一時之間,竟是有了恍如隔世的模糊感。
對于楚牧來,那該是接近六百年前的事了吧。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
楚牧輕輕搖頭,失笑一聲,帶着衆人返回玉鼎宗。
還完了,無債一身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