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的順序,算是不好不壞。
沒能讓洛迦山和廣成仙門先耗一波,但也沒讓玉鼎宗和洛迦山撞車。不算好也不算差,也讓兩派年輕一輩的弟子正面碰撞了起來。
“首戰如何安排?”姜元辰問道,“是讓諸位師兄弟上去打前站,還是讓我等四人出其一?”
“讓應師姐打頭陣吧,她的劍陣足以壓制廣成仙門的大部分弟子,并且隻要陣勢不斷絕,便可不休運轉,最善久戰。”楚牧道。
“這非是一戰便結束的賽場,而是戰到不能再戰的鬥魁,應師姐可依此安排······”
楚牧悄悄傳音,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聽得應潇涵雙目怔怔。
“好,我第一個出戰。”最終,應潇涵應了下來。
說着,她縱身飛起,身如柳絮般在罡風中飄飛,橫跨近百丈距離落在玉台之上。
“乖乖,這要是換做盼爺,怕是連上台都上不了。”
一隻大頭從楚牧身旁探出,肥頭大耳的,竟然是藍盼這小子。
這小子睡了三年,但實力精進卻是沒耽擱。當初充當人柱錨定佛門淨土,以藍家的“大天元罡”吸收了海量的佛氣,并且慕玄陵在他身上也有布置。
在醒來之後的半年時間裏,一直都忙着招攬人手和賺錢,沒想到他竟然還能突飛猛進進入到蛻凡。
雖然隻是一變,但也足以顯露當初那一番人柱機緣對他的影響。
這一次鬥魁,慕玄陵将所有的蛻凡弟子皆數拉來,其中也包括藍盼這小子。
“到時候我給你一腳。”楚牧淡淡道。
這胖子的戰力實際上頗爲感人,也就隻能欺負一下蛻凡以下的對手,但他的身上卻是有各種地器在身,還有修持着佛門版的“萬神圭旨”,也是能耗對手一波的。
應潇涵上得玉台,手中玉箫直接化成一把古樸長劍,揚劍邀戰:“廣成仙門的道友,有哪位敢上來一戰?”
古樸的劍身其貌不揚,非金非鐵看不出材質,但所有見到此劍的人,皆是不由心生一絲忌憚。
陷仙!
此劍,正是陷仙之形。
穆神機看着那直指己方的長劍,微微皺眉,腦海中閃過當年在殁神沙漠一役之後,師門長輩告知的情報。
“殁神沙漠一役,應潇涵以太素之氣竊化四劍之形,使得她手中之劍具備了幾分殺劍之勢,此女的境界雖隻有蛻凡五變,但有此劍在手,戰力不差。”
穆神機頭也不回地道:“謝然師弟,你去試一下她的實力。”
對于這位玉鼎宗的劍子,穆神機并沒有想着直接一戰拿下,而是先派人試探。
而那試探者,正是當初楚牧闖廣成仙門之時與其交戰的第一人——“兩儀劍客”謝然。
身背劍匣的謝然應了一聲,身影飛縱,淩空虛渡。在人到半途之時,兩道劍光自劍匣中飛出,讓謝然輕輕借力,飛身落到玉台之上。
“咚!”
沉重的劍匣落在身前,兩道劍光射入劍匣之中,隻在打開的頂部露出一黑一白兩把劍柄。
“廣成謝然,請指教。”謝然抱拳道。
骈指一引,黑白雙劍同時出鞘,于身周繞舞,織就出陰陽劍勢。
謝然境界稍低,蛻凡四變,且他知曉自身的使命便是試探,所以此刻當先出招,直接出盡全力。
“丈夫隻手把吳鈎,意氣高于百尺樓。”
陰陽雙劍加持儒家之法,在凜然之聲中,劍光交織成雙龍,劃空而過。
初始一劍,迅極猛極,森冷的劍氣橫跨不短的距離,刹那間已是即至身前。
然而境界略高一籌的應潇涵卻是不進反退,身影翩翩如彩蝶,裙裾飛揚,飄飄而動。
時快時慢,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應潇涵的身形挪移不定,腳步遍布整座玉台。
她修持《六識六道普照法》,論感知能力,可謂是遠超謝然,此刻一心躲閃,哪怕謝然的劍光再快再疾,也難以觸及其身分毫。
每一次挪移身影,步履所緻,便有劍氣被打入地下,當應潇涵的腳步走遍整座平台之時,交錯閃爍的身影一定,她再度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東君有令不虛行,三頓烏藤大險生。
龍得水時增意氣,虎逢山色長威獰。”
謝然見狀,雖不能察覺到應潇涵所做的手腳,但卻知對方已是不欲躲避,他當即劍光一引,黑白雙劍攪動風雲之變,陰陽雙合,轉化意氣一劍。
神與氣合,意氣風發,正是謝然最強一招——“意氣劍”。
雙劍合一,化作璀璨劍光劃空而下,劍氣浩蕩,劍意慷慨激昂,形成一道劍氣長河,瞬間直下。
然而就在此時,應潇涵身周地面上浮現出淩厲的劍氣,劍光交錯,将意氣一劍生生絞碎。
“牽機劍,天女織梭。”
重重劍氣交織,天地靈氣倒灌。應潇涵陣勢一成,便引天地靈氣交織成羅網,玉台之上除了天尊像周邊,其餘之地盡數成爲劍氣之林,所有的空間被千萬劍氣所割裂。
謝然的身軀頓時遭受劍氣不斷穿刺,片刻間便是渾身劍痕,衣衫染血。他所發出的劍氣也被重重劍光所撕裂,氣機混雜入陣中,爲其所用。
牽機織梭,不斷延綿,此劍陣便是會牽引陣中氣勁交織成羅網,随着時間流逝而不斷增強,因此才得名“牽機劍陣”。
眼下這劍氣還無法直接要了謝然的性命,但等到越來越多的靈氣被卷入,劍氣會越來越強,直至最終,會瞬間撕裂謝然的身軀,洞穿他的真身,斃殺其性命。
穆神機眼見那劍陣中劍氣交織,陣勢越是運轉就越強,便心知這般耗下去,時間越久,對方優勢便越大。
别看現在謝然還在苦苦支撐,但這支撐實際上乃是一種假象,對方實際上早已能夠擊敗謝然,隻是爲了讓陣勢進一步運轉,才讓謝然繼續支撐。
這般拖下去,隻會讓對方以更爲強大的姿态迎接下一戰。
“謝然,認輸。”穆神機當即喝道。
然而當他高喝之時,一道道劍氣在玉台邊緣樹立成氣牆,阻隔聲音傳蕩,令其内的謝然完全沒能聽到穆神機的聲音。
穆神機見狀,眼中寒光閃爍,火山爆發般的氣機在體内醞釀。
他下意識地就要一舉喝破氣牆,将聲音傳到謝然耳中,但心中的理智卻是及時阻止了這下意識的行爲。
他若是喝破氣牆,那便是動手幹擾比鬥,遠處那一群似笑非笑看着己方的家夥可不會對此視而不見。
幸而在不久之後,謝然也認識到對方的企圖,艱難開口認輸。
雖然聲音微弱到幾不可聞,完全被劍氣簌簌之聲掩蓋,但作爲裁判的太真仙尊還是及時出手,将謝然救下,送出玉台。
交錯的劍氣分開,讓人送出之後又合攏,劍光交錯,形成瑰麗有危險的劍氣之森,令玉台之上遍布殺機。
雙方交戰第一場,玉鼎宗獲勝。
并且應潇涵依然還在運轉劍陣,令得劍氣不斷增強。
牽機劍陣的特性,便是将其中所有氣機彙化成劍,便是對手的真氣在被絞碎之後,也會被強行雜糅,化作劍氣。
這劍陣會不斷增強,強到主陣者都無法操縱的地步,才可能會因爲其内所含氣機太過混亂而慢慢消散。
不過到目前爲止,應潇涵還沒失去這劍陣的控制。
穆神機冷冷看着這越發強盛的陣勢,不得不承認,玉鼎宗這第一手确實玩得漂亮。
要是他敢用車輪戰,那這牽機劍陣有一個是一個,保管沒人能全然無恙的出陣。
到最後,估摸着這劍陣能讓應潇涵跨兩到三個境界大戰強敵。
“司師弟,你第二個出戰。”穆神機道。
司欽聞言,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僅僅是第二戰,便讓自己這蛻凡八變的人出手了。
但是看到這越發森然的劍陣,司欽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是最适合出場的人。
要是換做其餘人,可能都沒法幹脆利落地解決對手,一旦被應潇涵撐住,那麽以牽機劍陣的特性,便可能越來越強大,哪怕最後敗了,也可能讓對手受不輕的傷勢。
“師弟明白。”
司欽沉聲應了一聲,禦風前往玉台。
蛻凡八變的他已是能夠自由飛行,不需要像其他人一般需要借助外力。
而在另一邊,見到司欽飛出高峰,楚牧不由露出一絲笑容,道:“穆神機此人果真是有決斷,直接派司欽下場。”
一下子便讓第二戰力登場,這是穆神機的果決,也是他不得已而爲之。
不得不說,楚牧這一招,算是完全打亂了他的盤算。
原本穆神機是想要從弱到強,一個個派人上場,将玉鼎宗這邊上場之人一一擊敗。
哪怕是下驷碰到上驷的必輸之局,也能消耗對方一波,最後讓更強者進行收割。
真氣可以恢複,體力也能趁着閑暇運轉真氣加速恢複,但神元、心靈卻是沒辦法這麽快恢複的。
廣成仙門在蛻凡境界的弟子是占據優勢的,尤其是那身兼廣成大弟子與道首傳人兩重身份的穆神機,更可說是當代玉清弟子中境界第一,實力第一。
既是占據優勢,那自然是要以堂皇大勢碾壓之,如此才是正道。
隻不過這堂皇大勢還沒開始,就被打亂了。
“司欽既然出場,那這廣成弟子的第二戰力,便拿下了。”楚牧看着那飛入劍陣的身影,眼中閃過紅色劍光。
與此同時,姜元辰和君自在眼中,亦是閃過同樣的猩紅之光。
四人的陷仙劍意系出同源,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有着相當高的契合度的。就比如在劍陣的操縱上。
而在玉台之上,應潇涵眼見司欽上場,當即便是橫劍于身前,纖細的手指在劍身上抹過。
“四象誅神。”
引劍陣之力,化出誅戮陷絕四劍之影,劍氣成柱,直向上場的第二個對手殺去。
誅仙利!
誅仙劍影切割護身之功,在繞體的紫氣仙衣上斬出明顯的劍痕。
戮仙亡!
戮仙劍影絕滅生機,殺機最盛,屠戮一切生靈。
絕仙變化無窮妙!
絕仙劍影變化無窮,破滅萬法。
陷仙四處起紅光!
應潇涵掌握最強,也是唯一具備劍意的陷仙劍影爲主,四劍齊發,劍光如電,令得牽機劍陣一片紅。
四道劍氣同時在八卦紫绶衣上斬出缺口,淩厲又磅礴的劍氣趁機貫入缺口,動搖護身之法。
依仗劍陣占據先機,應潇涵甫一出招便是最爲極端的攻勢。
“六識六道,萬象皆明。”
這女子發出一聲長吟,身影突得從鋪天蓋地的劍氣中出現,太素之劍所拟化的陷仙劍一劍四化,同時刺中四個缺口。
劍氣遊走震蕩,八卦紫绶衣劇烈震動,在強橫的攻伐下,這一護體神功竟是瞬間崩潰,萬千劍氣同時刺向司欽之身。
然而,就在這時,紫氣化光萦繞,司欽身上浮現一層又一層的紫氣,重重疊疊,竟是化作一件華麗又繁複的道袍,籠罩其身。
“八卦紫绶衣修煉大成之後,仙衣層層疊疊,你破得了一層,能破我八層嗎?”
司欽披上八層紫氣,每一層皆是如先前一般強韌,重重疊疊形成的道袍雖隻包裹身體,實際上卻是将周身上下一同包裹。
當初他和楚牧一戰,乃是将境界壓至蛻凡二變,無法盡展八卦紫绶衣這門護體神功的威能,如今他使出全力,紫氣層層,簡直猶如萬法不侵一般。
“抱山印。”
環保山形的雙掌向外推出,巨大山影頓時展現。
伴随着無數铿锵之聲,抱山印撞破萬千劍氣的阻攔,轟然碰在太素之劍上。
一股渾然大力自劍刃傳導至手臂,乃至身軀,應潇涵隻覺渾身血肉都在這一撞中震蕩,五髒六腑都似要颠倒,周身毛孔噴出大蓬血霧。
僅僅是一擊,便讓應潇涵受重創。
“牽機劍,天羅地網。”
應潇涵被撞得倒飛,人在半空逆運真氣,使得氣勁反沖,強行逼停自身,揮劍運轉大陣,無數劍氣化光交織,形成天地羅網,将司欽重重包圍。
“覆極印。”
司欽面色古井無波,印出覆天,龐然巨力轟然震破羅網,形成巨大的掌印,傾軋而下,聲勢浩大的劍陣在這一掌下發出聲聲爆破,萬千劍氣一一崩潰。
“若是讓你再積蓄一段時間,說不定還真能對貧道造成威脅,但現在······”
司欽一掌按下,巨大掌印迫得應潇涵如斷翅的飛鳥一般墜地,引起一聲巨響。
“轟——”
氣浪橫掃周邊,剩餘的劍氣也在迅速崩滅,微帶透明的掌印中可以看見應潇涵雙腿半屈,險險就要跪在地上,雙手橫壓着佩劍向上抵抗掌印,羅裙一片血紅。
“牽機······”
心眼頗多的應師姐在這一刻卻是現出巾帼不讓須眉的堅毅,銀牙溢血,狠狠運轉真氣,再度引動劍陣。
“千劍引。”
殘破的陣勢強行運轉,無數氣機被一股飓風席卷在其中,化作無比狂烈的劍氣風暴,席卷天地,将整個玉台盡數罩入其中。
“叮叮叮叮叮······”
數不盡的劍氣刺在八卦紫绶衣上,将這件由護身氣勁形成的道袍打出無數的波紋,但卻無法傷及司欽分毫。
這位之前廣成仙門明面上第一懸浮在半空,任憑劍氣不絕臨身,完全不爲所動,隻是徐徐擡掌,捏出一個印訣。
下一擊,他要徹底擊潰對手,甚至于······
斃殺!
“認輸!”
孰料就在這時,應潇涵突然大叫認輸,染血的身影直接飛出玉台。
與此同時,面色冷硬的姜元辰化作一道通天劍光,直斬玉台上空的司欽,“玉鼎姜元辰,請指教。”
朗朗之聲未落,便見劍光引動劍氣風暴,化作至利的庚金劍氣,天地之間盡是白金之色,無窮無盡的劍氣交織成光海,将司欽的身影徹底淹沒到其中。
“一退一進,合二人之力,拿下司欽。”
楚牧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掌,和君自在一同以氣勁攝住應潇涵,将真氣不斷輸入她體内,助其療傷。
同時,應潇涵也是急忙取出一顆丹藥服下,壓制傷勢。
落地之時,應潇涵不自覺地吐出一口粗氣,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道:“楚師弟,師姐付出這麽大的犧牲,要是不能拿下司欽,我可是要唯你是問啊。”
她身上的經脈、筋骨少說有過半受了重創,能夠站在這裏說話都可說是丹藥療效卓絕,但此時應潇涵還是強行挺着身觀戰,扯出一絲笑容道:“我可要親自看着姜師兄獲勝,免得我白白犧牲。”
以應潇涵爲首,布下劍陣,以四人同出一源的陷仙劍意爲引,牽動陣勢。
牽機劍陣會不斷聚合周遭氣機,不管有用沒用,都會化作劍氣不斷增強陣勢威能,甚至于都不管主陣者能否掌控。
但若是不但更換主陣者,并且主陣者一個比一個強大,那麽牽機劍陣的失控上限便會被不斷提高,這門劍陣的威能也會被主陣者完全利用。
在應潇涵認輸之前,她已是盡自己所能将陣法威能催化到最大,才交給緊接着上場的姜元辰。
此時此刻,司欽相當于面對姜元辰和應潇涵二人的合力圍攻。
“若是姜師兄無法戰勝司欽,師弟我親自給師姐謝罪。”楚牧看着那籠罩玉台的劍氣領域,萬分自信地道。
他的眉心之處,赤紅痕路閃爍異光,将那無邊劍氣之中的激鬥映入眼中。
“五行劍輪。”
姜元辰以五曜之力化出五行劍輪,劍氣千變萬化,将天地之氣切割成無數碎片,使得氣機颠倒混亂,令司欽六感錯亂,且無法引動靈氣增持。
廣成仙門和天子世界的廣成仙派武功可謂是一脈相承,對于天地之氣的運用都是極強,舉手投足皆有海量元氣随招而動。
姜元辰以劍氣切割氣機,五行劍光輪轉,一瞬間便是三千劍光臨身,令八卦紫绶衣如水波一般動蕩。
合自身以及應潇涵之力,姜元辰的威脅,令司欽完全不敢輕視。
“番天印。”
蓄勢已久的印決向前按壓,無俦力量悍然擊出一個空洞,元氣湧動,四面八方的一切都被吸攝向前方,直面翻天之力。
“九曜禦天劍訣”的速度太快太疾,司欽亦是無法及時捕捉到姜元辰的身影,既是如此,不如以拙破巧,一力降十會。
印訣擊空,巨大的空洞猶如黑洞一般吸攝一切,四面八方的劍氣都如浪潮一般湧入其中,姜元辰那極速閃爍的身影亦是一滞。
緊接着,他便身影一轉,劍光化作煌煌大日,直射“番天印”。
“大日巡天。”
并未想法躲避,而是悍然直接迎上強招,煌煌劍光化作熾烈大日,無窮無盡的劍光盡數彙聚,投射入空洞之中。
“轟——”
氣機震蕩千萬次,熾白光芒閃耀天地,大日之劍與番天印的碰撞,震蕩出狂暴無匹的沖擊波,氣浪席卷沖向四方,衆人隻覺眼前一白,驚濤駭浪般的沖擊便是已經沖擊自身。
而在玉台之上,劍光不絕變化,煌煌劍勢兼具淩厲之餘,還有萬千變化,光影閃爍,折射的劍光不斷斬在八卦紫绶衣之上,撕碎一層層紫氣。
但司欽卻是不管不顧,抱元守一,乾坤道氣彙聚無俦之力,随着雙掌印決提前,轟破劍光,直擊那劍氣聚合而成的煌煌大日。
拙與巧,淩厲劍氣與古拙的印訣,空洞和大日互相擠壓,終于——
“嘭——”
驚天動地的震響之中,司欽周身紫氣破碎,八卦紫绶衣徹底瓦解,但在同時,他雙掌向前,番天印轟擊在大日之上,熾烈劍光頓時一暗,便是無法阻止地衰弱。
“這······”應潇涵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輸了?”
“不,是赢了。”楚牧道。
就在這煌煌劍光暗弱下去的同時,猩紅的劍光自暗沉之中射出。
九曜禦天·羅睺殁日。
“九曜禦天劍訣”的最後一曜,隐曜羅睺,對應的是日食之象。
黑沉之色以那道劍光爲中心,往四方擴散,天地之間的光線被盡數吞噬,唯有那一道猩紅貫穿黑暗。
無窮殺機,無盡殺意,盡數付諸這極端晦暗的一劍。
這一道猩紅刺穿司欽的雙掌,如赤虹貫日,貫穿法衣,直透背脊,在空中留下血色軌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