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釋放出驚天動地的力量波動,那從身上釋放出的光和熱,簡直就有一種讓人直面太陽一般的感覺。
地火爆發了,已經近乎完全融入身體的麒麟精元也在此刻爆發出了獸性,做起了最後一波反噬。
楚牧刻意放縱的結果,皆在此刻悉數呈現,一個個因果串聯起來,所帶來的反噬是前所未有的強大,足以讓人灰飛煙滅。
但也在同時,楚牧把握一絲靈機,抓住否極泰來的機會,于生死之間邁出那一步,以八九玄功起死回生。
“呃啊——”
伴随着一聲說不出是慘嚎還是痛快的咆哮,兩道劍光暴射而出,直直将兩邊的身影貫穿,并釘在兩旁山壁上。
在兩旁分裂的江水即将閉合之際,空中的楚牧直接投下,身影便江水完全淹沒。
“如何了?”神将見狀,瞪大眼睛緊盯着那再度爆發出的蒸汽。
他倒不是說對楚牧有多忠心,而是單純覺得這前所未有的一幕要是錯過了,那就未免太可惜了。
“火氣在進入江水之後便大幅度減弱,此刻又是子時,一日之内陽氣最弱的時候。地火和麒麟精元應該都已經被壓制住了,但到底如何,不好說。”邪皇亦是緊盯着江面,道。
他對于楚牧的這一次行動,更爲上心,不僅是因爲楚牧有替他壓制魔性的能力,還是因爲若是麒麟魔能夠從始至終保持理性,那麽他應該也能。
這對于邪皇來說,不啻于一條康莊大道,而且還是極爲契合他的康莊大道。
“咳咳咳······”
被劍氣釘在山壁上的無名忍不住地咳血,鮮血落在下方殘留的植被上,竟是直接讓植被着火。
“快動手,他此刻應當是要以江水平衡火氣。”
衆人聞言,皆是目光微動,然後做出不一樣的舉動。
有人立刻動身,欲要趁機斬除禍患,有人則是身形閃動,已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東瀛的天皇此刻便已經想着要過河拆橋,對在遠處觀戰的皇帝下手了。
天皇此前一直暗自留力,要說衆人之中誰的傷勢最輕,那無疑便是他了。此刻他見楚牧疑似受重創,便立即要繼續自己的計劃,準備對皇帝下手。
但未等衆人有所行動,邪皇和神将便已經帶着兩個累贅縱身掠下,人在空中,四十米大長刀便已經橫桓而來,攔住雄武的腳步。
“給本神将老實點。”
神将的身影如同一堵不倒的山巒,攔在劍皇前方,任憑劍皇的劍氣如何貫發,都無法傷及其分毫。倒是他手上抓着的斷帥倒黴到了極點,被四道劍氣噗嗤噗嗤地點出了幾個血洞。
誰都沒有想到,這兩個一直在旁邊劃水的家夥能有這樣的實力,而且明明之前楚牧受到多方圍攻他們都不管,此刻卻是突然出手相助。
神将和邪皇的出現,讓衆人乘勝追擊的想法直接成了笑話。
不過,也并非沒有可能成功。
整個人嵌在山壁上的無名突然面現異色。
他慘遭重創,不斷嘔血,但不知爲何卻是越來越精神,甚至于有種痛苦正在退去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還是另有原因。
無論如何,無名現在的感知能力非但未曾減弱,反倒是越發敏銳了。他在方才分明就感應到一道似有似無的氣機進入了動蕩不休的江河之中。
雖是轉瞬即逝,但無名自問絕對沒有感應錯。
此時此刻,在驚濤怪浪之下,亦是暗流洶湧,各種方向的水流互相沖撞,生出更大的波流。
戰鬥的餘波讓這三江水流彙聚之地更顯兇惡,水面上的驚濤遠不及水面下暗流十分之一的兇險。
就在那紊亂的水流之中,楚牧的身影如同一個死人一樣,随波逐流,翻來覆去地飄蕩。
從明面上來看,這都快成一具死屍了,生機都被燒幹了。但真要說燒幹,那又不可能,隻因楚牧體内的地火煞能若是爆發出來,不說焚江煮海,拖在場的這些個人一同下地獄還是能做到的。
既然現在這些人基本還活着,就說明楚牧還沒死,甚至距離死還遠着呢。
潛水的鬼祟之人遙遙看了一眼那看起來和死屍無異的身影,擡起的手掌上,一顆碩大的冰球迅速成形。
他将冰球向着楚牧遙遙一扔,那冰球如流星般飛來,在觸碰到身體之時,一股暗勁迸發,震撼人心的爆炸眼看就要出現。
關鍵時刻,如同死屍一般的楚牧突然一手按在冰球上,其内的寒氣被直接抽取出,納入楚牧體内。
‘有些估算失誤了。’
波流之中,那道身影如立平地般站立,舒展的筋骨發出一連串的噼啪聲,‘原本估算的,該是死中求活,當生機燃燒到極緻之時,因爲接近死亡,也無比契合空無之境,于此由無到有,話上清一脈的劍體爲玉清一脈的道體,但現在······’
轉化确實成功了,但也許是因爲吸收了麒麟精元和地火煞能,此刻的楚牧并非是道體,而是魔體。
與玉清道脈的功體同源,但非是道門路數,要是顯露現在的功體,同門估計能直接把楚牧當魔道奸細給除了。
不過好在,楚牧對于這種功體轉化老熟練了,他本身在大唐世界就修煉過道心種魔大法,未來稍加操作一下,由魔入道也完全可行。
隻不過想要在這個世界達到魔極,眼下這地火煞能和麒麟精元都還不夠。
‘罷了,這暫時先放在一邊,還是先處理好眼前之事吧。’
楚牧的目光透過江水,牢牢鎖定遠方的那道身影,“帝釋天,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真氣震動發音,通過江水傳到遠方那人的耳中。那道身影聞言,也是心知瞞不住自己的身份,于是辟開遮掩身形的真氣,露出戴着冰面具的模樣。
“小輩,本座上一次一時不慎遭你暗算,這一次你可沒上次那麽好運了。”
冰面具後傳來古怪的聲音,“你現在,還能有幾成功力?不管你如何謀劃,你那般燃燒氣血,想要彌補怕是要消耗不少精元吧?”
“呵,帝釋天,你若當真有自信,現在就不該在這廢話。”楚牧嗤笑道。
就帝釋天這沒品的家夥,他要是當真有自信殺楚牧,現在就不會在這裏廢話,而是以雷霆之勢直接殺來。之所以雙方此刻還在對話,全是因爲這老家夥慫了。
“小輩找死!”
帝釋天做雷霆大怒狀,那張冰面具亦是活靈活現地體現出怒态,無數冰刃随着帝釋天的怒喝,在水面下成形,“萬仞穿雲。”
“萬劍歸宗。”
楚牧長劍一揮,無數劍影同樣成形,和對面的冰刃同步射出。
冰刃森冷,劍氣淩厲,兩方激沖,就如兩大軍團正面碰撞一般,頓時帶起強悍震動,令江面上的衆人心中凜然。
但在兩大軍團正面交鋒之際,其中一個軍團的統帥卻是一溜煙逃了。
沒錯,帝釋天放完狠話就溜了,絲毫不帶猶豫。
他化作一團霞氣飛出江河,直接向着山壁上的殘血無名一裹,帶着他破空飛走。
‘無名,當真是夠頑強的啊。’楚牧感應到此景,不由心中歎道。
萬劍摧枯拉朽般将虛有其表的冰刃摧毀殆盡,楚牧也不做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直射江面。
江面之上,本就因爲先前餘波而翻湧不息的江河再度遭遇冰刃、劍氣碰撞,衆人心中凜然之下,已是生出退意。
天皇和破軍相當有默契地向東瀛武士那邊退去,而雄武則是和劍皇彙合,欲要去帶着皇帝撤退。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自江水之下射出,叫人熟悉又戰栗的氣機,讓衆人皆是面色丕變。
“想走?”
劍光縱橫數十丈,直向天皇二人激射而去,其速之快,便是以二人的神念感應都隻能捕捉到模糊的軌迹。
逃不了,絕對無法逃。
天皇雖老,卻不失骁勇,眼見自己無法逃脫,當機立斷,便是再出“碎天絕手”,氣勁、掌印、指勁、爪力糅合爲完美無缺的一式,既是體現自身的完美理念,亦是對敵人最酷烈的攻殺。
但這完美,隻是天皇所以爲的完美,隻是他個人武學底蘊的完美。
楚牧一指點出,三分劍指刺穿所謂的完美,将天皇的完美完全踐踏,劍氣貫穿雙掌,破去碎天絕手,其後五指齊張,無量劍氣自指尖掌心如遊魚般射出。
“刺啦——噗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不絕響起,無數道劍氣如活物般剮去天皇身上的血肉,将頸部以下的身體盡數化作白骨。
就在短短瞬息間,天皇除了一顆頭顱,就無一處完好。
敗亡之劍橫斬,剩下的頭顱高高抛起,楚牧面色平靜地一劍刺穿頭顱,身影閃到破軍前方,将劍上貫穿的頭顱展示出來。
“你大可接着跑。”
窮兇極惡的破軍一個急刹車,雙足停在距離河畔不遠的低窪處。
逃不了,不敢跑。
眼前這人,已經掌握了局勢,此地之人的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碼到一半,奶奶來電。然後在電話裏談了差不多四十分鍾,總結起來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内容:“你啥時候結婚啊?有對象了嗎?”
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