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的婚禮實際上極爲簡單,因爲他不敬天地,夫妻二人也是沒有高堂,所以自然也就沒有那麽多的繁瑣禮儀了。
他隻是牽着幽若的手,兩人一同坐在寬敞的寶座上,宣示着這天下會的主權,有幽若的一半。
“怎麽樣?我說到做到吧。大小姐。”楚牧挨着幽若,輕聲調笑道。
哪怕是在這種時候,他也依然沒有一點緊張之感,不管是婚禮還是分出的權力都似不放在心上。
反倒是幽若,這位大小姐卻是突得有了一種茫然之感。
自己就這般嫁了出去,沒有什麽海誓山盟,身邊的人也不知是否愛着自己,人生的大事就這般決定了。
幽若也隻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心下在這一刻突得有了極強的不知所措之感。
她微微低頭,下意識地貼緊楚牧,問道:“你會好好待我嗎?”
“這是當然的。”
楚牧伸手握住了幽若的小手,許諾道。
婚姻在楚牧看來,乃是一種契約,既然立下了契約,他便會好好遵守,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子。至于是愛還是不愛······
‘那并不重要。’
經曆了百多年的時光,又修煉了天心無垠境,楚牧的内心實際上已是很難再起波瀾。
他對幽若的想法很簡單,合自己心意,就選擇她作爲自己這一世的伴侶了。
‘就算是我,有時候也會感覺寂寞的。’
楚牧心中想着,低頭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大小姐。”
肯定的話語像是給幽若立起了一根主心骨,讓她不自覺地心生依靠。
接下來的事情不外乎就是酒席吃喝了。
等到一切結束,已是日近黃昏,楚牧讓侍女帶着幽若先行返回居所,自己則是與泥菩薩再度一會。
天山之巅。
原先的天下第一樓已是被當日的戰鬥夷爲平地,楚牧也沒有重建天下第一樓的意思。他隻是讓人在山巅搭建了一座小亭,栽了幾株蒼松,作爲平日裏裝逼的場所。
泥菩薩此刻就在小亭中擺弄着他的羅盤。
隻見他時而凝眉沉思,時而轉動羅盤卦象,看起來像是在檢查什麽。
“怎麽樣?你看到的天機,變了嗎?”楚牧看着泥菩薩這般擺弄,說道。
“不但變了,而且越來越模糊了。因爲這天下間出現了幫主這等難以看透命理之人。”
泥菩薩頗爲複雜地看了楚牧一眼,道:“幫主的命理老夫無法看透,雖知幫主是變數,但這變數如何變化老夫看不穿,那自然也無法看穿幫主參與之事。而随着幫主執掌天下會,這江湖基本也被幫主所影響到,使得這世間天機是越來越模糊了。”
“連你也看不穿,那是否代表這天命變化了?”楚牧好奇道。
對于所謂的天命,他是極爲好奇的,畢竟人總是對宿命之類的尤其在乎,哪怕是楚牧也不例外,隻不過他不像是雄幫主那樣迷信而已。
“這個···老夫能力不及,卻是說不清了,”泥菩薩搖頭道,“也許等幫主看了《天哭經》之後,會比老夫看得更清楚。畢竟幫主的實力和境界皆是遠超老夫。”
“這個不急,《天哭經》那裏還有個厲害家夥守着,我現在雖不懼他,但怕毀了《天哭經》。”
楚牧道:“比起《天哭經》,我現在更想往北方一趟。”
他輕輕擡起手掌,白皙的皮膚下,竟是突然有蛇一般的物事在遊動,看起來極爲可怖。
“劍聖的劍廿三之劍意被我全數封于體内,參透‘滅天絕地劍廿三’隻是時間問題,但我比較貪心,不單想要‘滅天絕地劍廿三’,更想要完全控制這強大劍招。這一次往北方一行,我打算将那塵封已久的《萬劍歸宗》給取出一觀,看看是否有所裨益。”
如今的楚牧,他的實力已經恢複大部分了,并且因爲此世武功,他在三清之道上也有了不小的進步,三分歸元氣和三分劍指都是這段時間的收獲。
既然實力恢複大半,那原定的事情也該提上日常了。
去劍宗,取《萬劍歸宗》;往正邪道,一會第一邪皇,還有樂山淩雲窟的火麒麟,淩雲窟深處的龍脈,以及幾十年後驚瑞之期出現的神龍······
這個世界,還有很有珍貴之物等着他去挖掘。
“幫主有計劃,那自然是最好。”泥菩薩點頭道。
“入夜了,老夫就不打擾幫主的洞房花燭日了,先告退了。”
泥菩薩說着,收起羅盤,往山下走去。
楚牧見狀,失笑道:“這老家夥,要是當年有這眼色,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也不至于被雄霸給盯上。”
“不過今日确實是個重要日子,不能虛度啊。”
他提運真氣,如同一隻大鳥般從山頂直接掠下,借助真氣和風勁滑行,向着下方的大湖中央而去。
接下來的一夜,美人初次承歡,又恰逢楚牧這等風月好手調情,自是有說不出的癡纏,無盡的美好,難以用言語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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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新婚燕爾的楚牧暫離溫柔鄉,帶着聶風、斷浪,還有劍晨,前往極北之地。
斷浪這小子素有野心,不甘願就此在天下會大牢裏等死,在被熬了一天之後,這家夥就直接投降了。
不過楚牧知道這家夥看起來沒骨氣,實際上那骨頭裏的骨氣都跑到腦後的反骨上了,所以在手下斷浪投誠的同時也毫不客氣地在他身上直接種下戮仙劍氣,若這小子想反水,定能叫其後悔莫及。
至于劍晨,此時的劍晨看起來是甯死不屈,實際上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的骨氣比起斷浪來還要輕不少,斷浪是爲自己而活,而劍晨幹脆就是一個心性不怎麽樣,又容易左右搖擺的性子,隻要給他上點手段,管叫他五體投地。
但楚牧實在有些看不上劍晨,他是甯願拿斷浪這反骨仔當手下,也不想将劍晨納爲己用。
斷浪若背叛,那定然是因爲巨大的利益或者他自身的性命受到威脅。
而劍晨的背叛······
可能是因爲美色,可能是因爲嫉妒,可能是因爲一時良心覺醒,想要棄暗投明,可能······
這貨太不穩定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在背後莫名其妙捅你一刀,可利用不可納爲己用。
楚牧之所以帶劍晨出門,隻不過是因爲想要引無名過來罷了。
照着當日從第二夢那裏得來的地點,楚牧帶人一路往被,進入北方之地。
此時,正逢冬季,北地一片冰天雪地,劍宗所處的冰原更是連日下着鵝毛大雪,四處都是一片白,全無參照物。
不過楚牧靈覺靈敏,就算沒尋到路線,也能一直确定方向,向着劍宗所在之地一路直行。
以衆人的實力,哪怕是帶着被封住真氣的劍晨,也是暢行無阻,一路上不管是什麽險阻都可靠着輕功跨越,直達目的地。
大約在一日之後,楚牧等人終于抵達了劍宗山門之外。
“幫主,此處似是有人行過。”
斷浪剛投靠不久,此刻最是殷勤。他在到達此地之後第一個發現山門之内的一串腳印,禀報道。
‘腳印,難道是聶風的網友過來給劍皇送飯吃了?’楚牧心想道。
劍皇本是皇室中人,論輩分,乃是當今皇帝的叔叔。不過此人愛劍道不愛江山,拒絕了本可以坐上的皇位,拜入了劍宗學藝。
他在江湖上本也有着不小的名頭,不過在多年前,劍皇因爲偷看《萬劍歸宗》秘籍而被罰在冰窖内面壁終生,至此絕迹于江湖之中。
第二夢便是無意間進入了劍皇所在冰窖,得到無聊的劍皇傳授武藝,這才使得她體内兩股内勁沖突,在面上出現紅痕。
不過當楚牧見到那一串腳印之時,便直接推翻了方才的想法。
腳印大而深,有一絲無形煞力凝聚在其中,使得這鵝毛大雪都無法覆蓋腳印。
這種比之一般男性都要大的腳印,顯然不是第二夢這女子所有,除非她的腳天賦異禀。
聶風閃身過去觀察腳印,輕輕拂過腳印上方的煞力之後,他說道:“此人的輕功應該不算差,但他還是在雪地裏留下這麽深的腳印,應該是性格所緻。他應當是一個霸道陰戾之人。”
能找到劍宗,且性格霸道陰戾,這樣的人······楚牧隻能想到一個。
‘想不到破軍這麽早便回到中原了。他既然回來了,絕無神應當也要行動了。’
正在這時,楚牧感知到一絲煞氣出現在遠方,盡管隻有一絲,但楚牧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窮兇極惡。
“走,我們去會一會此人。”
說着,楚牧便身形閃爍,直接消失在原地。聶風随後緊追,斷浪也是連忙抓着被封鎖功力的劍晨跟上。
循着那一絲煞氣,楚牧在數息時間内趕到了其來源之地——一處冰窖的入口。
而在此地,一個白發大漢手持刀劍,正和一個披着橙紅鬥篷的女子激鬥。
那大漢身上戾氣深深,手中刀劍亦是帶着十足兇戾之氣,哪怕此刻他并未動真格,那猖狂的氣息也讓人對其印象深刻。
此人,正是從東瀛重返中原的無名師兄——破軍。
問題來了,破軍是聶風老媽的前男友,第二夢是聶風的女友,現在破軍打第二夢,這算是什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