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清幽院落,美人愁歎,于無限美好之中顯露難以說盡的哀愁。
宋玉緻站在院落走廊處,倚欄而立,秀美的容顔之上難掩憂色。
一旁寇仲見狀,悄悄挪近,到差點碰上宋玉緻的嬌軀才停下,笑嘻嘻地道:“是誰惹我們的宋大小姐發愁了,和我說,我去揍他。”
宋玉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是你啊。”
她選擇了離開家族,和寇仲一道來長安,便已是做出了選擇,甯願和家族背離也要和寇仲在一起,自是有着不服從家族的決心的。
但她的決心就是再強,也不敢想象失去寇仲的未來。
對于宋家,宋玉緻不敢說百分百了解,但了解個七七八八還是有的。宋家人這些年爲了重振漢統,做了無數努力,可以說宋家能一統南方,甚至已經打到北方占據洛陽,這其中離不開所有宋家人的努力。
在明面上,是楚牧連斃強敵,将局勢拓展到今日境地,在暗地裏,則是無數人前仆後繼,跟随着開路的楚牧前進。
付出了這麽多,自然是會無比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若有人想阻攔,定當遭受到雷霆般的打擊。
宋玉緻就是怕自己的背離,會讓宋家對寇仲下手。
寇仲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不過他倒是比宋玉緻更樂觀。隻聽他嘻嘻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宋大小姐一直都說我是壞人,那我肯定能活得長長久久,不會丢下你不管的。而且我那老泰山總不至于讓他女兒守寡吧?”
宋玉緻聞言,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但轉瞬又被憂愁覆蓋,“你不懂。宋家其餘人都可能奈何不了你們兄弟,但我的父親不一樣······”
說到楚牧,宋玉緻身子微微顫抖,向來堅強的她露出少有的柔弱之色,“隻要他認爲有必要,那麽無論是誰擋在他面前都沒用,誰都得死。大姐的夫家全都被他下令殺了,現在就孤零零一個人,要不是大姐性子弱不敢有太大怨氣,說不定連大姐也沒了。我很怕······”
宋玉緻不由緊緊抓住寇仲的臂膀,要與其訴說性子的懼意,然而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轉頭,卻看到了寇仲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身影。
刹那間,宋玉緻渾身僵直,雙眼瞪得直直的,眼珠子都似凝固了一般。
“原來在玉緻的心中,爲父就是這樣的人啊,這可真是叫我痛心啊。”
清朗的話語讓寇仲立時轉身護在宋玉緻身前,但在下一瞬,他也是身子一頓,驚詫莫名。
“是你!”
寇仲看着這張有些熟悉的面容,驚叫道:“竟然是你!”
當初初出茅廬之時,他曾和楚牧見過一面,當時的他未曾想到那少年道人會是宋閥之主,現在的他震驚于宋閥之主竟是如此年輕。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發覺來人身份之後,寇仲便死死護在宋玉緻身前,擋住楚牧那平淡卻令人戰栗的目光。
“來看看離家出走的女兒,不是做父親的應有責任嗎?”楚牧負手而立,看向這今非昔比的揚州雙龍之一,“長安戒備雖嚴,但若說想要将我拒于城外,未免太過可笑。”
淡然的身姿,從容的氣度,看起來不似争霸天下的宋閥之主,倒像是隐居山林的有道全真。
然而寇仲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修煉《長生訣》所帶來的極強靈感,讓他感應到了平淡之下的巍然與恐怖。
“仲少。”
不遠處傳來一聲呐喊,一道身影如疾風般掠來,正是雙龍另一人——徐子陵。
這兩人站在一起,各走極端的真氣同時運行,氣機竟是自然而然地相融合,恍如一個整體。
寇仲的真氣至陰至寒,但他的性格卻是截然相反,如火焰一般躁動不息。
徐子陵的真氣至陽至熱,卻偏好虛極靜笃,和道佛兩家的法門極爲相适。
這二人就像是太極圖中的陰陽魚,太陽之中蘊有一點少陰,太陰之上含有一分少陽,合乎陰陽之道。
當二人一同對敵之時,氣機相連,如陰陽相合,達到了圓滿之境。
“也不知該說是向雨田成就了你們還是你們本就如此,有如此奇能,也難怪越戰越強,實力如此突飛猛進。但若想要借此來對抗我,還是不夠。”
楚牧微微搖頭,磅礴的真氣驟然在身周擴張,所處的走廊,外邊的石闆地面,亦或者是周遭樹木,皆是在瞬間摧折崩毀,散亂成大大小小的殘骸,猶如失去了重力一般懸浮在空中。
而二人氣機勾連所形成的圓滿之境,更是被極端的暴力直接擊潰,雙龍帶着宋玉緻踉跄後退,還未開打就已經一敗塗地。
但在同時,他們也恍如受到了刺激一般,兩股莫名波動從體内各自傳來,一同共鳴,竟是在退出了七步之後腳步一頓,咬牙硬是停住了身形。
“向雨田的魔種嗎,向雨田能夠在魔種之上有如此造詣,當真是不俗。”楚牧觀察二人氣機,道。
魔種乃是精氣神的凝聚産物,凝聚一顆都需要耗費大量精氣神,若是凝聚太多,輕則功力倒退,重則折壽。
然而向雨田卻是另辟蹊徑,将以微小的代價凝聚出魔種雛形,由宿主自己對魔種進行澆灌和培養。
就如同楊廣通過不斷行房積累功力,能做三秒真男人,和楚牧過幾招一樣,眼前這兩人也同樣通過魔種而使自身不斷成長蛻變,哪怕沒有邪帝舍利和和氏璧,也依然有了今日的實力。
并且,因爲如今向雨田已死,這二人完全脫離了控制,已是不似楊廣那般有被控制之虞,道功和魔種于他們二人體内交彙,竟是有了難以言喻的造化出現。
‘該說是主角的氣運嗎?’
楚牧一邊想着,一邊審視二人。
這時,一聲清越的劍鳴傳來,清微玄淨的氣機遙遙升起。
同時,在另一邊,天然自在的氣機如乘風而起的大鵬,于空中飛舞,又如化鲲的鵬鳥,一躍入水,以空爲海,盡情遨遊。
“傅采林,還有甯道奇,我說李淵哪來的膽量敢在長安和洛陽遙遙相對呢?原來是有你們兩個在。”
楚牧輕笑一聲,将雙手重新攏入袖中,“怎麽?你們二人想與我動手?”
不是他姓楚的看不上二人,而是對于如今的他而言,大宗師固然能和他過幾招,但真心沒可能堅持不敗。
且對于楚牧來說,一個大宗師和兩個大宗師完全沒區别,因爲他完全不懼群戰。除非傅采林和甯道奇如雙龍一般可以真氣勾連,恍如一體,否則殺他們不比殺一個畢玄難多少。
“不敢。以老道二人的實力,若是遙遙感應一下還可逃脫,若是當真走到近前,那差不多就是踏入陰間地府了。”
甯道奇的聲音遙遙傳來,“老道和傅先生想和閣下立個約定,來年三月,戰神殿開啓,老道二人還有閣下同進戰神殿,屆時是生是死,皆在戰神殿中分說。在此之前,閣下不能冒然出手幹擾戰局勢。”
“你等也知戰神殿?”楚牧聞言,問道。
“魔門有戰神殿記載,我道門亦有。況且閣下在楊廣繼位之初就一直讓人尋找驚雁宮,以此爲線索進行查找,查了這麽多年,總歸是能有所收獲的。”
“我若不肯呢?”
“那老道二人就隻有逃了。”
甯道奇這個道門高人十分光棍地道,“無論閣下如何動手,如何威脅,老道和傅先生也不會出頭,隻會窮畢生之力,給閣下的王朝搗點亂。閣下若是不想早點破碎虛空,完全和我們一直耗着。”
“這是連臉都不要了啊。”楚牧失笑道。
這兩個大宗師爲了維持住現在的局面,幹脆連面皮都舍了。
楚牧知道,他們不是當真怕死,而是想要和楚牧一同進戰神殿,不惜一切将楚牧困在其中,或者幹脆逼楚牧破碎虛空。
也唯有如此,李唐才有一線機會,外邦諸國才會有可能避免面對強勢的宋家王朝。
比起堅持漢統,欲要以漢人吞并諸族的宋家,李家簡直就顯得無害太多了。
“可以,”楚牧答應道,“實際上我這趟來,也有想叫你們一同進入戰神殿的意思。否則你這二人一直躲着,我一時之間還真沒法取你們的性命。”
和當初楚牧直接面對向雨田不同,這兩個大宗師連面都不露,就遙遙傳話,甚至于還分别位于兩個方向,保證就算有一人難逃,另一人也可脫身。
不得不說,他們這般鄭重其事地舍去面皮,還真是讓人感到榮幸。
“不過在進入戰神殿之前,我卻是有一點不爽,需要抒發一下。”楚牧悠悠道。
話音剛落,便聞一聲轟鳴,遠方爆發出劇烈的氣機波動,便是隔着這麽遠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其源頭此時戰得多麽激烈。
“我看李世民那小子當真不爽,爲了防止他以後僥幸活下來,還是現在先把他的性命取了吧。”
楚牧的聲音遙遙傳遞到兩方,“你們可以試着去救,但救人的後果便是不隻要搭上自己的命,也會失去你們唯一的一點機會。”
應該不會有人說虐主吧,兩個大宗師畢竟不是傻子,會明知必死還要硬上,要是不用點計,那未免也太弱智了。
另外,雙龍還有點戲份,不會成爲路人。
這算是打個預防針吧。
今天就兩更了,清明節當天掃墓,當真是難,路上人太多了。上山下山一身汗,之後因爲脫了外衣被風吹得好像有點感冒了,鼻塞流鼻涕,我難道是宅太久了免疫力下降了?明明經常在小區裏散步,前幾天還大晚上地去按摩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