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令狐沖在遭成不憂一掌重創之後,又因爲桃谷六仙這六個家夥胡亂醫治,導緻他體内有六股異種内力交攻煎熬,走火入魔,以緻于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處于沒有内力可用的空窗期。
這種情況,直到令狐沖學會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才得到了改善。
但現在嶽不群提前學會了辟邪劍法,桃谷六仙這些怪模怪樣的家夥雖然厲害,卻也不一定能從嶽不群手上搶到令狐沖。
他們搶不到令狐沖,那令狐沖走火入魔自然也就無從說起了。成不憂那一掌頂多讓他遭到重創,隻需休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這樣不好,很不好,完全不符合楚牧的利益。
楚牧需要令狐沖走火入魔,需要他成爲一個毫無内力的人。因爲隻有這樣,一心想救任我行的向問天才會找上令狐沖。
令狐沖劍法不凡,勝過世上九成九的學劍之人,連五嶽劍派的掌門單論劍法,也不是他的對手。又毫無内力,不受一些針對内力的武功的影響。
這樣的人,豈不是對付江南四友的最好工具人?
原著中令狐沖和向問天的巧遇是偶然,也是必然。因爲令狐沖是對付江南四友的最好人選,所以向問天隻要聽到令狐沖的本事和情況,就一定會找上令狐沖的。
而楚牧,現在就是要制造出讓向問天心動的條件,給這位忠心耿耿向左使送上最貼心的工具人。
他在一個月前假扮嶽不群,引導令狐沖練了一周天辟邪心法,又把練出來的内力封存起來。隻待令狐沖遭受重創,這股内力就會脫困,在令狐沖體内遊走,使得他走火入魔。
“我需要你廢了令狐沖的内力,然後壓制住那股辟邪内氣,并将令狐沖送出華山。”楚牧說道。
“爲什麽?”嶽不群直接問道。
楚牧這一系列動作,讓他看不清、猜不透,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可是讓嶽不群這老硬币好生難受的。
但楚牧會好心爲嶽不群解釋嗎?
“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不需要知道爲什麽。”楚牧毫不客氣地道。
這般居高臨下的話語,自然是令嶽不群心中極爲不舒服,剛剛經曆過一場大勝的他甚至右手手指微微動彈,有種直接拔劍殺了楚牧的沖動。
“怎麽?你不願?”楚牧似笑非笑地看着嶽不群,道,“你是覺得修煉了辟邪劍法,就能勝過我嗎?還是說,看我這副受傷的樣子,覺得這是殺我的好時機?”
說着,他還抖了抖衣衫的破損之處,一副‘你要試試嗎’的樣子。
然而就是這副模樣,讓嶽不群好似頭上澆下了一大盆冷水,激靈靈的,心中的殺機直接就退去了。
沒把握,殺不了。
盡管已是自宮修煉了辟邪劍法,但嶽不群此刻回想起兩個月前正氣堂中的那一次較量,心中依然還是沒有底。
他自覺勝不過兩個月前的楚牧,更難以勝過如今修煉了紫霞神功的楚牧。
所以,他選擇了隐忍。
“我會照你所說的去辦的。”嶽不群道。
被袖子攏住的手掌緊緊握拳,面上卻是越發平靜,好似之前的殺機出自他人之身一般。
‘再等等,再等等。’
嶽不群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讓自己多加忍耐。
他修煉辟邪劍法才兩個多月就有這般進境,要是再多個一年半載,絕對能夠趕上楚牧,然後······
‘将其斬殺!’
心中最後一絲殺機既熾烈又隐晦,當其隐沒之時,嶽不群已是再度成了那個風度翩翩的君子劍。
他向着楚牧拱了拱手,道:“我會廢去令狐沖的内力的。”
毫不猶豫,果斷決絕,哪怕是對自己從小養大的大弟子下狠手,嶽不群也不會在心中有一絲愧疚。
這便是嶽不群。
在常年的壓力下,這一位君子劍早就蛻變成了不擇手段的僞君子。一個令狐沖,還無法讓嶽不群心中有絲毫的動搖。
于是乎,嶽不群再度返回玉女峰,進入令狐沖的房間,對着甯中則還有其餘人道:“沖兒體内的古怪内力和他本身的内力相沖突,我需将其内力廢去,再将那古怪内力壓制,否則兩股内力相激,那古怪内力也會因此而難以沉寂。”
“但這樣不是······”嶽靈珊捂着櫻唇,花容失色。
廢去一個武者的内力,那對于一些武者來說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啊。
“師兄,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甯中則問道。
“但凡有一點其他方法,我都不會廢去沖兒的内力,可這實在沒法啊,”嶽不群又是歎息又是露出恨其不争的神色,“若是沖兒平時多花點心思在内功上,也許就能自行壓制那古怪内力,也免得如今面臨功力盡失的劫難。罷了,反正他的内功修爲也隻能算是尋常,這一次廢去内力重修,也許還能讓他知恥而後勇。”
“但即便是廢去了内力,也隻能暫時壓制那古怪之氣啊。禍患未除,如何重新修煉?”甯中則擔憂道。
“這一點我也早就想好了,”嶽不群揮袖說道,“我與天下第一神醫有交情,稍後修書一封,交給沖兒帶去京城天下第一莊,讓天下第一神醫助他化解那古怪的内力。”
“師兄!”
“師父。”
“爹!”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心情複雜地叫道。
隻因這嶽不群也曾是天下第一莊的客卿,其号爲“天下第一君子”。正是因爲有這等因緣,嶽不群才會和天下第一神醫有交情。
但是這君子之稱很是戳中那群讀書人的敏感點,那些士林中人是絕不容一個江湖人士得到天下第一君子的稱号的,哪怕嶽不群算是一個讀書人也不行。
最後,文壇士林之人齊齊發力造勢,将如今的天下第一君子白無瑕捧了上來,将嶽不群給攆了下去。
嶽不群一直對此事引以爲恥,之後也少有動用相關方面的關系,如今竟是爲了令狐沖如此,這叫衆人怎能不心情複雜?
“師妹啊,我對沖兒視如己出,如今沖兒危在旦夕,那些許顔面之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嶽不群擺擺手,轉身道,“我先去寫信了,稍後再處理沖兒的内力。”
他轉身走出房間,留給衆人一個高大而偉岸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