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重陽被劉蘇兒喊起來吃飯時,已經是到了日上三竿的時辰,他一夜沒有睡好,醒來後也是困意不斷,迷迷糊糊地吃了一頓劉蘇兒做的早飯,又喝了一杯濃濃的苦茶後,這才清醒過來。
吃飯前後,劉京兒的眼神似乎一直在躲避他,朱重陽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得後來,他才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劉京兒昨日對他何其熱情,看着他的眼神中全都是仰慕和尊重,今日這态度,好像自己會怎麽她似的。
朱重陽推斷,昨夜劉蘇兒一定是給她說了什麽,不過他也不怎麽在乎,畢竟他對劉京兒并未生出什麽男女之情,雖然他也喜歡劉京兒的伶俐,但那不過是對美好事物的喜歡而已,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喜歡的事物,卻也沒有必要非要自己喜歡的事物也要圍着自己轉。
劉蘇兒和梅嫽兩人似乎是商量好的,對昨夜之事也是避而不談。
早飯過後,朱重陽感到氣氛有些不對緊,爲了避免尴尬,這就要告辭離去,劉蘇兒卻先攔住了他,并給梅嫽和劉京兒兩人遞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兩人回避一下。
梅嫽和劉蘇兒夫妻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劉京兒卻表現得十分古怪,她看着朱重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朱重陽看得出劉京兒有話要跟他說,不過礙于父母在旁邊,不好直接說而已,朱重陽見她一副可憐的樣兒,心想償若不讓她将心裏話說出來,待會自己一走,江湖遼闊,還不知道有沒有再見面之時,豈不讓她在心裏多了一個心結?因此他故意說道:“我吃晚飯還沒有洗手,我到院子裏去洗洗手再來。”
這句話無疑是給劉京兒制造一個機會。
等到朱重陽來到外面的井口假裝打水洗手時,劉京兒果然會意,也跟着來到他身旁。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朱重陽打破這尴尬的沉默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劉京兒咬了咬嘴唇,目光不敢跟他對視,然後輕輕地問道:“昨天夜裏……我被人迷暈了……”
朱重陽這才得知方心怡爲了不讓劉蘇兒察覺到她,提前躲在劉京兒房間裏,等到劉京兒回屋,就悄悄将她迷暈,等到她從劉京兒屋内出來,任誰聽到劉京兒走出一個人,都會認定她是劉京兒。
而劉京兒提起此事,朱重陽誤以爲她是在問自己,她有沒有受到侵犯,因此朱重陽說道:“不用擔心,昨夜迷暈你的人也是名女子,對了,你身子沒什麽大礙吧?”
劉京兒有些憂郁地說道:“我身子沒什麽事,她……她用的迷藥很淺,我沒過多久就醒來了,那名女子是你……是你相好嗎?”
問完這句話,朱重陽還沒有什麽反應,她自己臉上反倒先紅了。
朱重陽就算再是個遲鈍之人,也能從這句話中聽出她對自己有了情意,正因爲她對自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所以才會對其他女子爲了和自己見面,而使出這麽多手段産生醋意。
可是兩個人見面至今還不過一天呀,這小妮子就已經少女懷春看上了自己麽?朱重陽不敢生出這種荒謬的想法,他甯可認爲是方心怡如此得罪了她,而她想要報仇,又怕方心怡跟自己有什麽關系,礙于自己的情面不好下手,因此他說道:“不,她的來曆我至今也不清楚,也不明白她爲什麽會找到我,不過她警告我有人要害我,我想她應該沒有什麽惡意。”
聽到朱重陽的解釋後,劉京兒一副釋然的樣子,她說道:“這女子鬼鬼祟祟的,絕不是什麽好人,我常聽爹說起江湖上人心險惡,很多人表面上對你好,實際上是有更多的圖謀,你……你可千萬要小心些。”
朱重陽心中感動,安慰她道:“你放心吧,你朱大哥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十多年,什麽魑魅魍魉的人物沒見過?誰想要害我,都沒有這麽容易,對了,你還有别的什麽事嗎?”
劉京兒一副滿腹心事的樣子,沉默了一會,或者因爲朱重陽和方心怡并沒有什麽暧昧關系,心中也就放下心了,年輕人的心事本就是十分單純的,她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什麽事了,對了,你這次走了以後,什麽時候才會再來呢?”
這句話對于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來說,已經算是問得十分大膽了,朱重陽本想騙她,自己有空就來,但想着自己說來簡單,以後這小妮子萬一天天在家盼望着自己前來,豈不要得了相思病?并且他向來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又豈有不兌現的?又何況是對一位小姑娘所應承的事?
正猶豫着不知該怎麽回答時,梅嫽的聲音傳來:“話說完了沒有?趕快陪我上街去買布去。”
劉京兒聽到母親的呼喊,帶着一絲眷戀與不舍的眼神看了看朱重陽。
兩人都知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時才能夠相見,劉京兒對朱重陽的喜歡,或者隻是對江湖上較有名氣的俠客的一種天生的好感,又或者是她對父親這種行俠仗義豪傑的仰慕,而朱重陽卻之覺得荒謬。
畢竟劉京兒年紀太小了,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自己的年紀足夠做她的叔叔有餘,因而對她實在生不出男女之情。
也幸而梅嫽這一聲召喚打破了兩人間的尴尬,否則朱重陽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又該怎麽面對她那種期盼的眼神。
等到劉京兒不情不願地離去後,劉蘇兒和朱重陽回到廳堂中說話。
朱重陽并不知道劉蘇兒想要跟自己說什麽,所以心中有些忐忑,償若劉蘇兒跟自己說起劉京兒的心事,什麽她喜歡上了自己,自己對她什麽看法,什麽要他迎娶劉京兒之類的,他朱重陽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幸而劉蘇兒對他女兒之事絲毫沒有提起而是跟他說起了自己隐居京城的緣由。
原來劉蘇兒之所以選擇留在京城,并非是看中了在京城眼皮子底下隐居能夠隐居得更徹底,而是另有原因。
他對朱重陽道:“我之所以現在留在京城居住,一開始的目的乃是爲了汪九成大哥。”
朱重陽想不到這件事竟會跟丐幫前幫主汪九成有關,他愕然道:“這中間又有什麽關系?”
劉蘇兒道:“我一開始來到京城的目的,乃是爲了刺殺當朝女真皇帝!”
朱重陽虎軀一震道:“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