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梓看了看柳青離,眼中充滿了不舍,然後對朱重陽說道:“朱大俠有命,在下怎敢不答應?請上來便是。”
朱重陽輕輕一躍,落在葉桑梓的船上,葉桑梓的船很小,連船艙都沒有,不過是一葉扁舟,但是這麽小的船,朱重陽落在上面後,船身不過輕輕抖動了一下,并沒有多大的動靜,葉桑梓贊了聲:“好輕功!”
的确是好輕功,當年獨步武林的騰雲功,至今依然是頂級的輕功。
朱重陽笑了笑,沒有就此置評,而是說道:“我還有兩個朋友,葉先生幹脆幫忙幫到底,一起給帶走吧,這地方酸不溜秋的,隻怕他們也呆不下去。”
葉桑梓愕然道:“什麽酸不溜秋的?”
朱重陽望着龐探花的那群妻妾道:“醋壇子大軍難道不酸嗎?”
兩人又将燕北寒和葉乘風兩人接上船,但他們始終看不到伏隐的蹤迹,朱重陽猜他是趁亂上了龐探花的畫舫,但此刻顯然不好對龐探花直言,難道他們能說我的一位朋友偷偷溜進了你們的船中了麽?
想着伏隐一定能夠脫身,朱重陽對此倒是沒什麽好擔心的,他對葉桑梓說道:“咱們走吧,這些人都是瘋子,隻怕和他們待久了,咱們也會受到他們的感染,變得不正常。”
葉桑梓歎了口氣,搖船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船上傳來龐探花的聲音:“你要幹什麽?”
接着傳來柳青離的聲音:“龐公子,咱們既然不能活着在一起,不如一起死了,希望來生你會隻愛我一個人……”
龐探花打呼:“不要!”
一道火光劃過,從畫舫中抛出的一個火把落在了渡船上,不知何時,渡船上多了兩個木桶,朱重陽一見那兩個木桶的形狀,就猜到裏面放的是火藥,看來柳青離的确是被龐探花傷透了心,是決意跟他同歸于盡了,既然在陽間不能成爲夫妻,那就一起到陰世或者來生再說。
渡船上的袁嘯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龐探花已經來不及阻止,眼看着一場悲劇就要發生,葉乘風忽然出手,兩把飛刀甩出,那個火把被飛刀釘住,遠遠地落到了江中,火把熄滅,發出一聲嗤的一聲輕響。
龐探花跟着放松下來,他緊緊拉住柳青離的手,防止她再做這種極端的事,同時他命令袁嘯天将那兩桶火藥扔到江中。
袁嘯天直到此刻方知道那兩個木桶中放的是火藥,駭得臉都白了,連忙将木桶抛入江中,火藥遇到江水,那是再也不用擔心的了。
眼看着一場悲劇被葉乘風消弭于無形,衆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氣。
朱重陽對于之後的事再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他們這段糾葛會有什麽結果,他轉過身來,對葉桑梓道:“咱們走吧。”
葉桑梓卻感到大爲震動,他喃喃地說道:“看來柳姑娘也不是全然對我無情無義。”
朱重陽問道:“怎麽說?”
葉桑梓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你看不到麽?她是在我走開之後,才決定和龐探花這些人同歸于盡的。”
說完,葉桑梓頭也不回,搖着船向下遊而去。
小船走了沒多遠,一個人從江面下露出腦袋來,除了伏隐還能有誰?
朱重陽伸手将他拉上了船,伏隐濕淋淋地上船之後,對朱重陽道:“你們擔心那兩桶火藥會爆炸是不是?”
朱重陽道:“誰不擔心?你當時在哪裏?可是在畫舫上?那兩桶火藥要是炸了,隻怕你也不能幸免,你就不擔心?”
伏隐笑道:“那兩桶火藥根本就不會爆炸,今天這位假的‘葉桑梓’偷偷搬了兩個木桶上船的時候,我就仔細查看過,我一見到木桶裏面是火藥,立刻就給裏面澆了水,就算葉兄弟不将那根火把打落,火藥也點不着。”
朱重陽道:“你小子什麽時候做的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
伏隐道:“我當時以爲葉桑梓是準備爲田逢春報仇,但還是覺得這種方法有些危險,而且容易誤傷了自己人,就算要報仇,咱們幾個人用正當的方法不好麽?”
朱重陽聞言不禁對伏隐另眼相看起來:“你小子想事何時變得如此周到的?”
伏隐感到有些不忿:“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老子可是一直都是這樣,而且我看這火藥的分量足夠炸毀好幾條船的,所以就多想了一點,萬一那龐探花不是那幾件事的兇手,豈非錯殺了人?”
朱重陽不想再聽他自吹自擂,轉而問他:“你剛才幹什麽去了?怎麽老半天都沒有露面?”
伏隐道:“我去了龐探花的船艙裏去搜尋,看看是不是如那位假冒的葉桑梓所說,經書是在他那裏。”
朱重陽淡淡地說道:“想來你一定感到十分失望了,因爲龐探花根本不是殺害少林僧人,奪取經書的兇手。”
伏隐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從懷中掏出一本經書出來,對朱重陽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朱重陽接過來一看,隻見經書的封面上竟然寫着《洗髓經》三個字,然而這本書不過是平常的經書,朱重陽連翻看都沒有翻看,就對伏隐說道:“這是假的,一看便知,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經書是用什麽做成的,怎麽還會犯下這種失誤?”
伏隐道:“我自然知道少林寺丢失的那本《洗髓經》乃是用金線做的書本,用朱砂抄寫的經書内容……”
朱重陽道:“既然知道,你還将這本經書帶出來幹什麽?”
伏隐道:“你倒是聽我講話說完,你别着急着下定論,你先翻開這本書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重陽随手翻開了幾頁,臉色頓時變了,他指着經書中的内容道:“這……這怎麽可能?”
伏隐道:“怎麽樣?”
朱重陽心中頓時如同燒開的水,不斷翻騰,他肯定地說道:“這是真的經書。”
燕北寒聽得有些莫名其妙,怎的朱重陽一會說是假的,并由伏隐指出真的經書乃是金線所做,朱砂書寫,一會又說這本經書是真的呢?
伏隐道:“這本經書雖然是假的,但其中的經文卻是真的,定是有人臨摹了少林寺的那本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