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陽道:“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難辦了,首先令尊就算武功再高,應該也不會去對付南天門,畢竟在他心裏,對令堂還是有所愧疚,那麽剩下就隻有一種結果,就是其他三個門派非要得到秘笈不可,尤其是八卦門,而你爹又不能給他們,因爲給了他們秘笈就相當于害了你娘,償若不給,這場紛争終究不能夠了解,勢必要以武力來解決。”
伏隐跟着說道:“若是雨虹道長擊退了八卦門等門派,讓他們死了這條心便罷,若是其他三個門派不依不饒,這件事就會牽扯不清,今日你殺我幾名弟子,明日我殺你幾名弟子報仇……”
勾心長聽到這裏,忽然跟朱重陽等人跪下:“懇請幾位大俠出手相助家父,助他一臂之力,将其他三個門派擊退,讓他們再不敢去四節門找麻煩,也不敢再去南天門找……找曹忘機的麻煩。”
朱重陽将勾心長扶起來道:“我們出手相助四節門,一來師出無名,二來就算幫雨虹道長擊退了八卦門等三個門派,也隻不過是暫時之事,我們又不能住在竹山上,等我們走了,他們再來搶奪秘笈又該如何?”
勾心長怔怔地說道:“那,那該怎麽辦?”
朱重陽看了看伏隐等人,他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的發起人隻有八卦門的李秋蟬一個人,隻要能說通他不去找曹忘機報仇,那麽事情就能迎刃而解,而找李秋蟬想要說服他,最起碼的前提就是不能讓令尊殺了無欲道人。”
勾心長道:“這件事……就由我去跟師父去說吧,隻是就算我師父答應了不殺無欲道人,可無欲道人定然不會放過我師父,這,這豈不令他爲難?”
朱重陽道:“若要無欲道人暫時不去找令尊……令師的麻煩,這點小事我們應該還能做到,等到我們說服了李秋蟬不再打算爲他弟子報仇,那無欲道人也就沒有再找令師麻煩的必要。”
勾心長拱手道:“拜托諸位了。”
此時距離無欲道人留給雨虹道長的時限隻剩下一天了,朱重陽估計雨虹道長會在下午動手,眼下天還沒亮,幾人便決定等到天亮就動身去四節門。
離開勾心長的屋子後,朱重陽和伏隐以及葉乘風三人都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朱重陽正想着怎麽勸說無欲道人先緩一緩時,伏隐推門進來,朱重陽躺在床上看着伏隐:“你小子就不知道敲門麽?大半夜的不睡覺卻來騷擾我,思春了?”
伏隐笑罵道:“去你的,我是有事想不通才來找你的。”
朱重陽從溫暖的被窩中坐起身來,他看着伏隐故意說道:“你不是什麽都知道麽?怎麽還會有想不通的事?”
伏隐道:“跟你說正事呢,别開玩笑了,我問你,你答應勾心長去說服李秋蟬,讓他不要再爲自己心愛的大弟子報仇,你憑得什麽?你憑什麽以爲你能夠說服他?”
朱重陽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即使難辦也要去辦,說服他一個人,總好過時候去收拾爛攤子,畢竟現在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雙方都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遲些時日,隻怕他們之間唯有一方用鮮血來平息另一方的怒火了。”
伏隐道:“我難道不知道他們會鬧到什麽地步麽?眼下無欲道人還好辦,我聽說那呂千水不僅僅是李秋蟬的大弟子,更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子,他要找曹忘機報仇的執念這麽深,咱們從什麽方面下手勸說他呢?”
朱重陽道:“這件令人頭疼的事就等到咱們找上李秋蟬的時候再去考慮吧,眼下咱們還是先想想怎麽說服無欲道人罷手,你既然覺得此事不難解決,你說該怎麽辦?”
伏隐道:“咱們就先讓勾心長勸說了雨虹道長不要動手,那無欲道人就算再兇狠,咱們出頭将他趕下竹山,我想他一時半會也不會再回去,等到咱們将李秋蟬說服了,他無欲道人自然不會再來了。”
朱重陽道:“這算是什麽辦法?”
伏隐道:“你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若是有,那就聽你的。”
朱重陽打了哈欠道:“行行行,就依你,咱們明日将無欲道人趕下山去,夜這麽深了,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什麽事咱們明天再說。”
伏隐想不到他想得這麽開,還能說睡就睡,隻能無奈地先回去睡覺。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勾心長就起了床,并将朱重陽等人都喊了起來,朱重陽等人昨晚睡得遲,被勾心長喊起來時都睡眼惺忪,舍不得離開暖和的被窩,但想着勾心長對他父親兼師父的關心,都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振奮精神起了床,匆匆吃了飯,就向竹山趕去。
來到四節門外時,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幾名負責打掃值守的弟子打着哈欠開了大門,拿着掃把準備掃地,見到勾心長等人,一名弟子喝道:“勾心長,你已經不是四節門的弟子了,還過來幹什麽?”
勾心長道:“我有要事要面見雨虹道長,勞煩諸位進去通報一聲。”
一名四節門弟子說道:“師父已經說過不想再見到你了,勾師弟,你就别再妄想着師父能夠讓你重回師門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吧。”
勾心長沉着氣耐心解釋:“我不是想要重回師門,而是真有重要的事情!”
但這幾名負責值守打掃的弟子依舊跟他夾纏不清,怎麽說就是不去通報。
伏隐看得怒火中燒,他抓住四節門一名弟子的衣襟說道:“小子,我們隻是讓你通報一聲,雨虹道長願不願意見勾心長,自然是由雨虹道長說了算,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磨磨唧唧的?”
其他弟子兼伏隐動了手,他們還不知道伏隐的能耐,想要跟伏隐一較高低,被伏隐一腳一個踢得他們叫苦不疊,心中都想着,從哪裏冒出來的這個魔頭?
挨了伏隐一頓痛揍後,這些人終于不得不進去禀告他們的師父雨虹道長。
伏隐看着他們狼狽跑進去的樣子,對朱重陽道:“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揍一頓都聽不懂人話。”
沒過多久,雨虹道長就在那幾名弟子的簇擁下來到院門外,看雨虹道長的神情,顯然十分惱怒,他一見到勾心長就喊道:“咱們師徒情分已盡,勾心長,你又何必再來這裏惹出事端?還縱容這幾人毆打四節門弟子,嘿嘿,真不愧是我精心調教出來的好徒兒啊!”
勾心長自從知道了宮雨虹就是他的父親,他再面對雨虹道長時的心境自然大不相同,聽到雨虹道長對他的諷刺他也絲毫不生氣,因爲他知道他父親,也是他的師父,正是因爲四節門内将要發生變故,不像讓他牽扯在内,所以才故意這麽說,就是想要他遠離這是非之地。
這是父親的好意,他又怎會生氣?勾心長道:“我……”
雨虹道長道:“你什麽?上次你走的時候我說過什麽來着?讓你走得越遠越好,你怎麽又回來了?人在江湖中混,最重要的就是要言而有信,你……”
伏隐見他咄咄逼人,再也聽不下去,他打斷雨虹道長的話道:“眼下勾心長既然已經不是你的弟子了,你又何必還要擺出一副師父教訓徒兒的高姿态?我告訴你,我們此次前來,是因爲一件重要的事,你以爲我們想來你這破地方麽?”
雨虹道長怒道:“你……”畢竟他知道伏隐是什麽人,俠盜的名聲在江湖中十分響亮,又是紅纓公子的後人,他不願得罪,再加上如今他自己的事還理會不清,實在不願意再豎這麽一個強敵,因此他立刻克制了情緒,轉過臉來對勾心長道:“有什麽話你現在說就是了,說完就滾!”
勾心長聽着雨虹道長的話,眼睛忍不住紅了,他盡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道:“師……道長,我要說的事隻能對你一個人說,請……請借一步說話。”
雨虹道長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冷冷地說道:“這裏也沒有旁人,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就是,又何必鬼鬼祟祟地到一旁去說?”
伏隐道:“這件事牽扯重大,當衆說出來隻怕你下不了台,是否需要當衆去說,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再說。”
雨虹道長看着勾心長雙目通紅,神情激動,以爲勾心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來找他是爲了問自己是不是他的父親,這件事自然不能當衆去說,他點了點頭,對勾心長道:“你跟我來。”
勾心長随着他來到竹林深處,雨虹道長淡淡地說道:“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眼下周遭隻有他們兩人,勾心長心中難過,恨不能現在就跟他來個父子相認,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收斂了一點情緒,問雨虹道長:“師父,你師父決定要殺了無欲道人?”
雨虹道長聽他還稱呼自己爲師父,正想要呵斥,緊接着就聽到他說出這令他感到石破天驚的話來,他顧不得去理會勾心長對他的稱呼,神色大變地問道:“你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