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伏纓聯手,天下能夠擋得的人也不多,這名刺客也不例外,隻是他并沒有擋,而是向前一沖,直接沖進了慕容寒山所在的屋子。
慕容寒山被火器轟得退回房内,但房間内還有一位宜甯公主啊!
朱雀和伏纓兩人一擊被躲開,兩人正準備繼續進攻,房間的門忽然被關上,房間内先是傳來宜甯公主的尖叫聲,接着又傳出一聲男子的慘叫聲,朱雀和伏纓正準備破門而入,聽到這聲慘叫,雙雙愣在當場,渾不知門内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宜甯公主的尖叫聲止歇。
朱雀看着伏纓肯定地說道:“那聲慘呼絕不是慕容寒山發出來的!”
伏纓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他說道:“不是慕容寒山?難道屋内還有别人?”他這麽問是因爲他認定慕容寒山已死,無論這聲慘叫聲是誰發出來的,房内都必須另有一人才行,除非是宜甯公主忽然将刺客宰了,但朱雀和伏纓見識過剛才那名刺客閃身進入房間内的矯健身法,以宜甯公主的身手,絕不是那人的對手。
因此慘叫聲若是房間内其他人發出來的,就說明房間内還有第四人,刺客沖進去後又将這名神秘的第四人給殺死,償若慘叫聲是刺客發出來的,必然也是被房間内第四人給宰了的,可是這人會是誰呢?誰會在慕容寒山和宜甯公主的房内?
朱雀和伏纓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是有另一撥專門針對宜甯公主的刺客,趁着混亂時闖入房間,兩名刺客自相殘殺,所以才會有一人被刺,發出慘叫?想到這裏,朱雀和伏纓兩人一起沖了過去,準備将門給踢開。
就在這時,屋門緩緩打開,讓朱雀和伏纓又驚又喜的是,這門竟然是由慕容寒山親自打開的!
伏纓脫口而出:“你……你沒死?”
慕容寒山微微一笑道:“死了,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魂魄……”
伏纓打了個寒噤道:“你别吓唬我!”
朱雀自然知道慕容寒山安然無恙,不過他也驚訝地問道:“那火器沒傷到你?”
慕容寒山心有餘悸地說道:“這是哪裏來的火器,差點擊中了我的要害!”
朱雀簡要地将京城胡金山家從波斯購得的火器被盜一事跟他說了,然後又問他:“火器這麽厲害,莊主是怎麽抵擋住的?”
慕容寒山唏噓道:“要不是這把破軍劍,隻怕我還擋不住,這把火器的威力不僅僅是在其彈丸的厲害,那霹靂一聲巨響,威力也不亞于少林獅子吼功,幸而我定力足夠,償若心中有所震驚,隻怕已經被彈丸所傷。”
那彈丸的威力朱雀和伏纓都不明所以,那一聲轟隆巨響倒是聽得分明,朱雀問道:“這彈丸發射之勁比之葉不凡這種暗器好手相比又如何?”
慕容寒山道:“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火器和葉不凡這種高手發出的暗器相比畢竟還有所不如,隻不過彈丸配合那一聲巨響,令人心旌搖蕩,真氣無法凝聚之下,一舉傷人性命,實在是一件十分可怕的暗器!你們看。”
朱雀和伏纓一起看過去,看到慕容寒山的破軍劍上有一道劃痕,慕容寒山苦笑道:“我一看到那火器,就立刻用劍身抵擋,然後向後飛退,卸去了火器彈丸之力,我本以爲靠着這一退之力能夠将彈丸上的勁力給完全卸去,想不到這彈丸後勁綿長,還是在破軍劍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償若是别的劍,甚至是慕容寒山那把小樓劍,留下這道劃痕也不算什麽稀奇之事,但這把破軍劍何等鋒利,竟然也能被火器的彈丸劃出一道印痕,足見火器的威力如何驚人。
朱雀走入房内,宜甯公主驚魂未定,見到他和伏纓也在,這才漸漸平複了心情。
看着屋内仰天倒着一具屍體,不用問,自然是那刺客的屍體,他的手中還緊緊握着那把火器,隻不過來不及第二次發射,就被慕容寒山一劍送上西天,刺客的眉心有一道淺淺的劍痕,但隻這一道劍痕就足以取了他的性命。
在此刻沖入屋中時,朱雀和伏纓還在擔心宜甯公主的安危,誰料一聲慘呼,讓兩人都有些疑神疑鬼,以爲屋内還有第四個人,想不到這“第四人”正是慕容寒山,刺客以爲退入屋内能得平安,卻不料正好将自己送進鬼門關,說起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朱雀将火器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他歎道:“波斯人的火器果然精巧,這其實是一架具體而微的火炮,隻不過要造得這般精巧卻是十分難得了,咱們中土的鐵匠也不是打造不出來,隻不過誰都沒有想過會去造這種殺人的利器而已。”
慕容寒山正要一劍将這把火器給劈成兩半,伏纓卻閃電般将這把火器奪在手中:“且慢,如此珍貴的火器,劍神毀了他豈非十分可惜,如果劍神不想要,大可以送給我,就這麽毀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劍神慕容寒山冷冷地說道:“這種火器威力實在太大,就算是不會武功之人得之,也能輕而易舉地殺死武功高強的人,留在世間也是個禍胎,不如毀掉。”
盡管慕容寒山說得很有道理,但朱雀這次這次卻站在了伏纓這邊:“劍神毀了這一把火器容易,但并沒有什麽作用,這種火器一旦被發明出來,就将會出現更多的火器,你能毀了一個,不能毀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這是時勢所然,絕不以個人意願爲改變的。”
慕容寒山聞言怔了怔,接着長歎一聲道:“去了魏忠賢的項上人頭後,我慕容寒山隻怕也該到了退隐的時候,以後的江湖是将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我也厭倦了這些。”
聽到慕容寒山的話,朱雀和伏纓心中都感到不是滋味,宜甯公主走了過來,牽住慕容寒山的手道:“我就希望你能歸隐田園,遠離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平靜地過日子不好麽爲何非要和那些不相幹的人去争個你死我活呢?”
朱雀知道慕容寒山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一是因爲和宜甯公主在一起,他要照顧宜甯公主的情緒,二者就是因爲見到了這火器的威力,有所感懷下才生出此意,他肯定地說道:“這火器雖然厲害,但絕不會在短時間内成爲氣候,莊主……”
慕容寒山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火器我還沒放在眼裏,我隻是因爲人爲了殺人而能制造出這種霸道的火器出來,此後還不知道能制造出什麽殺人更爲方便的兵器出來,對于這種感受而心中十分不舒服,所以才有避世的想法,其實我這種想法看似灑脫,其實也不過是在有了這麽多的經曆之後才生出的念頭而已,令師北鬥先生比我早看清了這糟亂的世間數十年,我跟他相比,還差得遠呢。”
朱雀客氣地說道:“這并非誰先誰後的問題,陶淵明隐居時距離現在已經有了幾百年,難道你我就比他差了幾百年的道行麽?”
慕容寒山啞然失笑道:“我說不過你,咱們明日就進京入宮,我真是等不及要宰了魏忠賢。”
當晚後半夜再無人過來騷擾他們,似乎刺客們也知道,既然火器都不能傷了慕容寒山分毫,那麽他們他們再出手也隻是送死而已。
翌日一早,幾人匆匆吃了早飯,便向京城趕去。
朱雀伏纓和宜甯公主都騎着馬,慕容寒山親自駕着一架馬車,車廂内自然是裝着那假魏忠賢,一行人平平安安地來到京城。
進京之前,京城的丐幫弟子就受到了消息,生怕他們進京之後再遇到什麽幺蛾子,由唐青野親自帶着一批丐幫好手前來接應,慕容寒山不置可否,也許在他心目中,世上還沒有他慕容寒山辦不到的事,有沒有别人插手都是一樣。
宮門處的守城官兵并不認得宜甯公主,宜甯公主也沒有表明身份,一行人順順當當地進了京城,進京之後幾人徑直去了皇宮。
來到紫禁城外,看守皇城的禦林軍自然是攔下了他們,宜甯公主亮明身份,禦林軍哪敢阻攔,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大開皇門,護送着他們進去,朱雀和伏纓兩人不得騎馬,隻能将馬交給禦林軍,步行進入,對于慕容寒山那架馬車,宜甯公主說裏面是她的東西,禦林軍自然不敢多說什麽,由慕容寒山駕着馬車進宮。
魏忠賢權勢熏天,早就不住在皇宮中了,而是在皇宮外另有府邸,而且相當豪華,每日隻要早晚在宮内當值,晚上宮門關閉前一般都會出來去自己的府邸中居住,偶有留在宮内居住的時候都少。
現在正值皇帝和魏忠賢明争暗鬥的緊要關頭,魏忠賢少有的在皇宮裏住宿的次數多些,現在還不到晌午,魏忠賢正在宮内的十二監衙門裏當差,幾人連皇上也不去見,就匆匆向十二監衙門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