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自己本身就有這種想法,他特意來找朱雀就是爲了求證而已,他點了點頭:“償若如此,那慕容寒山就非要獲勝不可,否則咱們中原漢人将更會被那些夜郎自大的東西小看了。”
朱雀道:“汪大哥特意趕在此時,從太湖泛舟而來,恐怕爲的不隻是跟小弟求證此事吧?”
汪九成哈哈大笑道:“還是朱雀兒知道我汪某的心意,不錯,我來到這裏,就是爲了保證一件事!”
伏纓忍不住問道:“什麽事?”
汪九成道:“這些人如此不将咱們漢人放在眼裏,如此輕辱咱們,咱們自然不會讓他們這麽輕易地離開,否則此後誰都會低看咱們三分,想要來中土揚名立萬的人就會越來越多,他奶奶的,咱們漢人可是這麽好欺負的?”
伏纓道:“汪幫主的意思是?”
汪九成道:“我汪九成來到這裏,就是爲了擔保一件事,不管此次比試慕容寒山勝敗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們活着回去!”
伏纓愕然道:“這個……似乎不太容易辦,而且顯得咱們漢人氣量狹窄了。”
汪九成斜眼看了他一眼道:“哦?如何就氣量狹窄了?”
伏纓道:“咱們泱泱大國,幾個跳梁小醜前來挑釁,咱們赢得起輸不起,豈非叫人瞧不起?且不說慕容寒山必勝無疑,就算勝了,也未必會饒過他們,就算劍神忽發善意,他饒過的人,你汪九成卻給殺了,豈非将會得罪了慕容寒山?”
汪九成道:“得罪了他又怎的?我汪九成是爲了中原武林着想,可說是問心無愧,他慕容寒山難道還能取了我的性命不可?”
伏纓看得出現下他隻不過是嘴硬,便接着勸說道:“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汪幫主又何必勉爲其難?”
汪九成道:“什麽勉爲其難?”
伏纓道:“汪幫主難道就沒有想過,慕容寒山勝了尚且不說,萬一他敗了,說明就連他劍神都不是人家的對手,隻怕汪幫主武功雖高,卻是空有心而實無力!”
汪九成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擔心這一點,那倒是多餘的了,你且看看那邊!”
說着,汪九成指着十裏楊堤的盡頭,那裏已經無數武林中人站在那裏等候,黑壓壓的人群似乎都在翹首以盼,伏纓看不出所以然來,問道:“那裏又怎樣?”
汪九成道:“我汪九成從不打無準備的仗,那些人中有我帶來的三百名丐幫好手,你以爲我連這一點都想不到麽?若是慕容寒山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汪九成也不會自高自大地以爲自己能夠勝過他們,可是三百名丐幫好手,就算他們本領通天,也一樣能将他們撲殺!”
伏纓瞧着楊堤盡頭說不出話來。
張三道:“即時償若丐幫弟子還有所不支的情況下,我張三也會爲中土武林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朱雀道:“你就别跟着添亂了,這是慕容寒山的比試,如今倒變得似乎皇上不急太監急了,你們放心,慕容寒山對付他們自有分寸,就算他因爲特殊的原因繞過其中一二人,那隻不過是他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對于其他的人,我想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因爲他也厭惡這些人利用和他的比試做些别的勾當,而不是前來和他單純的比試。”
汪九成道:“你确定?”
朱雀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你的選擇都很不明智,誠如伏纓所言,有些氣量不夠寬宏,償若汪大哥心中不忿,完全可以在事後派出高手,去他們國家鬧個天翻地覆。”
汪九成怔了怔,他并不責怪朱雀說他心胸狹窄,這是因爲兩人的理念不同,朱雀想到的是一個人的大是大非問題,汪九成則是着眼于整個江湖的利益,稱得上是枭雄,爲了大利可以放棄小節,他說道:“但願如你所言吧!”
三人等到傍晚,等到伏纓獨自又餓了,幾人還是沒有等到萬劍山莊的大門打開,伏纓催促着張三趕緊再去釣魚烤魚,張三口中嘟囔着是不是自己欠了伏纓的,雖然埋怨着,卻還是去垂釣烤魚去了。
伏纓等得不耐煩,胡思亂想起來,他問汪九成:“你說會不會現在他們已經比試結束了,慕容寒山被這些人合力害死,他們從别的地方偷偷溜走了?”
汪九成随口答道:“可能性雖然不大,卻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伏纓自己都對自己的這種猜測感到有些難以自圓其說,他說道:“可是這些人明明武功都不如他,又怎麽能夠害了他呢?”
汪九成道:“誰知道呢?或者這些人用毒計,或者下毒等等之類的惡毒手段吧。”
伏纓自覺這種想法有些荒唐,他又揣測道:“會不會慕容寒山已經将這些挑戰他的人全都宰了,此刻正在山莊裏刨坑埋人,故意不告訴咱們呢?”
汪九成應付地說道:“以慕容寒山性子的古怪,那也說不定。”
伏纓覺得汪九成回答實在過于敷衍,隻得拉過劉蘇兒詢問起來。
朱雀聽着伏纓的胡說八道頗感無聊,他站在船頭,看着十裏楊堤盡頭的那些武林中人,此時紅日将落,晚霞将太湖映成了天地交融的美輪美奂的景色,霞光飛逸,給湖邊的楊堤上都染上了瑰麗的色彩,楊堤那端,有不少人因爲肚子餓了或者等得不耐煩,離開了不少,因爲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甚至有不少做小買賣的人來到那群人旁賣起水果食物來,餓壞了的武林中人将這些人帶來的食物搶購一空。
看着萬劍山莊緊閉的大門,朱雀忍不住在想,慕容寒山此刻究竟在裏面幹什麽呢?
慕容寒山請四國高手進來之後,就讓蕭安準備了早飯,款待這些送上門來的高手。
等到吃過午飯後,這些人企圖要和慕容寒山進行比試,卻被慕容寒山拒絕了。
他說道:“各位遠道而來,體力有所損耗,此刻我同你們比試那是占據了地勢之利,以及以逸待勞之利,對爾等來說很不公平,因此我決定将這場比試推遲到晚上舉行。”
暹羅國的素察雖是女子,性子卻急,她用生澀的漢語說道:“要等到晚上?那我們豈不要白等上一天?”
慕容寒山淡淡地說道:“不是白白等候,上午由蕭安帶諸位在我萬劍山莊遊覽一番,摸清我萬劍山莊的地勢,到時候比鬥起來不至于因爲地勢的問題而影響了幾位的發揮。”
這段話說得極爲自負,似乎因爲他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不肯在這方面占他們的便宜,實則是慕容寒山擔心這些人出手時不能達到巅峰狀态,而讓自己這次決戰留有遺憾。
素察身爲暹羅國的高手,自然也懂得地形地勢對于生死搏擊中的重要性,其他人也佩服慕容寒山的大度,來自扶桑的桃井一郎則問道:“上午我們熟悉了貴莊園的地勢,那麽下午又用來幹什麽呢?”
慕容寒山道:“幾位就算早就來到中土,但從外面來到我這裏也是經過了長途跋涉,午飯之後,幾位可以在我這裏休息一下,等到晚飯之後,我會親自在山莊裏點起風燈,咱們即時精神飽滿地厮殺一場,豈不痛快?”
波斯人阿赫裏道:“既然慕容莊主如此體恤我們,我們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就按照莊主說的辦吧。”
他是波斯人,波斯人以經商名聞天下,就算不是經商之人,也難免有着斤斤計較的心态,既然慕容寒山如此大度,不肯占他們這些便宜,他是歡迎還來不及,自然不會拒絕。
女真人完顔康卻似乎并不買慕容寒山的賬,他心中說道,惺惺作态,等到晚上将你擊敗時,不知道你又會是什麽嘴臉?但他自然沒有将不滿說出來,而是問道:“不知道我們幾人和慕容莊主決戰的次序如何?”
在完顔康看來,他們雖然對于此次決戰抱有其他目的,可是女真人本是蠻夷,雖然有不臣上國之心,在比鬥中卻也尊重比鬥的規矩,這是自古皆然,難以更改的。
慕容寒山微微一笑:“哪有什麽次序可言?諸位自然是一起上了,否則我何用在同一日接受諸位的挑戰呢?”
完顔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道:“你說什麽?你要同時和我們五人比試?”說到五人,他忽然想起還有莫卧兒國的沙迦沒有前來,不過他認爲莫卧兒國人向來不守信譽,說不定是臨陣脫逃了,并沒有多加在意。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道:“即時幾位同時向我慕容寒山出手,償若我不敵幾位的圍攻,就算我慕容寒山自視甚高,卻又學藝不精,死在自大上,那也是死得其所,怨不得别人。”
對于慕容寒山此語,蕭安時早有所知,所以并不覺得震驚,波斯人阿赫裏卻覺得慕容寒山是自己選擇最艱難的比試,所以不論結果如何,都怨不得别人,他原本對和慕容寒山的比試就有些疑慮,如今這份疑慮也可以放下了,所以他也沒有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