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江湖中人說道:“汪幫主既然這麽說,不知道是否有什麽好主意?”
汪九成道:“這魯道南對自己湘西君子的稱謂看得很重,咱們不妨先在各處散播這裏的所見所聞,看看崆峒派将會作出什麽反應,畢竟闵道子還活着,因爲魯道南的事,他會不會堅持将崆峒掌門傳位于他,還難說得很,萬一魯延綿不能繼承崆峒掌門一職,他肯定會讓魯道南先躲起來,這一點由我們丐幫負責在崆峒派附近查探,若魯道南想要隐姓埋名地躲起來必須先要離開崆峒,那他定然逃不過我們丐幫的眼線,到時候再對付他,豈非輕而易舉?魯道南的事一旦傳揚開來,崆峒派會不會大義滅親,誰也說不好,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先讓武林中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比較好。”
汪九成這番籌謀可說有理有據,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汪九成道:“因爲魯道南這個僞君子的事,勞累諸位奔波一場,今天晚上,由我們丐幫澧州分堂做個東道,請各路好漢大吃大喝一頓,我們丐幫雖窮,但禮節卻不會少,隻不過諸位須知,請諸位吃酒的并非我們丐幫所處,而是從朱雀朱大俠那裏讨來的,這一點大夥兒不可不知!”
衆人雖然還處在魯道南作惡多端的震驚當中,但聽到汪九成說話有趣,還是跟着哄笑起來。
汪九成對身旁的聶寒冰說道:“安排弟子去将這些屍首好生下葬,飛鲨幫萬幫主之女更要費心挑一具好的棺木。”
聶寒冰拱手領命。
汪九成正要邀請衆人一起去澧州城的郊外柳林吃酒,魯道南家的大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衆人訝然趕去查看,隻見魯道南家的大門已經向内倒塌,門外被扔進來兩名被打得無法動彈的丐幫弟子,在魯道南家大門外,站着一群身穿黑色長袍的人,一看這些人的服飾,見多識廣的人就驚呼:“是崆峒派的人!”
的确,崆峒派的人在外面都穿着這種黑色長袍,領子爲白色的服飾,易于辨識。
汪九成一個虎撲,來到甩進來的丐幫弟子身旁查看兩人的傷勢,還好兩人傷勢雖重,一時卻無性命之憂,汪九成對聶寒冰使了個眼色,聶寒冰連忙命其他弟子将兩人扶到一旁。
朱雀不能汪九成發怒,搶先來到門口問道:“諸位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丐幫弟子下手!”
一名年老的崆峒派站出來道:“這裏是我們掌門兄弟魯家的宅院,這兩個臭叫花子竟然攔着我們不讓進,豈非是對我們掌門的大不敬?你們是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私闖民宅,這不是反了麽?”
朱雀想不到崆峒派的人還是來了,而且一上來就倒打一耙,指責他們私闖民宅,真是一副賊喊捉賊的行徑。
汪九成冷哼一聲道:“在下丐幫汪九成,你們掌門在何處?讓他出來跟我說話!”
聽到對方是丐幫幫主,的确有資格跟他們掌門說話,那崆峒老者不敢再胡說八道,幾名崆峒派的人向兩旁分列站開,一名四十多歲的穿着黑色長袍,但領子卻鑲嵌着金邊的人沿着兩排崆峒弟子組成的通道走上前來,此人一臉倨傲,看樣子就是崆峒派信任掌門魯延綿了。
魯延綿見到汪九成時也隻是略一拱手再加上略一點頭,然後開口說道:“原來是汪幫主在此,怪不得這些人如此鬥膽擅闖我兄長的宅院,我有句話倒想請問汪幫主。”
汪九成聽他說話陰陽怪氣的,冷冷的說道:“有話請講。”
站在院子裏的武林中人有人脾氣不好,跟着汪九成的話說了句:“有屁快放!”很多人都哄笑起來,但也有不少人怕得罪了崆峒派,并沒有跟着附和。
魯延綿似乎涵養很高,不以爲意地說道:“不知道我兄長可曾邀請了汪幫主來他家做客?”
此語一出,更是換來很多人的嘲弄。
汪九成冷笑着說道:“魯兄用不着拐彎抹角地說話,令兄所作所爲,想必魯兄多少都會知道一些,或者知道得不夠詳盡,正好可以由在這裏作爲見證的人跟你好好講一講,令兄魯道南此刻人在何處?”
魯延綿道:“我兄長在什麽地方,難道我一定會知道麽?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汪幫主還沒有告訴在下,你們是和緣故,擅自闖入我兄弟的私宅?”
看到魯延綿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人群中有人罵道:“他奶奶的,魯道南這個僞君子囚禁殺害了數十人,你這個做他兄弟的,還在這裏裝什麽腔作什麽勢?”
聽到這句話,魯延綿眼睛一翻,一股寒芒向聲音發出之處看去,見到魯延綿的眼神,汪九成和朱雀兩人同時感到一震,魯延綿的武功看來更超前任掌門闵道子,真力竟如此精純!
魯延綿哈哈大笑一震,笑聲中并無一絲笑意,接着故作坦然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兄長人稱湘西君子,那是武林中人盡皆知,你們竟然如此誣賴于他,不知道你們是何居心?”
汪九成聽他斷然否認,這倒也在他意料之中,既然魯延綿來到澧州自然會爲了幫他兄長魯道南處理此事,看看有沒有可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不過魯道南沒有跟來,就顯然說明他本人心虛,暫時不敢現身,汪九成淡淡地說道:“閣下連具體的證據都沒有看過,就替令兄否認,是否太過倉促了呢?還有,不知道你魯延綿即将在七月十五正是行接掌崆峒掌門之禮,在這關鍵時刻,怎麽還有閑情逸緻來澧州呢?”
魯延綿見汪九成不受他激,心中暗感不妙,他說道:“我們崆峒派弟子遍布天下,前兩日我聽聞我這位兄長大門緊鎖,不知所蹤,我們兄弟情深,我前來看看他是否出了什麽意外,是否被人害了,所以率領弟子前來查探,似乎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吧?”
這話就是公然撒謊了,因爲路金鍾在崆峒派見過魯道南,但魯延綿絕口不提此事,還矢口否認,顯然他是有備而來,準備保全魯道南的聲譽,擔心大刀小路路金鍾以及邪君邢典兩人都不能辦好這個差事,不惜親自帶人過來,想要毀滅證物,但他卻遲了一步,那想得到丐幫幫主汪九成會親臨澧州,他心中感到着急,但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
朱雀恨恨地說道:“江湖上身爲幫主掌門一職的,都是言出必踐,尊重事實的人,魯延綿,你說話還是要三思才好。”
魯延綿還沒有反駁,崆峒派中有一個人叫嚣道:“你是什麽東西?我們掌門和丐幫幫主說話,哪裏輪得到你來插嘴?”
汪九成歎道:“他不是什麽東西,他是一個人,而且有名有姓,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朱雀朱大俠,就連少林方丈以及武當掌門甚至峨嵋的師太們見到朱大俠,那都是畢恭畢敬,這樣的人還不配跟你們這位尚未行接掌掌門之禮的崆峒派弟子說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他提到的少林武當和峨嵋,論武林中的地位,那個不是在崆峒之上?他這麽說,自然是不将崆峒派放在眼裏了。
那人想不到這個站出來說話的人竟是朱雀,一時無言。
魯延綿幹咳一聲,對朱雀說道:“原來是朱大俠,我還是想問一句,朱大俠怎麽人在這裏,難道我兄長邀請了朱大俠前來做客麽?”
朱雀聽他試圖将話引到他們擅自闖入魯道南家中上,他直接了當地說道:“我的一位朋友看到令兄在夜間用一隻麻皮口袋裝了一個人回家,他感到非常奇怪,便跟蹤而來,想不到令兄用麻袋擄來的人竟然是一名黃花閨女,更令人不齒的是,令兄竟然将這位黃花閨女囚禁于地窖的鐵籠子裏,逼迫她聽從令兄的禽獸之欲,事情重大,我們不敢擅自認定此事的真僞,因此遍邀各路江湖好漢,前來求證令兄的清白,隻可惜我們得出的結論恰好相反,他不僅囚禁了那名少女,而且在過去十多年裏,一共囚禁殺害了二十多名女子。”
在朱雀說話的時候,魯延綿臉色數變,不過他依舊顯示出很深的涵養,并沒有打斷朱雀的話,等朱雀說完,他冷笑道:“這真是笑話奇談了,我兄長魯道南就算再不好,他也是湘西君子,甚至可以說是中原武林中難得一見的謙謙君子,我不知道你們爲了什麽,竟然如此污蔑于他,往他頭上扣屎盆子,隻不過天下人心自有公道,有些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損害我兄長的聲譽,恐怕隻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聽到魯延綿如此狡辯,很多武林人士鼓噪起來,有的脾氣不好的已經開口大罵:“去你奶奶的,你們兩兄弟真是蛇鼠一窩,這些屍體就在你兄長的院子裏,你兄長家中挖出這麽多地窖,地窖中埋了這麽多死人,你還在這睜着眼睛說瞎話,我看你們兄弟兩人都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有的人罵道:“事實俱在,你就算巧舌如簧,難道能抹去事實麽?狗東西,睜開你的狗眼來看看!”
有的人則罵道:“你看他們兄弟兩人,都是一路貨色,道貌岸然,禽獸不如,卻裝得一副無辜的樣兒,不去戲班子唱戲可真是屈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