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冷冷地道:“你這種打草驚蛇的笨法子,要在咱們人多時才有用,咱們隻有三人,就算将馬驅走了,他們也能沒人帶上一包裹财物翻山越嶺而去,又有什麽用了?”
伏纓道:“我說讓那支千人隊來你不讓,現在又嫌人少了,你讓我怎麽做?”
慕容寒山歎道:“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咱們完全沒有必要将馬驅趕走,咱們隻要無聲無息地宰了那群人,然後來一招驅馬入谷,混亂中雪隐門那些人哪有時間去分配财物帶走呢?”
伏纓想了想,也感覺此計行得通,他說道:“最好能效仿當年田單的火牛軍,說不定更能見奇效。”
朱雀道:“火牛軍那是一整支齊軍才擺放整齊,然後又一同點的火,咱們隻有三個人,想要點燃兩百多匹馬而不引起警覺,那簡直是吃人說夢。”
伏纓覺得朱雀所言大有道理,隻得放棄了這個很有趣的想法,心中若有憾焉。
三人說幹就幹,看守馬匹的不過五名雪隐門的弟子,慕容寒山和朱雀兩人通過高明的輕功從樹上來到這些人的頭頂,伏纓則負責投石問路,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朱雀和慕容寒山趁機從樹上跳下,在兩人落地的同時,無人全都魂歸極樂。
殺死這五名雪隐門的弟子并不難,難得的是如何在殺死他們的時候不讓他們呼叫出聲,從而打草驚蛇,好在三人都是中原武林中的頂級高手,通過相互配合,将這幾名看守馬匹的刺客悄無聲息地宰了。
伏纓正準備實施大計,結果發現這些馬全都被拴在樹上,想要将馬趕緊谷中,隻能将馬缰一一削斷。
二百多匹馬可不是輕巧的活,更何況三人還怕驚動谷中之人,沒有辦法,三人隻能冒險行事,三人三把劍,不斷削斷馬缰繩,很快他們便将一百多匹馬的缰繩都削斷,正準備将剩下的馬匹也恢複自由時,谷中有十多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外面走來。
事情緊急,剩下的幾十匹馬三人也顧不得了,反正這些馬兒也已經足夠,三人退後,不斷出劍刺入馬股,馬兒受驚吃痛之下,自然而然地向前沖去,峽谷很窄,最多容納三匹馬并行,一百多匹馬受驚後順着峽谷向内沖去,聲勢也頗爲驚人,更爲佳妙的是,那些原本走進峽谷想要出谷的十多人見到馬兒瘋了似的向谷内沖來,他們摸不清發生了什麽事情的驚愕之下,連連後退,給馬兒讓出了通道。
這麽一來,就給朱雀三人留下了更多釋放馬兒的時間,畢竟一百多匹馬全部沖進谷内還需要時間。
最終大部分的馬兒都沖進了峽谷,隻有較遠的幾匹馬三人來不及去割斷缰繩,但他們已經非常滿足了,三人跟着馬群向谷内沖去,很快通過了這道并沒有多長的峽谷。
峽谷内是一個環形的或者說是倒八字形的谷道,之所以說是谷道而不是山谷,是因爲在山谷中他們的面前聳立着一座沒有多高的山峰,山峰略微方正,之所以峰頂會閃耀金光,三人也是一看便知究竟,原來在山峰頂上是一片天然的水潭,朝陽灑在水潭上,反射出金光,山風吹過,水波蕩漾,便晃動了倒影,使得陽光飄忽閃爍。
谷中景色雖美,三人卻都無心賞玩,兩百多匹臀部受了傷的馬兒發瘋般沖進谷道,那可絕非鬧着玩的,谷中兩百多人見到瘋馬,驚慌失措,有的雪隐門的弟子見到了馬兒,想要迎上去控制住它們,奈何受了傷的馬誰都不認,竟将企圖牽住他們的人踢傷了不少,這麽一來,其他雪隐門的弟子隻得尋地躲避。
至于眼前這座閃耀着金光的山峰是否金奁峰,藏寶地是否在面前這座山峰中,他們一時來不及去查探,他們要做的,首先就是要化身殺人惡魔,最好能将這些雪隐門的弟子驅散,讓他們一時半會不敢過來。
别說這兩百多名雪隐門的弟子惶惑不知所措,就算他們平靜下來,又豈是慕容寒山等人的對手?
三人挾着群馬在谷道中橫沖亂撞之際,逢人便殺,很快,谷道中便留下滿地雪隐門的屍首。
混亂之中,一聲“找死!”的清脆之聲從眼前的山峰下傳來,慕容寒山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托雅的聲音,隻見她帶着十多名年紀頗長的老者正想三人這邊沖來,隻不過礙于瘋馬的阻隔,一時沖不到他們身邊而已。
慕容寒山哈哈大笑,故意繞開他們,對雪隐門的弟子下手,他劍無虛發,每出一劍,就有一人倒下,竟沒有一個人能擋上一招半式。
朱雀和伏纓明白慕容寒山的含義,托雅所帶領的那十多名老者,定是雪隐門内的高手,償若讓他們纏住自己,等其他雪隐門的弟子恢複冷靜後,他們就要陷入纏鬥,所以慕容寒山故意繞開他們,先向其他弟子下手。
原本就被馬群沖擊得四散分開的雪隐門弟子,因爲三人的襲擊,更是難以彙聚道一起,這個山谷不大,隻有他們進來的峽谷和對面的某一個出口,馬兒就是從他們進來的峽谷沖進來的,因此這些馬兒一時也不敢原路返回,而沖到另一個谷口的馬兒似乎也因爲谷口狹窄,許多馬兒擁擠在一起,并沒有跑掉多少,剩下的馬兒在谷中來回奔逃,撞倒并踩傷的雪隐門弟子也不少。
托雅認出三人的身份,怒極之下,帶着十多名門中高手緊緊追在三人身後,試圖将三人留下碎屍萬段。
隻可惜三人俱是輕功獨步之輩,哪怕出手的同時,他們也不忘躲過托雅等人的追擊,再加上馬群在中間橫加搗亂,托雅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三人進行屠戮。
不少雪隐門的人漸漸看清三人出手之狠辣無情,他們決計無法抵擋,因此有超過一半的人起了逃走之心。
托雅看出門人的打算,她大聲呼喝,讓衆人聚在一起,不要慌亂,并讓面對慕容寒山等人的弟子精力阻攔他們!
剛開始這些人迫于門主之威,不敢公然躲避,有三四個人留在一起的,咬着牙想要将三人擋上一擋,好讓托雅等人自後追上。
奈何在以慕容寒山的小樓劍爲首的襲擊下,企圖阻擋他們的人起不到絲毫作用,慕容寒山劍下視阻攔他的人于無物,無論是誰,竟不能讓他的腳步有絲毫停頓。
朱雀和伏纓兩人想起這些人對中土武林帶來的災禍,尤其是對丐幫的刺殺,心中湧起滔天仇恨,下手也是好不容情,陵光劍和流螢劍劍光如雪,劍下滴血,兩人在慕容寒山前沖的後方,處理兩旁慕容寒山一時劍出不到地方的雪隐門人,三人就像一支射向雪隐門最恐懼最深處的利箭,一往無前地前沖。
倒在三人劍下,不斷有雪隐門弟子倒下,剩下的人見三人沖來,魂飛魄散下,哪裏還顧得上門主的呼喚,紛紛扭頭向兩旁的山腰上爬去,兩旁的山坡比較陡峭,爬得急的人還有幾人不小心從高處摔落,摔斷了腿腳卻又一時不死,哀嚎聲響徹山谷,再加上馬群的嘶鳴,其他雪隐門弟子臨死前的慘呼,以及活着的人的驚叫,夾雜這托雅的喊話,山谷中的聲音紛亂不堪,對雪隐門的人來說,這裏簡直就是修羅戰場!
慕容寒山感到眼前的雪隐門的弟子越來越少,他在施展輕功在馬群間穿梭的同時,忍不住擡頭向上看去,隻見不少雪隐門的弟子翻山越嶺而逃,逃走者約麽五六十人,這些人任憑托雅的呼喚,他們也是頭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畢竟比起門主的責罰來說,慕容寒山所帶來的是即刻的死亡,他們哪裏還顧得上這許多。
害人者人恒害之,殺人者人恒殺之,也許這就是雪隐門弟子最後的宿命。
逃走的人當然也都不敢再返回,他們該怎麽面對自己對門主的背叛,怎麽解釋自己被吓壞了,因此不敢拒敵,而扔下門主獨自逃生呢?
這就是朱雀他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不知不覺間,兩百多名雪隐門的人被他們三人宰了一半,逃走了五六十人,被馬兒踩死踩傷加上逃走時摔傷的三四十人,谷還剩下四五十人,這些人中還有的人在企圖攀過山峰逃走。
慕容寒山見狀,也不再躲避托雅的追擊,而是忽然停下并回過頭來。
托雅原本氣勢洶洶,想要留住慕容寒山,然後聚攏門人對三人進行圍攻。
可是到了此刻,大部分的雪隐門門下都被殺得七零八落,她也被慕容寒山等人無情的屠戮、殘忍的出手而感到膽寒。
托雅一伸手,身後的十多名老者都跟着停下。
對面,朱雀和伏纓也跟着慕容寒山停下。
托雅用漢語問道:“你不是說我們再去中原才對付我們麽?爲何這麽快就忘了自己所說的話?”
慕容寒山甩了甩小樓劍上的血,仿佛剛剛做過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冷冷地說道:“門主恐怕有些健忘,我說得是,再讓我見到你們或者你們再去中原,我就饒不了你們,對你們來說,不幸的是,咱們恰好在這裏遇到了而已。”
托雅憤恨交集,山谷中的馬兒逐漸從谷道後面的谷口跑了出去,剩下在谷中的馬兒已經不多了,其餘沒有受傷的雪隐門弟子逐漸向托雅身後圍攏,托雅仗着身後四五十人,企圖和慕容寒山等人拼了,她舉劍喊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給我……”
朱雀忽然打斷她的話道:“慢着!”
托雅不知道他想說什麽,愕然住了口。
朱雀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想繼續厮殺下去了,因爲結果必定是你們死在我們的劍下,這樣吧,與其胡亂厮殺一氣,不如咱們來打個賭,你們剩下的人中,若有誰能擋住我這位朋友三劍,我們立刻自刎爲你們死去的人贖命,若是沒有人能擋住他三劍的,你們就此離去,我們饒過你們不殺,怎樣?”
慕容寒山聽到朱雀這麽說時,就明白朱雀的意思了。
這叫做攻心爲上,假如這些人不敢和慕容寒山比試,那麽也就相當于他們承認他們人中沒有一人是慕容寒山的三招之敵,那麽任憑他們如何拼命,最終自然都是斃命如此,他們每人都能想到這點,士氣不免立刻沮喪起來,再動手時也沒有了氣勢如虹的哀兵士氣。
若是有人敢上來和慕容寒山比試,朱雀和伏纓兩人也可以趁機回回内力,他不相信這些人中有人能在慕容寒山劍下走過三招,所以無論這些人做出什麽選擇,他們也都絕不會吃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