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笑道:“這是好事,是你内力又有了進步,真是異數。”接着他跟劉蘇兒講了關于内力到此地步的必然經曆,隻是他也想不通劉蘇兒爲何在療傷期間,内力還能有如此精進。
劉蘇兒想了想,然後說道:“自從那晚在全真教對陣他們七星北鬥陣後,我一直感到内力衰竭,爲了汪大哥的内傷,我又将剩下的内力給汪大哥體内注入一些,然後背着汪大哥來到這裏,此後每日用内力幫汪大哥療傷,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個茶杯,茶杯中的茶水喝完,然後再倒入,再喝完,再倒入,不知怎的,茶杯好像越來越大了。”
汪九成說道:“你這個比喻怕是不大貼切,當以深井來形容,每當你把警鍾的井水打光,很快井中便又自動湧入不少水,用的越多,井水補充得越快,到得後來,不再大睡,而井水卻源源不斷地注入,終于從井口噴薄而出,這就是你爲何嘯叫的原因,看來你的傷勢不僅大好,而且功力更勝從前。”
劉蘇兒點了點頭:“我的确有這種感覺,不但身子感到更加輕盈,而且眼中似乎有一道光,原本瞧這洞穴黑漆漆的,現在看來卻明亮了許多。”
說到這裏,劉蘇兒提着紫竹棒,來到洞穴一處平坦之地,他揮舞這紫竹棒,使開蓮花棍法,果然,功力大增并非他的錯覺,而是真的功力增加,原本一招蓮花棍法中的雨打荷花,他能縱躍一丈六七尺的高度,現在能夠輕輕松松地躍上兩丈高,且毫不費力,原本一招小荷露角,紫竹棒能挽出七八個棍花,如今卻能挽出十七八個棍花出來,劉蘇兒盡興使了一套蓮花棍法,然後收棍站在當地,汪九成幾乎看得呆了,這套棍法雖然是他交給劉蘇兒的,但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套棍法竟能練到這種地步。
劉蘇兒說道:“償若再遇到甄始一,我也有信心将他擊敗,隻不過若是七星北鬥陣,恐怕還是不行。”
汪九成從沉思感慨中回過神來,聞言笑道:“你就是功力再增一倍,也不是七星北鬥陣的對手,那畢竟是陣法,不是一個人之力能夠破解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被他們圍住,在他們組成陣法之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來不及組陣,又或者見到他們的陣法,你立刻腳底抹油,逃之夭夭,以你如今的功力,全力展開輕功,恐怕能夠追上你的人不多了。”
劉蘇兒點了點頭,這才将那晚是康長恨救了他們一事說了出來。
康長恨曾殺了丐幫的副堂主陶敬神,丐幫弟子無不想着殺他報仇,就連汪九成也要準備拿他祭奠陶敬神的在天之靈,哪知他改過自新在前,相救兩人性命在後,一時心頭百感交集。
劉蘇兒說道:“汪幫主也說過,壞書生已經死了,活着的可算是好人康長恨,既然是好人康長恨,又對咱們有救命之恩,他在全真教下落如何,我勢必得要去看看。”
汪九成乃是恩怨分明之人,他斷然道:“不錯,不過你爲何還不前去?這麽多天,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恐怕都已經遲了。”
劉蘇兒解釋道:“淨禅師太也是這般說,不過她不讓我去是因爲當時我傷勢未愈,而且……總之,我現在就要去了,汪大哥留在這裏好好養傷,如康長恨隻是被他們捉住囚禁,我便想辦法将他救出來便是。”
汪九成知道他未說完的話,自然是要留下來爲自己療傷,他甯可性命不要,也不想欠康長恨的人情,隻是人情已經欠下,隻能想辦法償還,他叮囑道:“你也要小心些,甄始一此人的厲害絕不僅僅在他的武功,見到情況不妙,便緊急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此君既然和宮小青兩情相悅,咱們若有機會,便讓兩人見上一面,若能言歸于好,咱們便算是還了他的人情,陶敬神的賬,便不跟他計較了。”
劉蘇兒點了點頭,辭别了汪九成,向石穴上面走去。
淨禅師太聽說他要去,也不再阻攔,她也聽到了劉蘇兒從地底傳來的隐隐嘯叫,知他此時功力大增,雖不是全真教這許多弟子的對手,但遇到危險,逃走還是不成文問題的,不過她還是說道:“你就算要去全真教打探,這光天化日下如何行事?總要等到天黑下來才好行事。”
劉蘇兒這才知道外面是白天,他在洞中不知時辰,這次出來,陽光格外刺眼,這麽多日子來,當日大雪在風吹日曬下,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不過恒山的冬季,積雪消融後,也無春秋之景,到處一片蕭索之意。
問起宮小青的下落,淨禅師太說道:“自從她留書離開這裏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想來她是爲了躲避康長恨,可是康長恨這麽癡情,怕是不會這麽輕易放棄。”
劉蘇兒歎了口氣,心道康長恨如何,還要他能在全真教手下生還才行,他和宮小青兩人的坎坷遭遇,令人唏噓。
淨禅師太讓劉蘇兒飽餐一頓,又休息了半日,終于等到天黑,劉蘇兒換上庵中給他準備好的一身黑衣,背上紫竹棒,這便抹黑前去全真教。
劉蘇兒和汪九成曾兩次進入全真教查探,隻不過那兩次都是大雪覆蓋,看不清道觀真容,如今雖在夜晚,但月光皎潔,還是能看出全真教的宏偉,殿宇重重,全都是琉璃瓦做頂,除了老君殿,還有重陽宮,大王殿,老子殿等幾處較大的殿宇,和無數尊奉曆代全真祖師的小殿宇,以及觀中道人寝食之所,房屋之多,不亞于少林寺的規模。
道觀分爲七重,每一重都堪堪比得上清淨庵的大小,全真教創教近五百年,五百年累積,已是不可輕辱的一股勢力,除了恒山全真根本外,中原還有幾處全真教的分支,以甄始一所言,全真弟子遍布天下,足有數千名之多,絕非虛言。
劉蘇兒來到道觀一處圍牆外,仔細傾聽裏面的動靜,尋到無人處,這才翻牆而過。
有了上次劉蘇兒和汪九成夜闖全真教的經曆,全真弟子對道觀的守禦進行了加強,夜間巡邏之人也多了起來,劉蘇兒不知從何處尋找,想起他對這道觀最爲熟悉的還是客院,不妨先去探探那些女真人走了沒有。
一路躲躲閃閃地來到客院圍牆外,還沒有進去,就聽到立面傳來打鬥聲,劉蘇兒心道,難道出了自己,還有其他人在這裏探聽全真教的隐秘?若說是康長恨自那晚一直打到現在,那更是離奇了,此時距離他們夜探全真教至少過了十日,自然不可能是康長恨了。
劉蘇兒悄悄地爬上院牆旁的一棵大樹,然後探頭向院内窺探,這一看之下,方知自己誤會了,哪裏是什麽人和全真教弟子打架?不過是幾名輩分較低的全真弟子在和女真人進行切磋罷了,原來女真人還沒有離去。
女真人和全真教弟子打鬥的并不高明,并沒有什麽看頭,而且也打聽不出當日康長恨的結果,劉蘇兒從樹上悄悄地溜了下來,在全真教中其他地方繼續尋找,時不時會有四名全真弟子巡邏而過,劉蘇兒便藏身在黑暗中,以他此時的功力,自然能夠做到精力内斂,毫無聲息的地步。
來到全真教道觀一處偏僻之所,一名全真教的弟子出來便溺,劉蘇兒心道機會來了,他來到這名弟子附近,等他便溺結束,正在提褲子的時候,自己悄無聲息地将他一掌打暈,然後背着他離開了道觀。
在離全真道觀不遠處的一處大石之後,劉蘇兒先将臉蒙上,然後将這名弟子喚醒,這名全真弟子迷迷糊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劉蘇兒說道:“你被我捉住,我有幾句話要問你,回答得對我就放你,回答錯了,你的道行隻好到陰曹地府去接着修煉了。”
這名全真弟子見到劉蘇兒蒙着臉,先是啊地驚呼一聲,接着問道:“你……你是誰?啊,我知道了,你是那晚偷窺我們全真教的人!”
劉蘇兒點頭承認:“不錯,你眼力倒好,那晚就是老子過來查探你們做的好事,什麽偷窺?說得這般難聽,我問你,那晚後來過來的黑衣人去了哪裏?”
這名全真教的弟子還想硬着骨頭不說,隻冷笑一聲以對,劉蘇兒拿起他的一隻手放在一旁,随手點了他的啞穴,然後拿起一塊石頭,毫不猶豫地敲斷了他的一根手指,這名本想表現自己硬氣的全真弟子叫也叫不出,痛得嗬嗬兩聲,然後昏迷了過去。
等劉蘇兒再将他喊醒後,這名全真教的弟子不再隐瞞,爲了其他手指的安危,隻得将那晚後來的事情告訴了他。
黑衣人雖然被北鬥七星陣給圍住,但是此人毒針厲害,所以并不能對他形成合圍,被他沖開了一道血路,全真教的弟子怕他毒針厲害,隻是遠遠地将他圍住,唯有甄始一和一幫全真教的高手才不懼他的毒針,向他猛攻。
康長恨邊打邊逃,竟被他沖出了全真教,但全真教的高手緊追不舍,一直将康長恨迫到一處懸崖邊,由甄始一親自出掌,所使的自然是他的絕技重陽碧空掌,将康長恨打落懸崖。
全真教的弟子都知道,這處懸崖下并沒有河流,掉落到懸崖下,隻有死路一條,當晚星月無光,他們也沒有下去查探,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康長恨再無生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