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就連付蹈海也不敢再多說,大将軍既然和朱雀比試過,而有了這個結論,他們不得不信服,誰要是再敢妄言,恐怕大将軍就會讓誰跟朱雀比試一場,到時候自取其辱且不說,還會淪爲連降兩級的千戶,那就得不償失了。
朱雀剛想謙遜兩家,殷濤已經接過話茬:“大将軍既然這麽說,我們自然心服口服,我想,既然我們都服氣了,其他人也沒有敢不服氣的,大家說對不對?”
付蹈海聽到殷濤這麽駁斥自己,氣得臉上陣紅陣白,但連他在内也不得不跟着衆人連連點頭。
大将軍神情變得舒展開來,看來對于這些人,對自己的威嚴還是不敢輕易冒犯的,他滿意地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我便開始分配朱雀的工作。”
身爲将軍也是要工作的,這點讓朱雀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将軍的任務和其他勞作的人不同,他要負責的是平日求活島上衆人之間的紛争,這個工作本來由孫潮和李崖兩人負責,可是随着島上的人口增多,兩人的負擔已經變重,便由朱雀分擔一些,除此以外,他在每個月都可以帶着負責出海的人出海一次,至于出海去做什麽,大将軍暫時沒說。
現在朱雀的身份就如同一個剖析紛争的官老爺,這個任務讓朱雀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象不到,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幾百人之間還會有什麽紛争。
大将軍說完以後,問朱雀:“你對這個工作感到滿意麽?”
朱雀隻能點頭:“很滿意,簡直滿意極了。”
大将軍說道:“那好,事情就這麽說了,你們回去吧,朱雀和孫潮留下。”
大将軍留下兩人,并非爲了别的事,而是讓孫潮帶着朱雀熟悉一下如何解決島上的紛争問題,好讓朱雀在有起事來,不至于手忙腳亂。
孫潮對朱雀說道:“從明天開始,你跟着我三日,就能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
朱雀道了謝,兩人向大将軍辭别。
回到住所,朱雀将今日之事告訴了伊雪,伊雪說道:“恭喜你成了縣太爺了,還會斷案了。”
朱雀說道:“你就别挖苦我了,你以爲我想做?就怕我拒絕了這個工作,大将軍再安排别的讓我更加爲難的,其實幫人解決紛争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我以前聽人談起過什麽寡婦偷人案,鄰居割牛舌案等,感到非常有趣,沒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能幫别人斷案了,有趣,有趣。”
伊雪愕然:“你說的什麽鄰居割牛舌案,我也聽說過,不過什麽事寡婦偷人案?”
朱雀說道:“這不是什麽好故事,你還是别聽了吧,沒得污了耳朵。”
伊雪知趣地不再準問。
到了傍晚,朱雀對伊雪說道:“咱們叨擾了吳浪幾頓飯,現在咱們也能開火做飯了,何不回請他一次?”
伊雪也覺得應該的,她說道:“你去請他過來吃晚飯吧,我在家多做兩個菜,對了,讓吳浪将他媳婦葉拂雲也帶過來。”
朱雀點了點頭,出門而去。
來到吳浪家,吳浪有事出去了,隻有葉拂雲在,朱雀告訴了她晚上到他家吃飯的事,葉拂雲相拒再三,朱雀說道:“家中飯都做上了,你們不來我就将飯菜端到你們家吃。”
葉拂雲見他其意甚誠,隻得答應下來:“好吧,等吳浪回來,我去跟他說。”
回家的途中又下起了雨,朱雀打開傘,走到那條畢竟之地,大榕樹下的時候,殷濤喊住了他。
朱雀問道:“什麽事?”心道他難道不服大将軍說的,自己武功比他高,所以想找自己的麻煩?
殷濤果然說道:“雖然大将軍認爲你武功比我高,可是我還是希望和你切磋切磋……你不要誤會,這次不是有目的比試,而是我想看看閣下高明之處,能不能讓我借鑒借鑒,你知道,這島上的競争十分激烈,我若是不能再做突破,說不定将軍一位會朝不保夕。”
朱雀對他沒有一點好感,他淡淡地說道:“有機會再說吧,還有别的事麽?沒有的話我走了。”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回絕,說得十分含糊,顯然是不怎麽給他面子。
殷濤說道:“想來你還是不明白我這個人,以後相處久了,你就知道,和我作對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朱雀冷冷地說道:“是麽?你這句話我可以看成是威脅麽?以後相處久了,我想你也會明白和我作對,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殷濤打了個哈哈:“咱們走着瞧吧。”
平時的雨大多下一段時間便停了,今日的雨卻下到了天黑,伊雪做了六個菜,胡桃兒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熱騰騰的飯菜,想吃卻被伊雪告知要等客人過來才能開始吃,隻能幹咽口水了。
飯菜有些冷了,就在朱雀以爲吳浪夫婦二人不會過來時,兩人冒着雨打着傘前來。
進了屋子,吳浪歉然道:“今天有事耽擱,所以來得晚了,真是抱歉。”
朱雀說道:“隻要來了就行,趕緊坐下來吃吧,伊雪,你去講這兩樣菜端去熱熱。”
坐下來後,朱雀對胡桃兒說道:“你先吃吧,我們大人喝酒。”他端起酒壇子給吳浪倒了杯蜈蚣藥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問起葉拂雲,葉拂雲搖頭表示不喝,朱雀便放下了酒壇子,他最近也喝慣了這種酒,不再覺得有多惡心,隻是倒酒的時候,依然小心翼翼地不将蜈蚣倒出來。
朱雀問道:“什麽事讓你回來這麽晚?”
吳浪說道:“你可知道咱們島的東北方向還有一座島?”
朱雀點頭表示知道:“這個島離咱們求活島可遠着呐,你去了那裏?”
吳浪說道:“爲了防止那座島上有人發現我們在這裏生活,我們一直密切監視那座島,卻不敢輕易去查探,怕反而一次暴露了我們自己,今天下午,我們看到有船去了那邊,我的任務就是負責處理島外的威脅,我帶了十幾名千戶在島的東北角埋伏下來,怕那條船若是來到咱們這裏,咱們也好能提前有個防備。”
朱雀問道:“後來呢?”
吳浪說道:“後來那條船開走了,方向并非求活島的方向。”
朱雀點了點頭,喝他碰了杯酒,然後說道:“既然那座島上有船往來,說明那座島上也很可能有人居住,咱們總是被動防守也不是長久之道,遲早要弄明白島上是什麽人,否則豈非整日提心吊膽地生活?”
吳浪說道:“未必,十多年來,我們隻看到過有船到那座島上去過三次,若非我們船小,我們也早就過去了。”
朱雀問道:“難道咱們的船連這個距離都過不去麽?”他心下的意思是,如果島上的船連那座島都到不了,更别提回到中土了。
吳浪說道:“若是海面平靜,當然能夠到達那裏,可是求活島和那座島之間的海水下面有暗流,大船能夠通過,小船過去非常危險,沒有什麽事,我們在這裏過得好好的,何必去冒險呢?你說的我們不是沒有考慮過,我們派人駕船向那邊去過數次,都無法通過海底的暗流,這幾年我們連嘗試都懶得嘗試了,就算冒險突破這股暗流到了那裏,可是回來還要冒一次險,不值得。”
朱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倒是我想多了,對了,我今日又遇到殷濤那家夥,這家夥又對我進行攔路挑釁。”
這是伊雪将熱好的飯菜端了上來,聞言關心地問道:“他怎麽挑釁你了?”
吳浪也同樣問道:“這家夥,他怎麽挑惹的你?他不怕大将軍怪罪他麽?”
朱雀将他要和自己切磋切磋一事說了出來,吳浪恨恨地說道:“朱雀,既然大将軍認爲你的武功勝過他,何不就此答應下來,約他在衆人面前比試一番,你借機殺了他,或者将他打殘,讓他從此不能再嚣張,他主動挑惹的你,别人包括大将軍在内都不會怪罪于你。”
朱雀苦笑道:“問題是我就算想要赢他,勝負也隻是在一線間,難以有如此效果,等我再練練武功,能到有把握時,就依你所說,趁機給他來一下。”
吳浪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嘛,來,喝酒,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