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看他的進步神速,感到十分滿意,說道:“行了,這套掌法的威力,你已經能夠發揮出六七成,加上你本身的内力爲根本,就算我沒有受傷,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唉時間緊迫,不然,我就将我的棒法一并傳授給你了。”
劉蘇兒說道:“這套掌法我還沒有練到極緻,不敢貪多。”
汪九成說道:“不錯,不過想要将這套掌法練到極緻,必須要從實戰中吸收經驗加以運用,償若明日敵人還沒有發現咱們,你就找伏纓陪你練練,我的這套蓮花棒法,等到了安全之地,也一并傳給你得了。”
劉蘇兒感激地說道:“汪幫主,你可說是我的第二個師父了。”
汪九成連忙說道:“你可千萬别這麽說,否則容易惹起少林和丐幫的不快。”
翌日,柳賀紅丸等人沒來,劉蘇兒纏着伏纓陪他練武,伏纓本來不願,汪九成在一旁勸說,加上黎一白在一旁慫恿,伏纓隻好陪他習練,燕七和雲霧雙俠等人閑來沒事,也都圍過來觀看,誰都不認爲劉蘇兒能打赢伏纓,大家談論的隻是劉蘇兒能和伏纓鬥上多少招不輸。
伏纓在兵器譜上排名第十,乃是因爲他的劍法,外加他流螢劍之鋒銳,而陪劉蘇兒練武,他又不能施辣手,剛開始有些小瞧了他,待和他鬥了三招後,伏纓哇哇大叫着縱躍到一旁,口中喊着:“不公平,實在不公平。”
汪九成笑着問道:“有什麽不公平的?你伏纓成名多年,和一個少年相鬥,還談什麽公平?”
伏纓紅着臉說道:“原來是你這叫花子在從中搗鬼,我說呢,今日怎的心血來潮,找上我來動手,原來你在暗中,嘿,早知如此,我就出劍了,否則我空手可接不了你那大名鼎鼎的狂風驟雨掌。”
衆人這才明白,原來汪九成将自己的看家武功教會了劉蘇兒,雲霧雙俠起哄:“恐怕紅纓公子就是出劍,也不是劉蘇兒的對手吧。”
伏纓看着黎一白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得得得,你們就在等着看我伏纓的狼狽樣子吧,我偏偏不讓你們如意。”
說完,他抽出了流螢劍,挺劍向劉蘇兒刺去。
劉蘇兒雖然是空着手,和這位名動天下的人物相鬥,可是一點也不氣餒,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閃身躲過劉蘇兒的劍,一掌向劉蘇兒拍去,兩人劍來掌往,不一會兒已經交換了十多招,兩人誰都沒有落在下風,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伏纓一直靠着他有名的輕身功夫和劍法配合,顯然十分忌憚劉蘇兒的出手,因此守勢多于攻勢。
可是伏纓畢竟和人比鬥經驗豐富,而劉蘇兒新學掌法,不免略略生疏,被伏纓一個虛招騙過他兩掌後,一劍刺向他的肩頭,眼看着這招劉蘇兒難以閃避,劉蘇兒手腕一翻,中指屈指彈出,正好彈在伏纓的劍身上,這一劍雖然去勢不減,但方向一偏,便刺不到劉蘇兒肩上,隻是從他肩旁掠過。
伏纓叫道:“好家夥,不知是用狂風驟雨掌,就連彈指神通也都用上了。”劉蘇兒心下暗暗好笑,這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一招,哪裏是什麽彈指神通,伏纓故意這樣叫,怕是萬一輸了,也有個台階下。旁邊的汪九成也看得暗中點頭,劉蘇兒能不拘泥于掌中的變化,知道随機應變,武功又有了一些進步。
伏纓說完話,他回劍轉身又是一劍刺出,這一劍不同于他先前的出劍,而是換了一套劍法,隻見他右手一抖,劍跟着分成兩個劍影,劍尖變幻莫測,不知要刺向哪裏,劉蘇兒看不明白他的劍勢,後退了一步,伏纓也趁機收劍,說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和你一個後輩,我用劍,你空手,就是打赢了也不好看。”
他說得好聽,又是在占了上風以後才住手,别人都看不出來他其實已經感到一些氣餒,都覺得他的想法很妥當,唯有黎一白說道:“說得好聽,依我看,再打下去就要丢人現眼了,不如見好就收。”
伏纓聽他揭破自己的心事,怒道:“老子武功如何,用不着你來瞎評價,你要是不服,咱倆來過過招?”
黎一白說道:“我不和敗軍之将動手。”
其實他的武功比不上伏纓,也是故意說得好聽而已,伏纓氣得牙癢癢,忍不住和他對罵,黎一白和他相處了這許多日子,知道伏纓隻是嘴上說得厲害,他本人還是很有原則的,隻要黎一白不先動手,伏纓也不會出手,兩人你諷刺我,我冷嘲你,兩人又鬥上了嘴。
汪九成也不去理他,他暗中問劉蘇兒:“你們打到第二十六招時,你償若不使驚濤拍岸,而是使出風吹雨打,早就擊中伏纓了,爲何沒有這麽做?”
劉蘇兒說道:“當衆打敗了他,讓他面子上不好看,而且比試都結束了,我是想和他多都一會,能夠多争取一些比鬥的經驗。”
汪九成誇贊他:“有你這份氣度,看來我傳你這套掌法沒有傳錯人,你記住,武功隻是一種手段,萬不可用來傷及無辜,若非迫不得已,不得至敵死命,在這點上,我和你們少林的宗旨是一樣的,況且,就算是大奸大惡之人,我們也沒有奪走他們生命的權力,不過,償若他們想要我們的命,那自然另說。”
吃過午飯,晌午過後,劉蘇兒又去找雲霧雙俠比試,兩人雙劍合璧,雖然劍法還不如伏纓,但是守禦之森嚴,更勝于伏纓,倒讓劉蘇兒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他們劍法中的空隙,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出手将二人擊敗,這次比試依然是不勝不敗的結局,但是劉蘇兒卻從中領悟了不少狂風驟雨掌要領。
等他再找燕七時,燕七拒絕了他,其實是他見過劉蘇兒的掌法後,自知不是對手,因此便免了。
劉蘇兒知道他的意思,便也沒有強求,他對于自己武功的進步感到十分興奮,一個人到山林裏去練習,在練習的時候,心下忍不住暗暗感激汪九成。
這天傍晚的時候,他們終于和柳賀紅丸的人相遇,四五個前來捕獵的人看到他們,知道不是對手,大喊一聲四散跑了回去。
衆人飽餐一頓,知道敵人很快就要到來,都在暗中做足了準備。
當夜敵人并沒有過來,不知打的什麽主意,劉蘇兒爲了保持體力,破例晚上沒有出去練功。
到了早上,他們剛剛吃過飯,柳賀紅丸就帶着人過來,此刻太陽從海中升起,驅走了東面的下弦月,新的一天來臨,對于汪九成等人來說,也是他們面臨生死的時刻到了。
對方一共來了二十二人,和黎一白估計的二十人左右相符,看來他們是傾巢而出,汪九成傷勢未愈,看着他們說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在這島上,還能遇到故人。”
柳賀紅丸看着散落在沙灘上的棺材,臉上浮現出笑意,想來他是以爲這些東西已經沉入大海,卻沒想到被這些人都給運到了島上,他沒有理會汪九成的冷嘲熱諷,而是旁若無人地來到棺材邊,推開棺材蓋,向裏一看,裏面的肉身舍利還在,他哈哈大笑:“真是多謝你們了,風暴中還能想着幫我把這些東西帶過來,有了這些東西,堪堪能夠抵得上我那艘船的損失。”
汪九成冷冷地看着他,說道:“這些東西不輸于你,有我們在此,絕不會讓你們把這些東西帶走。”
柳賀紅丸這才轉過身來,看着汪九成說道:“你是丐幫的汪幫主,以蓮花棒法和狂風驟雨掌聞名天下,我本來還忌憚你三分,可是如今看你臉色,當時失血過多的結果,你臉頰發青,應是内髒受傷,既然受了傷,我不知你還有什麽底氣來阻止我?我沒有先找你們的麻煩,你們都要求神做福了,嘿嘿。”
汪九成心中一凜,他本來沒将這東瀛人放在心上,哪知此人好高明的眼力,這份眼力自然是他武功高強的一種表現,他不得不對柳賀紅丸重新進行估計,若是他手下的人除了石門八怪以外,都是這種水準,那麽就算他身上無傷,也讨不了好。不過他也沒有感到頹喪,他說道:“閣下好眼力,不過,這裏不隻我一人在此,隻要有我們漢人在此,就不會允許你們這些倭寇橫行霸道胡作非爲!”
倭寇是對東瀛人的一種蔑稱,柳賀紅丸聞言冷笑了一聲,他指着黎一白說道:“想不到你又跟他們混在了一起,怎麽,他們出錢比我高麽?我可以再增加一些我的雇金。”
黎一白搖了搖頭:“盜亦有道,我和你的雇傭關系是相互的,你相雇我,我卻不想被你雇傭,另外我對于你們想搶走我們的國寶,我身爲漢人,也和他們抱着一樣的想法,那就是,隻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你們得逞。”
柳賀紅丸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他又對雲霧雙俠說道:“那你們二人,假裝投靠于我,看來也是不安好心的了?”
葛雲常說道:“到底是誰不安好心,你自己更清楚吧。”
柳賀紅丸看着伏纓和燕七兩人說道:“看你們二人現在的狀态,那化氣散的毒已經解了?”
伏纓說道:“不錯,老子不查中了你的詭計,此事可一不可再,今天我和你那是新賬舊賬一起算。”
柳賀紅丸眼光從劉蘇兒身上一掃而過,也許認爲他不過一名少年,所以并沒有過多注意,他對汪九成說道:“你們這些人,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來談個條件如何?”
汪九成說道:“我們跟你們沒有什麽好談的,你想打,咱們就打。”
柳賀紅丸終于忍不住怒道:“想死還不容易?我本想饒你們一命,現在看來,不殺了你們是不行了,對了,你們想怎麽死?”
汪九成說道:“看來你很自負,這樣吧,咱們都不是市井無懶,亂打一通也不像樣子,你們出五個人,我們出五個人,輸三場的,便聽勝三場的命令,這樣如何?”
柳賀紅丸獰笑道:“枉你身爲一幫幫主,想法卻像小孩子,我們人數是你們的三倍,自然是都要上了,嘿,你想用言語擠兌我?我可不是三歲小孩子。”
汪九成還在試圖激他:“怎麽,你怕了?人多就一定能赢麽?這樣吧,我們這邊有個小孩子,劉蘇兒,你過來,你們當中若是有誰能夠打得過他,我們直接束手就擒,大家省點力氣,你看怎麽樣?”
柳賀紅丸看着十多歲的劉蘇兒,心中也不信他有多大的能耐,想着中原人都講究信譽,若能如此是最好,隻不知汪九成這樣說,是不是在詐他們,還是有别的什麽陰謀,自己這邊占據着絕對的優勢,倒也不怕他們,他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
汪九成跟着說道:“驷馬難追,誰反悔誰是王八蛋,我先說好了,一個不成,你們可以再派第二個人出來,甚至你自己出手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