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纓說道:“知道慕容寒山和白重影比鬥,而白重影遇襲受傷的人,除了你、我、劉蘇兒和汪九成以外,還有紀重靈,以及幽靈山莊的人,幽靈山莊的人沒有四處宣揚的可能,你我和劉蘇兒以及汪九成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那麽透露出這個排行的隻有紀重靈了。難道幕後之人是她?”
朱雀搖了搖頭:“她的目的最多就是做到幽靈山莊的莊主爲止,至于放眼天下,對付這麽多門派的大手筆,絕非她能做得出來,而且她哪裏有這麽多的精力呢?她若是有這種手段,幽靈山莊的莊主早就成爲她的囊中之物了,何用躲躲藏藏,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争過白重影呢?”
伏纓說道:“你把我說得糊塗了,若不是是她,那麽是誰将這些事傳揚出去的?”
朱雀說道:“說不定她和這兵器譜排行榜的幕後之人聯起手來,利益交關之下,結成一種同盟也說不定,你别忘了,紀重靈也吸收了玄玉石中的内力,武功可不低,而奇怪的是,以他勝過汪九成的武功,排行榜上竟然沒有她的名字,可見她絕對是脫不了幹系,所以才做賊心虛地沒有進入排行榜。”
伏纓打了個哈欠:“都是推測,也說不定是幽靈山莊裏的人透露出來的,也說不定紀重靈是因爲名聲不響,所以沒有排進兵器譜,誰知道呢?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這幕後的黑手,爲認爲混一幫絕對脫不了幹系,隻是想不通如果真是他們,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朱雀問道:“爲何你會有這種想法?”
伏纓說道:“排行榜上沒有混一幫的人,這本身就夠奇怪的了,别的不說,就單說那個一指神丐郭百結,就不可能排不上字号,何況還有個冷月婆婆據說也加入了混一幫,但兵器譜上的排名裏也沒有她,你說奇怪不奇怪?”
朱雀說道:“确實奇怪,值得懷疑,這一年來沒有聽到皇後亡故的消息吧,說明朱二已經用帶回去的玄玉石将她體内的不管是病還是毒,都給治好了,也說明在和華妃的争鬥中,即使他沒有占到上風,但隻要皇後一天活着,就不能說他們落在下風,而朱二要确保母後的安危,隻能待在宮裏陪着皇後,又怎會再有精力去指揮混一幫的人做這種事呢?”
伏纓說道:“指揮别人做事,也不用自己動手,償若他和紀重靈勾搭在一起,這些人都不是紀重靈的對手,再加上冷月婆婆和郭百結等人,他們下手殺死這些人,也沒有什麽不肯能,至于以他的目的,沒有必要這樣做,誰知道呢?你又非朱二,怎知他是怎麽想的?不管是不是他幹的,他現在總是身有嫌疑。”
朱雀說道:“不錯,這件事确實又古怪,又充滿了神秘之感,吸引了我的主意,對了你和燕七來找我,目的是什麽呢?”
伏纓看了伊雪一眼,說道:“來看看朋友,哪有什麽目的?”
朱雀知道他們希望自己也能陪着他們一起去調查這件事,他心中也非常想去,可是礙于伊雪不喜歡他再去做這些江湖之事,他内心争鬥了半天,最後還是說道:“既然隻是來看看我,那我可多謝了,對了,此事我雖然不能陪你們一起去調查,可是有劉蘇兒小兄弟在着,你們調查的事情又都是同一件事,不妨一起去。”
伏纓雖然猜到朱雀不能陪他一起出去的結果,還是感到非常遺憾,可是他不敢在伊雪面前表現出來,隻是對劉蘇兒說道:“你這個榜上無名的小子,除了身負千年山漿的内力外,你還有什麽本事?”
劉蘇兒說道:“在伏纓大俠面前,哪有我劉蘇兒的分,不過若是在調查中,有人膽敢來擄伏大俠的虎須,我倒可以幫你打發。”
伏纓對燕七說道:“我雖然沒有幫你請得朱雀幫忙,可是這小子也不錯,你去試試他的武功,看看是不是有資格和咱們走在一起?”
燕七看着隻有十五六歲的劉蘇兒說道:“伏兄說笑了……”
伏纓說道:“誰跟你開玩笑,你去和這小子比劃比劃,如果你赢了他,咱們便和他各走各路,自己查自己的,如果你輸了,咱們就帶上他,不至于讓他成爲咱們的累贅,說不定還能幫咱們出手,省下些力氣。”
燕七說道:“既然如此,劉小兄,那就得罪了,咱們比劃比劃。”
他号稱笛劍雙絕,劍法當然非常高明,可是他對付劉蘇兒時,用的卻不是劍,而是他的玉笛,說明他根本沒有将劉蘇兒放在心上。他不知劉蘇兒的經曆,今次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看他年紀輕輕,就算打娘胎裏開始練武,練得又都是武林絕學,可是時日即短,則内力也必不深厚,不可能是他燕七的對手。
兩人來到院中空地,劉蘇兒見他以玉笛做武器,知道他是看自己年少,沒将自己放在心上,他尚且沒有想明白伏纓讓他和燕七相鬥的目的,隻覺得自己必須要好好表現,打赢了燕七才能跟着他倆一起去調查自己師兄慧性的死因。
有了這二人的陪同,總比江湖經驗淺薄的自己更容易調查出結果來。
因爲劉蘇兒也不客氣,抽出劍來,擺了個姿勢,燕七自重身份,當然不會搶先出手,劉蘇兒見他榮讓,也不客氣,劍尖在身子左側劃了一個弧線,然後折而向前,向燕七刺去。燕七手執玉笛,當做一柄劍,可是卻不和劉蘇兒的劍相交,以防損毀玉笛,玉笛圍着劉蘇兒的劍身轉了個圈子,讓劉蘇兒看不出他要從哪個方向出劍,隻覺自己上身的幾個穴道都在他玉笛的籠罩之下,隻好變招,劍身一抖,已幻化出數柄劍影,擋在這幾個要穴之前,同時暗含反擊之意。
燕七沒想到他變招如此迅捷,也跟着變招,兩人你來我往,很快各自使出了十多招,兩人互有攻守,隻是燕七顧忌玉笛,所以這十幾招都因玉笛不敢和劉蘇兒手中之劍相交,而錯過了一些可以趁勢出手的精妙招數,十多招下來,燕七心下暗暗叫苦,怎想得到這名少年的劍法如此嚴謹呢?
若說劉蘇兒的劍法有多高明,倒也不見得,但通過一年多在少林寺跟着渡劫學武,将空正教給他的功夫中,其中的破綻和不足給都糾正過來,因此,他的出手,全是少林寺的正宗武功,而他所學最多的還是拳腳功夫,劍法隻是一些尋常的少林劍法,可是劍上附着了他渾厚的内力,使得普通的劍法變得威力無窮。
終于,燕七一招不慎,被劉蘇兒一劍削在玉笛一段,玉笛被削斷了一點,這根玉笛是燕七随身攜帶之物,乃是用上好的和田玉精心雕刻而成,十分珍愛,哪知竟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給損毀,他忍不住怒氣沖塞心頭,口中說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劉蘇兒後退一步,說道:“竟然削壞了前輩的樂器,實在抱歉。說完不知這樣算不算自己勝了,他扭頭看着伏纓,伏纓卻面無表情,一聲不出。劉蘇兒知道這個比試還沒有結束。”
果然,燕七丢掉玉笛,從背後緩緩抽出一柄細長的劍,說道:“你也不用抱歉,是我低估了你罷了,來吧,咱們繼續比試。”
劉蘇兒點了點頭,使出一招達摩劍法,沖了上去。
這次燕七再無顧忌,劍法的精妙之處逐漸發揮出來,他手中的劍有個名目,叫做風月劍,此風月并非帶有引申之意的風月,而是取自杜甫的詩句《吹笛》中:吹笛秋山風月清,誰家巧作斷腸聲。此中風月,就是風和月。本來他和人比鬥以前,喜歡先吹奏一首笛曲,讓對方情緒受到影響,然後再出風月劍,可是笛子給劉蘇兒削斷,他的笛音亂敵的精妙便無法發揮。
風月劍雖細,可是精鋼打就,其中更是摻入了玄鐵,不僅硬度很高,而且鋒銳異常,燕七不僅不怕和對方的兵器相交,還試圖去削斷劉蘇兒手中之劍,但幾次雙劍相交後,劉蘇兒手中看似普通鐵劍的劍刃上,竟然連豁口也沒有。
燕七暗中猜測,難道這小子的劍裏也摻入了玄鐵?怎的削之不斷?看來也不想是有玄鐵的樣子啊。
摻入玄鐵的寶劍,劍身會有隐隐紅紋,而劉蘇兒手中的劍卻沒有一點異樣。
劉蘇兒手裏的劍的确隻是普通的鐵劍,隻是他将内力注入劍身,劍中附着了他的内力,因此燕七削之不斷,燕七不知他内力深厚,所以猜不到此點。
燕七号稱笛劍雙絕,在兵器譜上排名第十二名絕非僥幸,畢竟就算排兵器譜之人另有目的,能夠排到第十二名的,說明他本身的武功也是極高,劍法上比起初出茅廬的劉蘇兒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可是劉蘇兒能夠苦苦支撐而不敗,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少林劍法雖然粗陋,可是乃是少有的破綻不多的劍法之一,而且注重防守多過進攻,雖然燕七前後已經換過三套劍法,每種劍法都是精妙無比的劍法,但是劉蘇兒來回就是達摩劍中的三十多招,竟将燕七的三套劍法全都擋住。
燕七漸漸感到不耐煩起來,自己成名已久,成名時這小子八成還沒有出生,竟然能和自己纏鬥這麽久,在伏纓和朱雀眼中,自己不免有些名不副實,想到這裏,他又換了一套劍法,這套劍法叫做飛沙劍法,能夠發揮出他細劍之所長,用劍尖幻出風沙之意,讓敵人在星點如沙的劍影下,看不到他真正的殺招在哪裏,這已是他壓箱底的劍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