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好言安慰了兩人,讓他們不要擔心,自己的排名不止于此,當然就不會怕排名以下的,而自己也答應了不去找排名在自己之上的人比試,以争取排名向前,如此就不會有争鬥。
兩位老人這才放下了心事,伊東健說道:“既然成了家,以後就要好好過日子,以前的打打殺殺都是少年人的習性,成家立業的男人應志在他方,多讀些書,多練些字,修身養性,才是正途。”
朱雀不敢同他們反駁,隻好唯唯諾諾地先答應了下來。
此後數日,朱雀一直陪伴着兩位老人在太湖邊轉悠,伊雪和他們的關系還是并不融洽,朱雀暗中曾說過她,畢竟是自己的父母,伊雪說道:“他們想要的可不是我,而是兒子,他們對我這樣,從小把我送出去習武,誰家受疼愛的女兒能有這個福分?他們對我這樣,我難道還要感謝他們?”
朱雀說道:“他們這不也親自來這裏看你了麽?”
伊雪說道:“你看看他們來了以後的樣子,哪是來看我?而是來看你這一個女婿半個兒,你在那個什麽兵器譜上排名第九,他們口中雖說不希望你打打殺殺,你看他們的神情,恨不能你排在第一才好,好讓他們在親戚朋友面前炫耀。”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朱雀也說服不了伊雪,隻能自己陪着他們。
半個多月後,老人帶來的煎餅也吃光了,直到老人說待不慣這裏的潮濕,吃不慣這裏的甜食,嚷嚷着要回魯北。朱雀和伊雪挽留無果後,由朱雀将他們送走,伊雪在家看家。
朱雀給二老雇了一輛大車,自己騎馬随侍在側,送出一百多裏地後,兩位老人便堅持不讓他再送,說坐馬車挺好的,不用擔心,朱雀隻好回來。
剛進家門,就停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朱大俠回來了”
朱雀定神一看,一個器宇軒昂的小夥子出現在眼前,正是好久不見的劉蘇兒。朱雀正嫌在家裏憋悶,看到劉蘇兒前來找他,非常開心,拉着他的手進了屋子,伊雪正在一旁逗弄幾隻兔子,這些兔子是兩人婚後,伊雪閑着無聊,從旁邊的農婦家中買來,爲了這些兔子,朱雀可沒少受罪,除了做兔籠子,每日還要幫伊雪喂食,以及處理兔子的糞便,兔子的糞便十分難聞,朱雀又不能讓伊雪去做這些肮髒的事,隻好自己去做,兩人沒有孩子,就把這兔子當孩子養,久而久之也生出了一些感情。
看到朱雀回來,伊雪洗了手去做飯,朱雀對她說道:“家中也沒酒了,一會你到村口去打壺酒來。”
伊雪答應了,朱雀和劉蘇兒進了廳堂。
劉蘇兒說道:“原來朱大俠已經和嫂子結婚了,爲何沒有通知我?”
朱雀說道:“我想你回了少林寺,就要跟着渡劫老和尚修習,我怎敢因這些私事打擾到你?”
劉蘇兒從懷中掏出一塊石頭遞給朱雀,說道:“匆匆而來,也沒帶什麽見面禮,這顆石頭就當送給你們的禮物吧。”
朱雀接了過來:“這可多謝了。”他接過石頭,對着光一看,訝然道:“這是夜明石,也是夜明珠的原石,價值不菲,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劉蘇兒便說了,當日幾人被困山洞中後,他進入山的縫隙,除了喝了千年山漿以外,還意外得到了這塊石頭,當時無暇取出,便埋在附近,前些日子下山,便取了出來,這塊石頭不小,劉蘇兒将其分成幾塊,大多都買了,換了不少銀票,剩下的這一塊,質地最爲純淨,他舍不得當掉,本想自己留着,但此時想起朱雀對自己幫助,便拿了出來。
朱雀說道:“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劉蘇兒說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不收就不當我是好朋友了。”
朱雀見他其意甚誠,這才收了,問他:“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連武功也不練了,竟然下了山?對了,你通過了少林寺的銅人陣了?”
劉蘇兒說道:“那銅人陣不值一提,很容易就通過了,我之所以下山,乃是奉空山方丈之命,下山調查我寺中慧性師兄被人殺害一事,下山至今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朱雀問道:“慧性?慧字輩比空字輩低了一輩,是和你平級,怎麽會有人害了他?又怎會讓你去?”
劉蘇兒說道:“我這師兄雖是慧字輩的人,可是由于入門時間早,跟着我師伯空印習武,也是慧字輩最早通過少林銅人陣而下山的人,他生性随和,絕不會和人結上什麽仇怨,好端端的忽然橫死,空印師伯最鍾愛這名弟子,得知噩耗後甚是憤怒,要親自下山去尋找兇手,被方丈苦苦勸住,正好他得知我剛剛将外路功夫的缺陷都彌補得差不多,便派我下山調查,既是爲了查找兇手,也是爲了我的修煉。我身爲俗家弟子,一般通過了銅人陣,就不需要再回寺了,但我因爲事出有因,還可以回去。”
朱雀問道:“那你可查出什麽眉目?”
劉蘇兒點了點頭:“我師兄慧性之死,多半是和最近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兵器譜排名有關。”
朱雀哦了一聲,來了精神:“憑什麽這麽說?”
劉蘇兒說道:“我這個師兄他用的武器是一柄戒刀,在兵器譜上排名四十三,就連空印師伯都認爲他的這個排名,對他來說已經是很高的了,可是他其他都好,就是好武,而且喜歡找人比試,寺裏的同門都和他比試過,他覺得和自己師兄弟比試,比他高的都讓着他,比他低的他打起來又沒意思,顯不出什麽水平,便想到江湖中去試試,一直想要下山,他并非俗家弟子,又無必須下山不可的理由,所以先師空正在世時一直不允,怕他惹出什麽亂子,可是爲了調查我師父的死因,少林寺派出了多位高手下山調查,他就是其中之一,在先師死因有了結果後,大部分下山的少林弟子都已經回來了,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消息,直到數月前,才得知他的死訊。”
正說着,伊雪将飯菜都端了上來,朱雀在廳堂架了一張桌子,他和伊雪隐居在這太湖邊的小山村裏,許多東西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這張桌子便是用他在附近的山上親自砍伐的樹木自己做的,包括桌面,桌腿,和椅子,都是他親自施爲,雖然粗陋,但另有一種樸實無華的感覺。
劉蘇兒連忙幫忙将菜擺好,酒也打了一大壺,江湖人不忌諱男女之分,伊雪也跟着坐下來一起吃。
朱雀做好後問道:“數月前才得知他的死訊?他下山調查空正的死因擋在一年前,這麽說來是他下山以後過了數月你們才知道他的死訊,他爲何下山後這麽久都沒有回去?”
劉蘇兒搖了搖頭:“他下山後不久就遇害,隻是他的屍體被掩埋地很隐蔽,直到數月前才被發現的罷了。”
朱雀問道:“那怎麽知道他的死和兵器譜排名有關?”
劉蘇兒說道:“我也是四處調查了兩個多月,才漸漸推出這個結論的,除此以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别的什麽原因。”
朱雀和他對飲了一杯,又勸他吃了些菜,這才停箸,問道:“你是說在他排名之下的人,爲了這個四十三,所以下手?”
劉蘇兒搖了搖頭:“應是我這師兄去找了比他排名高的人去挑戰,所以才被害死的?”
朱雀愕然:“什麽叫害死?他和人比試,算是公平争鬥,有什麽害不害死一說?”
劉蘇兒歎了口氣:“他是中毒而死,并非死于刀兵,我推測他是和比他排名高的人比試,而且赢了,那人怕自己排名墜後,因此下毒手害死了他。”
朱雀問道:“何所據而言?”
劉蘇兒搖了搖頭:“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哪有什麽具體的證據?不過我查到他下山後,的确和幾名排名在他之上的人有接觸,至于他和其中的那位有過比試,甚或和這些人全都比試過,那就不清楚了,以我師兄慧性的脾性,他應不是爲了争取兵器譜的排行而進行的比試,而是爲了試試自己的水平,比試當是在無人圍觀的情況下進行,可是和他比試的人應不會做此想,怕他宣揚出去。”
朱雀說道:“這也隻是猜測,難以說明就是這些人下的手。”
劉蘇兒苦笑道:“問題是兵器譜上排行前一百名的人,如今已經死了二十多個。排名第十三的子母劍孫勝祖,都被人宰了。”
朱雀訝然道:“孫勝祖的武功這麽高,有誰能殺得了他?”
劉蘇兒說道:“大家都說是排名第十四的青城派青靈子所殺,隻是誰都沒有證據,孫勝祖死後,青靈子自然就升到第十三位了。”
朱雀沉默了一會,心中想着這兵器譜排行果然害人,這些人行兇的目的,不過是名利二字,而真正可怕的,還是在背後推動這些事情發展的幕後黑手,此人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想到這裏,朱雀問道:“你對這排出兵器譜的人可有什麽線索?”
劉蘇兒搖了搖頭:“我跟着傳出此事的人上溯會查,查着查着就搞不清是誰說給誰的,很快就搞糊塗了,很多人都是互相聽說,似乎在一夜之間,他們都知道了兵器譜排行的事,而且對于排行榜上的人,都是衆口一詞,就是這麽個排列。”
朱雀自己喝了一大杯酒,接着說道:“幕後之人不論是誰,做出這個兵器譜的排行,肯定都是不懷好意,隻不知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麽,特别是他所做出的這個排行榜,第一名隻有一把劍的名字,更是易于宣傳的噱頭,江湖之上,人們好勇鬥狠,若非熟識之人,誰都不服誰,對于排名在自己以上的幾人,大家沒有比試過,這些人未必就比自己爲強,打敗了他們,自己的排名就會向前一步,人人都有這種心思,所以排名越是靠前的人,越是危險。”
劉蘇兒說道:“不錯,而且很多少年武林人,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都想試試自己有沒有進入兵器譜的資格,而且這是一個快速揚名立萬的機會,難保不會有人铤而走險,江湖之上的都很兇殺之事就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