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局面,夏天睿既頭痛又無奈。
臣子們習慣了猜測帝王的心意,他們總認爲聖心搖擺不定,帝王會恩寵哪一位官員,不恩寵哪一位官員,都是随心所欲的事情,就像天氣一樣,沒有定數。
更何況,是在夏天睿已經完全坐穩了帝位的情況下,臣子們在面對他的時候,大多更加小心翼翼。
不過,夏天睿可以理解他們,畢竟,他并不是一出生就被推到了帝王的位置之上,他也曾同那些朝臣們一樣,不停地揣測他的父皇心意,那種感覺,就好像遊走在海邊,也許能平安無恙,但也許……會被浪潮卷入無盡的汪洋之中。
此刻,他心裏雖然不舒服,卻沒有爲難那些朝臣,他接受了高子淵獻上的美人,同意她們入宮,并讓劉安帶着六位美人去中宮,将她們交給雲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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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美人來到中宮時,雲箫早已得知了消息,正坐在内殿梳妝。
劉安最是伶俐,他讓六位美人先在中宮的正殿候着,然後,獨自一人來到内殿,給雲箫請安:
“奴才劉安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箫微微側首望去,隻見,劉安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像是故意代替夏天睿來讨好自己的一般,她不禁微微彎唇,道:
“劉公公平身,不必多禮。”
“謝娘娘。”劉安麻利地踱步到雲箫身側,雲箫朝着身後揮了揮手,站在雲箫身後的千月、千韻見狀,趕忙退了出去,劉安見宮人們都出去了,方對雲箫道,“娘娘昨日睡得可好?”
“勞公公記挂,本宮一切安好!”
劉安點了點頭,寒暄過後,他壓低了聲音說正事:
“娘娘,外頭……外頭那幾位,都是高丞相逼着皇上納的,奴才就站在旁邊瞧着,皇上一眼也沒有看她們,這等庸脂俗粉,皇上哪裏看得上?且看高家之前送進來的,就知道都是些什麽貨色了,所以,娘娘千萬别往心裏去,随意賞個位份也就打發了,左不過是做做樣子的事情……”
雲箫依然保持着微笑:“公公說的是,本宮心裏有數,絕不會怨怪皇上,還請公公放心。”
劉安聽了這話,暗舒了一口氣,又道:
“娘娘睿智,老奴佩服!其實,婧妃才剛剛懷孕,她的綠頭牌子也才剛剛挂起來,高家人根本不用着急,可是,沒想到,高丞相這麽快就送了新人進來,好像生怕沒人服侍皇上一樣,這火急火燎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沖着娘娘來了,反而更像是在懲罰婧妃!這可真有趣,婧妃進宮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懷了皇嗣,可是天大的喜事,他們高家人竟然還要往婧妃心頭戳刀子,朝裏朝外多少人看笑話!高丞相也是的,哪有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劉安真是會說話,雲箫被他逗得笑出了聲,笑過之後,雲箫忽然問道:
“婧妃是高丞相的私生女這事兒,公公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