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離世的真相,似乎在他們夫妻的言辭之間,漸漸浮出水面,可是,獨孤夜雪依然無法壓抑心頭的震驚與疑惑。
更讓獨孤夜雪感到震驚的是,在世人眼中大過天的“救命之恩”,在封羽的眼裏,也不過是一場精心布下的算計,不僅不值得感激,還應當被記恨。
再看宣王,此刻,竟然已經沒了聲響。
獨孤夜雪明白了,宣王娶了封羽之後,随着兩人相處的時日增加,他對雲箫的敬重之情,也漸漸被怨恨、記恨取代。
不僅如此,他還會把對夏天睿的不滿,全都轉嫁到雲箫的身上,認爲是雲箫的出現,讓他失去了長兄的疼愛,讓他與長兄之間的關系日漸緊張。
這,才是封羽最厲害之處。
就在獨孤夜雪神思遊離之時,封羽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國師是皇後娘娘的師父,國師孤身一人前來宣王府,是不是代表着……皇後娘娘心虛,不敢來啊?”
封羽這一問,可謂犀利至極。
應該說,此時此刻的封羽,簡直恨不得親自拿着銳利的刀子,直接捅進雲箫的心窩。
不過,她的這些話,對于冷靜下來的獨孤夜雪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麽了,獨孤夜雪收回自己遊離的思緒,泰然自若地反擊道:
“王妃說皇後娘娘心虛,敢問王妃,皇後娘娘乃是後宮之主,她什麽都沒有做,爲什麽要心虛?皇後娘娘之所以沒有親自前來宣王府,不過是因爲她身份不便,剛才王妃說,之前皇後娘娘提議想要照看教養小世子,并非誠心誠意,而是用來試探王妃與王爺的,不知……王妃可有證據?”
封羽啞然。
可是,轉瞬之間,她又冷笑出聲:“國師大人,我才剛剛沒了孩子,尚且自身難保,你叫我上哪兒給你找證據去?”
封羽深深地明白,軟弱,是女人的軟肋,也是女人鋒利的武器。
可是,這個道理,獨孤夜雪亦懂得。
他的表現,出乎封羽的意料:
“既是如此,眼下,當以王妃的玉體爲重,臣聽聞,王妃昨日難産,現在身子必定十分羸弱,看王妃似乎就要支撐不住了,正好,臣素日裏對岐黃之術有些研究,不若……就讓臣爲王妃診上一脈,如何?”
說罷,他便緩緩朝着封羽走去,作勢要給封羽診脈。
封羽不料獨孤夜雪有此舉動,驚得立時臉色大變,已是顧不得其他,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别過來……你要做什麽……”
然而,話才說了一半,她又驚覺自己失态,不得不蓦然止住叫聲。
對面的宣王見狀,趕忙起身,幾步跨到封羽身邊,圈住封羽,蹙眉道:
“羽兒,你怎麽了?國師隻是要給你診脈……國師的醫術舉世無雙,比宮裏的禦醫還要好,全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你這是怎麽了?”
封羽聞言,滿臉發紅,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好低首,不發一語。
大殿瞬間沉入死寂,氣氛尴尬而又充滿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