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箫聽完母親王氏這長長的一席話,心中便也有了計較。
原來,當年,知道先皇與樓蘭公主相戀之事的人,有這麽多。
最重要的事情是,這中間,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
如此,雲箫又想起了,樓蘭公主寫給先皇的信中提到的“奸細”,這個人,是否混在高家人中?又或者混在自己雲家人中?
所有這一切,糾纏在一起,讓當年的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雲箫覺得,自己的思緒更加淩亂了。
送走王氏之後,雲箫以“詢問皇上的身體情況”爲由,将劉安請來了中宮。
彼時,天色已經全部暗去,劉安打着燈籠而來,見雲箫将宮人們都遣退了,便知雲箫有重要的事情,要問自己。
他的微笑既不谄媚,也不淡漠,就如同一位老友來與雲箫叙話,他道:
“皇後娘娘這個時辰召奴才前來,恐怕,不是要詢問,皇上的龍體吧……”
雲箫聞言,不自覺地彎了唇角:
“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了公公,公公可真是這後宮裏最精明之人!”
“娘娘謬贊了!”劉安輕笑了兩聲。
這邊,雲箫指着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張椅子,對劉安道:
“現在,本宮這裏也沒有外人,公公且坐下說話吧。”
“謝娘娘。”劉安依言落座,然後道,“其實,今日,皇上爲了宣王妃之事,甚是煩惱,早早地就把奴才們都遣了出來,奴才原本想着,皇上可能要晚些才會歇下,可誰知……沒過多久,皇上又召了張锴進去洗漱,這時辰,估計已經睡下了……”
劉安果然是個人精,三言兩句,就打消了雲箫的顧慮,既然夏天睿已經睡下了,那麽,接下來的時間,她想問什麽便可以盡管問。
雲箫稍稍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道:
“其實,本宮憂心的事情,與皇上憂心的是同一件!想必公公已經知曉了,那賞給宣王妃的畫,乃是出自先皇之手,實不相瞞,那幅畫……就是從本宮這裏出去的!”
劉安聞言,微微一驚:“從娘娘這裏出去的?先皇還賞了娘娘墨寶?奴才上了年紀,也不大記事了,娘娘莫怪……”
雲箫搖了搖頭,道:“并非公公的記憶出現了偏差,而是那幅畫,原本就是本宮從公公送來的箱子裏翻出來的!公公可還記得皇上讓你收拾未央宮遺物之事?那幅畫,就是未央宮的遺物……”
劉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那……那幅畫豈不是……”
說到這裏,劉安蓦然頓住,他想,他已經知道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雲箫對着劉安點了一下頭,劉安的臉色不禁遽然一變。
劉安見狀,趕忙壓低聲音問道:“娘娘,皇上是不是在查柔太妃的事情?”
“是的。”雲箫如實答道,“這也是本宮今日請你過來的原因。”
劉安緊緊皺着眉頭,道:“可是,皇上爲什麽要把畫賞給宣王妃?宣王妃才嫁入宣王府,不可能知道當年的内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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