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箫聞言,莞爾一笑:
“其實,臣妾并不在意這些,以前,皇上不是跟臣妾說過,讓臣妾把麗妃當成自家的表妹對待嗎?所以,臣妾并沒有将麗妃當成一般的妃嫔看待,臣妾知道,麗妃從小嬌生慣養,有時候不懂事,臣妾就多教教她,她若是闖了禍,臣妾能維護她的,便盡力維護她,就當是代皇上向柔太妃盡孝了。”
雲箫說得誠懇,夏天睿聽着,心裏說不出的感動,握着雲箫的手便越發的緊。
他忽然低首,帶着歉疚說道:
“對不起……箫兒,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以前,在東宮,我身邊隻有你們兩個女人,我是希望你們可以和平相處,可是現在,你身爲後宮之主,需要你打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樣的要求,對你來說,其實太苛刻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你怎麽維護表妹、不管你怎麽照顧表妹,她都不覺得你好,如今,她還跟那個封羽混在一起,她跟榮輝,都太讓我失望了……如今,唯一能讓我心裏覺得安慰的人,就隻剩下你一個了,而我還在不停地要求你做這做那的,實在不應該,箫兒,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是我對你太刻薄,是我……”
“皇上……”
雲箫有些聽不下去,忍不住打斷夏天睿的話,她的眼眶忽然紅了,她定了定自己的思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平靜的,
“臣妾是你的妻子,原本就應該爲你分憂,臣妾不覺得這是什麽苛刻的要求,這是臣妾自己心甘情願做的,臣妾心裏并不覺得委屈,這些事情,對臣妾來說,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隻要皇上心裏開心,不要再像現在這樣悶悶不樂,臣妾做什麽都可以!”
夏天睿聽完雲箫這一席話,也跟着紅了眼眶。
他伸手輕輕撫上雲箫的臉頰,像是在輕輕觸碰一件絕世珍寶,四目相對之間,有數不清的思緒,在夏天睿的心頭翻湧,他忽然道:
“箫兒,如果……如果我能早點娶到你這麽好的妻子,讓母妃看到,母妃一定會十分歡喜的,也許那樣,母妃就不會那麽早離開我了,她也不會陷在一個人的痛苦中不得解脫,說不定……她就能多活幾年,說不定……她還能看到我們的華兒……”
雲箫聽了這話,頓時大吃一驚:“皇上……你說什麽?”
夏天睿接着說道:
“我一直以爲,母妃是被太後害死的,可是,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我和榮輝都錯了,我們一直都錯了,母妃不是被太後害死的,她是困于自己的情傷不得解脫,自己放棄了自己,你看榮輝對封羽,那癡情不悔的模樣,簡直與當年母妃對父皇一模一樣!可是,那時,我和榮輝還太年輕,不懂得,這世間的情愛到底有多折磨人,也不懂得,母妃是因爲對父皇的感情傷心至極,才終日郁郁寡歡,所以,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母妃……”
雲箫聞言,震驚到了極點。
柔太妃居然是因爲這件事去的,雲箫聯想自己之前查到的種種,不禁覺得全身不寒而栗。
夏天睿曾說,柔太妃對先皇發過誓,不再調查與樓蘭相關的事情,可是,她最後卻食言了。
難道……她已經看到了藏在未央宮裏的那一幅畫,知道了那幅畫上的女子長得與自己十分相似?
如此說來,那幅畫上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樓蘭公主。
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的,這一刻,雲箫實在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她又聽見夏天睿道:
“箫兒,我之前在你這裏看到的、我說跟母妃長得很像的那幅畫,還在嗎?”
雲箫聞言,渾身一個激靈。
那幅畫,被獨孤夜雪帶走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還回來,獨孤夜雪不讓雲箫再提,雲箫也就漸漸忘了這事兒,現在夏天睿問起,雲箫不禁提起精神來:
“那畫……那畫……臣妾一時也記不起來放哪裏了,皇上,你要那畫做什麽?”
夏天睿回答道:“箫兒,你幫我把那幅畫找出來,好不好?那幅畫裏,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我不能讓母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我與榮輝,我一定要把當年的事情查清楚,箫兒,你幫我,好不好?!”
雲箫聞言,滿心滿眼,都是刻骨的心疼。眼淚控制不住地鋪滿她整張臉,她用力點了點頭,道:
“好……好……臣妾一定會盡全力,皇上,你不要這樣傷心,未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臣妾都會站在你的身邊,與你同進同退,絕不會退縮……”
夏天睿要着力調查柔太妃的死因,必然會牽扯出先皇與樓蘭公主的舊事,其實,這對雲箫來說,是件好事。
然而,已經猜出大緻經過的雲箫,又不免在心頭擔心,将來夏天睿知道全部真相後,會更加難以面對自己的父皇、母妃。
如此,她又不禁覺得,自己這樣匆忙地應承下來,有些自私。
但現實已經沒有時間給她思考這麽多,得到她的肯定回複的夏天睿,頓時像個小孩子一樣,倒在她懷裏,低低地說道:
“箫兒,我累了……我實在太累了……幸好,我還有你,不然,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我不想當孤家寡人,你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我向天發誓,這輩子,我夏天睿的心裏隻愛雲箫一人,不會再待任何一人勝過待雲箫,若我違背了誓言,便叫我同母妃一樣,兒女沒長大就郁郁而終……”
“皇上,你别說了……”
雲箫低首垂眉,目光深情地望着夏天睿,忽然覺得自己與他,像是雪地裏找不到歸宿的兩匹野狼,隻能擁抱彼此取暖。
這帝國之中,最至高無上的二人,在旁人看不到地方,其實,比旁人更容易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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