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嫔聞言,臉色煞白。
雲箫卻依然保持着微笑。
宋嫔拿着帕子點了點唇角,将剛才的尴尬掩飾過去,然後,說道:
“娘娘可真是會說笑,臣妾的身子骨,怎麽可能會比宮裏的侍衛還要硬朗?雖然臣妾那天爲太後擋了刺客的箭,但是,臣妾中箭并不深,而且,用箭的還是個女刺客,所以,臣妾并不需要在自己的宮裏,靜養太久的時間……更何況,剛才在裏頭,娘娘自己也說了,現在,宮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太後的鳳體,臣妾作爲皇上的妃嫔,皇上政務繁忙,臣妾替皇上在太後面前盡孝,也是臣妾的應該做的事情。隻要太後鳳體安康,臣妾做什麽都願意!”
這一番話,宋嫔倒是答得得體,令人挑不出錯來。
雲箫對着宋嫔點了點頭,然後,接着說道:
“你說的沒錯,對太後盡孝,确實是我們後妃應盡的責任!不過……你挑在這個時候,到太後宮裏來盡孝,恐怕是在擔心,如果今天自己不來壽安宮,以後就再也來不了壽安宮了吧!”
宋嫔聽了這話,臉色又是控制不住地一變,不過,她的心理素質很好,很快,她的臉色又恢複了正常。
宋嫔微笑道:“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請恕臣妾愚昧,實在沒有聽懂,還望娘娘明示!”
雲箫聞言,笑得格外燦爛。
雲箫道:“宋嫔,今天本宮遞給太後的那一枚銅符,你知道……那是誰的東西嗎?”
宋嫔神色鎮定地回答道:“娘娘不是說……那是從秦松的屋子裏搜出來的嗎?想必就是秦松的東西了!”
“你确定?”
雲箫挑眉,目光筆直地望着宋嫔,道,
“秦松是内侍,在我朝,内侍不得幹政,更不得掌握軍權,秦松怎麽可能會有可以調動軍隊的東西?很顯然,這個東西是其他人交給秦松的,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臣妾不知!”
宋嫔的神色依舊鎮定自若。
雲箫再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既然,一切已經塵埃落定,那麽,不管現在宋嫔是故意不懂裝懂,還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都已經不重要了。
雲箫懶得再糾纏這件事情,她收回自己的視線,望向前方的甬道,徐徐道:
“宋嫔啊,你也是個聰明人,進宮也有一段時間了,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這些都不需要本宮來教你。本宮身爲後宮之主,掌管這後宮諸事,雖然現在還需要照顧小皇子,會比較忙碌,但還沒有到是非不分、對後宮之事全然不曉的地步!本宮最後一次提醒你,你既然已經做了皇上的妃子,就要看清楚你眼前的路,隻有這樣,你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才不會走偏,不要總想着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在這後宮之中,隻有守得住自己底線的人,才能活到最後,你可全部都聽明白了?”
“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宋嫔朝着雲箫端端正正地福了一福,答道,“以後,一定會将娘娘的教誨時時刻刻記在心上,還請娘娘放心!”
在雲箫看來,此時此刻的宋嫔,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她平淡如水的背後,不知道究竟藏着一顆怎樣深不可測的心。
雲箫沒有再看宋嫔,她對着千月揮手示意起駕,内侍們穩穩地擡起鳳攆,離開了壽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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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箫回到中宮不多時,便見到了自己的二哥雲平。
雲平終于走出了刑部大牢。
刑部尚書果然是個十足十的中間派,不僅及時放出了雲平,還給雲平換了一身幹淨的新衣裳。
雲箫擡首打量着雲平,雲平除了精神沒有平時好之外,其他的,跟平時沒有兩樣。
他一見到雲箫,便站起身來,抖了抖衣服上的點心碎屑兒,一邊吃,一邊對雲箫道:
“好妹妹,你可來了,你可真是我們家的寶,二哥我,能有你這樣的妹妹,簡直三生有幸,我這輩子啊,一看就是要做大事的人,全都托妹妹的洪福,哈哈哈哈哈哈……”
雲箫覺得,雲平并沒有任何長進,便是送進刑部大牢裏關了幾天,也不過是換個地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