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陽夫人聞言一愣,她沒想到,夏天睿的話鋒變得這麽快。
她收回自己望向雲箫離去背影地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夏天睿又望了奉陽夫人一眼,伸手揮退殿中站着的宮人,隻留了劉安在身側伺候,然後,站起身來繼續問道:
“是李尚書讓你今天早上來中宮向皇後求恩的嗎?”
奉陽夫人聞言,渾身吓得一個激靈,她趕忙從位子上站起來,跪到地上,有些哆嗦地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明鑒,這都是臣婦自己的主意,是臣婦自己害怕,又不敢在夫君面前提起,所以,才自作主張來了中宮,與我家夫君沒有半點關系,我家夫君現在毫不知情!臣婦心裏明白,這等淺薄的事兒,夫君若是曉得了,肯定會訓斥臣婦,哪裏還會由着臣婦來中宮打擾娘娘?!可是,臣婦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出了這天大的事情,臣婦實在是太擔心了……臣婦的夫君,他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夏天睿觀摩着奉陽夫人說話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
江氏母子雙亡,德王痛失愛子,太後沒了可以依仗的孫子,當然會首先問責德王妃,因此,奉陽夫人現在“病急亂投醫”,也不是全無可能。
他歎了口氣,又重新坐下,對着奉陽夫人虛扶了一把,道:
“如此說來,李尚書倒不是完全失了分寸!夫人還是起來說話吧……其實,朕也并不是要問罪于你!”
奉陽夫人聞言,似乎還是不敢起身,生怕夏天睿把這件事牽扯到李尚書的身上,她擡頭望了夏天睿一眼,隻見夏天睿此刻和顔悅色,才站起身來。
不過,她也沒有馬上坐回去,而是恭恭敬敬地對夏天睿說道:
“皇上,江氏的事情,與德王妃沒有關系,純粹是個意外,昨日夜裏,江氏閣中傳出要生産的消息時,德王妃便大吃了一驚,并且立刻遣了人去請産婆,誰知道……誰知道産婆才剛到就……就……”
這邊,夏天睿接着說道:
“昨夜,事發突然,也不能全怪在德王妃身上,想必母後也是剛剛才收到消息,事情畢竟是出在德王府中,德王妃掌管着德王府内所有事務,母後傳進宮來問一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夫人既然内心坦蕩,又何必擔心被母後詢問幾句呢?”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太後是什麽樣的人,不必夏天睿多說,奉陽夫人心裏也有數,再加上,夏天睿與太後之間的“恩恩怨怨”,太後驟然沒了孫子,現在想動夏天睿是不可能,但是,難保不會一怒之下,把氣撒到她的寶貝女兒頭上,她不擔心才怪!
奉陽夫人又道:
“皇上說的是,這樣的事情,德王妃是絕不敢做的,她沒有這樣的心思也沒有這樣的膽子,隻是……隻是……她從小就被臣婦寵壞了,也沒過什麽大世面,昨天晚上,德王府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自己想必也吓壞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太後傳進了壽安宮,臣婦就怕她不知分寸,在壽安宮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