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傾若其實是一個很沒有耐心的人。
夏天睿下旨,由花傾若與高貴嫔共同操辦,德王與李尚書家千金的婚事,但是,高貴嫔又隻是裝裝樣子,并不真的插手做事兒,花傾若很快就被這些繁瑣的禮儀與需要準備的雜亂事務,磨得失去了耐心。
到最後,真正在做事的人,隻有劉安。
劉安自然忙碌不已,他是夏天睿身邊的大紅人,承乾殿的大總管,按理說,是整個後宮上下的宮人巴結的對象,然而,如今的内務府管事秦松,卻是太後身邊的大紅人。
太後不樂意這樁婚事,秦松自然也就不希望,劉安的差事辦得太順心。
因此,即便劉安有能力在短時間内,将德王的婚事辦得稍微像樣些,有秦松這顆絆腳石在,也是無可奈何的。
劉安知道,秦松是得了太後的密旨,故意在這裏給自己添亂,他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德王的這樁婚事,不能順利的在五月二十這一天舉行,或者說,幹脆讓德王的婚事泡湯。
太後與德王,都希望德王的侍妾可以平安生下孩子,李尚書與太後又素來有過結,他家的千金嫁到德王府去,隻要是不蠢的人,都知道一定會鬧出不小的事情來。
更何況,這李尚書家的千金,究竟賢惠大度,還是善妒嬌縱,太後不可能不事先去查。
如此一來,她便更加不可能讓這樁婚事,順利地舉行。
而内務府,若是不能在五月二十之前,将德王大婚所需要的基本事物籌備出來,那麽,德王完全可以聯合太後、其他宗親,拒絕在五月二十這一日,迎娶李尚書家的千金。
這是夏天睿絕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一旦計劃失敗,會受到牽連的人,可不止劉安一人。
劉安左思右想,既然花傾若在這個時候不能頂用,而高貴嫔偏心高家,皇上看在眼裏,也不打算追究,那麽,唯一能幫到自己的人,就隻剩下雲箫了。
這一次,在後宮受夠了太後打壓的劉安,決定來一回狠的。
然而,畢竟夏天睿已經下旨,不準任何人在這期間,前往中宮騷擾雲箫養胎,劉安到底是不敢在白天去中宮,他挑了夏天睿歇在花傾若宮裏的那一晚,來到了中宮。
在宮裏待久了,便也了解後宮諸人。
花傾若難得承寵,今天晚上,怕是連一隻蒼蠅也不會放進她的鍾慶宮,必然會纏得夏天睿誰也見不着。
如此,劉安可以十分放心地悄悄去中宮,不必擔心被夏天睿發現。
而另一邊,雲箫望着深夜一身黑衣打扮而來的劉安,眸光中又是驚訝又是擔憂。
她端然坐在寝殿的梳妝台前,隻見劉安跪在自己腳邊,壓低了聲線,對她道:
“娘娘恕罪,奴才深夜前來,實在是有萬不得已之事……并且,事關皇上大計……”
雲箫聞言,瞬間了然:“可是德王大婚一事?”
“正是!”
雲箫微微皺眉:“公公且起身,坐下慢慢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