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查,那就要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夏天睿并不急着起身去外頭,就在這時,他擡眸望向高嫔,不冷不熱地說道:
“高嫔,剛才你已經用過藥了,想必也是能回話了的,現在,你也跟着一起去外頭吧!”
高嫔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了,夏天睿是要連同自己一起審問,不禁大爲委屈,她皺眉說道:
“皇上,臣妾中了毒,臣妾是受害者,若是,臣妾也要一同去外頭回話,爲了公平起見,與臣妾一同中毒的皇後娘娘,豈不是也要一同去外頭回話?!那麽,不如等皇後娘娘醒來了之後,再審問此事吧!”
“放肆!”夏天睿聞言大怒,“皇後乃是中宮之尊,什麽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看來,你是真的不曉得自己的身份了,連皇後都可以随意呼來喚去!傳朕旨意,高嫔忤逆聖上,不分尊卑,妄議皇後,降爲小儀,以儆效尤!”
高嫔聞言,差點沒當場暈厥過去:“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請皇上息怒……”
夏天睿冷着臉道:“高氏,朕現在隻降了你半品的位分,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你不要再嬌縱了!”
“是……”
從嫔位到小儀,确實隻降了半品,可是,夏天睿的後宮原本就不充欲,除了皇後,便隻有麗妃與後來進宮的四位新人,這樣算下來,她高小儀,就是這後宮中位分最低的後妃了。
另一邊,太後瞟了高小儀一眼,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然後,朝着外頭走去。
衆人來到永甯宮的正殿,夏天睿端坐在最上首正中央的位置上,太後坐在他右手邊的位置上,其餘之人,則按照各自的位分,站在大殿中。
夏天睿首先命兩位禦醫(楊禦醫與林思遠)檢查,今日花傾若生辰宴上的各種吃食,看看到底是那種食物中有砒霜之毒。
很快,兩位禦醫就在雲箫與高小儀曾經用過的甜羹碗裏,發現了砒霜。
但是,令人感到費解的是,不僅這生辰宴上的其他食物都沒有毒,就連呈給其他人的甜羹裏也沒有毒。
也就是說,隻有那碗原本呈給給太後的甜羹裏,被人下了砒霜,但由于太後後來将甜羹,分給了雲箫與高小儀,所以,她們二人才會中毒。
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是,根據楊禦醫的判斷,由于太後上了年紀,身子不如年輕人強壯,若是将原先的那碗甜羹全部用完,則必死無疑,但,這份甜羹被分成了兩份,分别給了雲箫與高小儀之後,甜羹中的砒霜劑量便減半了,因此,雲箫與高小儀,雖然都吃了太後賞賜的甜羹,但是,最終都保住了性命。
按照這個邏輯來推理,這下毒之人的目的,分明是想要太後的命啊!
太後聽完兩位禦醫的禀報,臉色寒得發紫。
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手指着楊禦醫,不可置信地問道:“楊禦醫,你都調查清楚了麽?事關重大,你可要慎重呀!”
楊禦醫馬上回複道:“微臣不敢欺瞞太後與皇上,确實是隻有被太後賞賜給皇後與高小儀的甜羹中有毒,其他的飲食,全都沒有任何問題!”
這邊,夏天睿挑眉望向站在一旁的林思遠,沉聲問道:“林禦醫,剛才,你也檢查了這生辰宴上的東西,你得到的結論,與楊禦醫是一樣的嗎?”
林思遠如實答道:“回皇上的話,是一樣的!”
如此看來,事情似乎變得很複雜了。
夏天睿的臉色越發難看。
另一邊,太後轉頭對夏天睿道:
“皇上,真是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居然是沖着哀家來的!皇後與高小儀,都是替哀家受的罪,這原本已經夠令人痛心的了,更加令人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皇後竟然懷有皇子,那就是哀家的嫡皇孫,關系到我大夏國的未來,可憐小皇子在皇後腹中,才隻有一個多月大,若是他因爲此事,有個三長兩短,可叫哀家以後的日子怎麽過?這下毒之人的心,實在是太狠了……必須徹查到底,所有牽涉其中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太後說得是情真意切,看在夏天睿眼裏,那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可不相信,若是雲箫真的給自己生了個皇子,太後會真心歡喜。
不過,他仔細回憶着,剛才林思遠向自己禀報雲箫已經懷孕時,太後的表情,似乎事先并不知情。
如果太後真的不知情,借甜羹謀害雲箫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
他思量了片刻,轉眸望向花傾若,道:“麗妃,事情是發生在你的宮裏,又是你生辰宴中的食物有毒,你有什麽要說的?”
花傾若定了定心神,道:“皇上,臣妾沒有下毒,而且,臣妾并不知道皇後娘娘已經懷有身孕,更加不可能利用砒霜,去謀害她肚子裏的小皇子,臣妾是清白的,請皇上明鑒!”
太後聽了這話,瞪圓了眼睛說道:
“麗妃,你是清白的?!難道這甜羹不是你準備的嗎?你忘了剛才在宴席上,你親口對衆人說這甜羹是你特意準備的嗎?如今出了事情,你倒是推脫得一幹二淨了!”
花傾若聞言,轉頭望向太後,冷冷地回怼道:“太後,臣妾沒有下毒!如果臣妾要下毒,爲什麽隻在甜羹中下毒,而不在其他的食物中下毒,這甜羹可是最後一個呈上來的!”
“哀家看你是喝醉了吧!什麽糊塗話都說的出來!”太後聞言,冷哼道,“你在所有的食物上下毒,是想把全後宮的後妃都毒死嗎?難道也包括皇上?!麗妃,你是想弑君?”
“臣妾沒有……臣妾沒有下毒……”
花傾若看起來,已經開始慌亂了。
太後見狀,心頭大喜,趕忙繼續質問道:“麗妃,哀家知道,你素來傾心皇上,弑君,大概是不會的,皇上也不太愛吃甜羹,喜歡吃甜羹的是哀家,你命人在甜羹中下毒,是想毒害哀家吧,若不是哀家今日念着禦醫的祝福,沒有吃那甜羹,豈不是要喪命在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