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時光定格在1936年8月12日的廣州白雲機場。
位于鏡頭中央27歲的羅傑斯笑的燦爛無比。
他身邊的戴雨民39歲,神态略有拘謹,48歲的杜月笙則風度翩翩,但任由羅傑斯搭着他的肩膀。
不過由于彼此特殊的身份,和時局所緻,這張照片并沒有公布出去。
隻在沖洗後爲三人各自收藏。
在從白雲機場返回住處的路上。
羅傑斯就和杜月笙說了父親的那句轉告。
“老頭子讓我告訴你,說什麽時間差不多了,你們約定的時間。”
杜月笙聞言颔首。
他見羅傑斯疑惑就道:“你父親當年将我丢在上海灘,讓我在這裏好好做事,但答應過我,說再過些年就接我去他那邊。”
然後他自嘲的一笑:“我還當他忘了呢。”
然後他就和羅傑斯打聽韓懷義的情況。
他們閑聊着時,戴雨民在另外一輛車上。
杜月笙來時,上面想必就對他有所拜托,去探聽羅傑斯的真正口風。
所以戴雨民不好同車。
随着杜月笙的到來,想必又是少不了的招待酒宴。
戴雨民其實已經有些累了。
圍着羅傑斯連軸至今,他總算逮到個機會能真正放松一下。
他靠在後座,窗外是繁華的廣州城的車水馬龍,玻璃倒映中的中年男人的面容疲倦而憔悴。
國事如此,局勢如此,内争如此。
這攤渾水何時才能清澈?
下午2點。
杜月笙以上海恒社之名,代表上海和全國工商界人士,表示要向中國空軍捐贈100架戰機。
整個記者會上,都沒看到羅傑斯的影子。
但誰都知道,這肯定是出自羅傑斯的手筆。
時年國内一架戰機的價格幾乎20萬,一百架就是2000萬。
杜月笙再有錢也要傷筋動骨,何況他哪裏來的渠道呢。
而處理完此事,羅傑斯就和陳納德一起離開廣州,走澳門登船返回菲律賓。
他們一路無事。
倒是杜月笙回去後做了些讓人看不懂的事情。
返回上海的杜月笙居然開始變賣家産。
理由是,要将那些飛機的錢都拿出來。
這次沒跟他去廣州的萬墨林就說:“月生哥,你啊是腦子瓦特了。侬去一趟廣州,回來家都沒了,侬以後吃西北風啊。”
“你曉得個屁。”杜月笙皺着眉頭。
韓懷義從不亂交代事情。
他這次居然通過羅傑斯帶話給自己,提醒自己時間差不多了。
杜月笙再聯想從東北到上海的諸多劇變,他忽然有種緊迫感。
十裏洋場的榮華富貴都是浮雲,韓懷義交代他過去,說明這裏隻會越來越亂。
既然這樣,他便不如早些打算。
杜月笙在滬上的号召力還是強大的。
他既發話出手資産,9月下旬就将八成産業變現,都存在新羅馬的法租界銀行,然後撥去了瓦坎達的某個賬戶。
接下來幾日他先讓老婆孩子出發去往舊金山。
他自己則帶萬墨林等親信在滬上大宴賓客,表示收到邀請,要送孩子去瓦坎達上最好的大學,順帶爲政府将那一百架飛機帶回。
他鬧的場面之大,人人羨慕。
大家都說,按着杜先生的本事,這筆錢花出去,回頭定能得到更多。
任誰也想不到,杜月笙居然是不想待了。
誰能想到呢,他明明是上海皇帝,是個日進鬥金權傾洋場的人物,卻在正當年的情況下竟說舍棄就舍棄。
萬墨林開始也是想不通的。
但杜月笙指着自己的頭:“我快五十了,你也是,我們難道還能打打殺殺一輩子?韓先生既點醒我過去,那就是說他看到你我看不到的危機。他給了我一把梯子,你不接,就沒有機會了。”
萬墨林。。。
“多少年多少事,有我參合的有我看到的,韓先生就沒錯過!再不走,我一定沒有好下場!”杜月笙斬釘截鐵的道。
萬墨林再無話說,走呗,一起走就是,聽說南美的拉丁妹子有勁的很。
36年10月2日。
杜月笙用兩個月時間将諸多事,尤其是利益都移交給門生兄弟等。
他終于帶萬墨林踏上了前往巴拿馬的客輪。
在登上客輪的一刻。
杜月笙忽然覺得身上籠罩的某種枷鎖竟然剝落。
這個晚上,過去睡眠很淺的他竟在船上睡的踏實無比。
次日醒來,他走上甲闆,隻見太平洋上碧波蕩漾,杜月笙頓覺神志一清。
他再回看自己奮鬥多年的十裏洋場,都沒有絲毫的不舍。
十分鍾後,船的東邊似乎有日軍的艦隊出沒,但對方并沒有來打攪巴拿馬客輪的正常航行。
那些家夥隻是趾高氣昂的冒着濃煙,去往中國。
萬墨林見狀呸了聲,杜月笙則說:“他們将來是要倒大黴的。”
萬墨林忽然問:“月生哥,我們還能回來嗎?”
“不知道,但是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至于這故土且随身吧。”杜月笙從懷裏摸出個布包。
那裏面放着他高橋老宅裏的一捧泥。
其實,要不是太堅信韓懷義,杜月笙是舍不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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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方因爲沒和你們建交,所以通過我們向你抗議,你給予中國一百架戰機的事情。”
富蘭克林在調休時,來瓦坎達和韓懷義道。
“那你怎麽回的?”
“這是上海商人向瓦坎達付款進行的正常軍火交易。我們無權置評。”富蘭克林聳聳肩:“查理,我這是強詞奪理。”
“那是因爲他們都沒法來問我,不然我會說的更不客氣。”
“德國人又進一步去挑釁英法了,我們的朋友繼續退讓,另外德國有和日本結盟的迹象。”
“應該還有意大利吧,不出意外還有蘇俄在其中搖擺。”
“還有蘇俄?”
“我得到的情報,蘇俄和德國聯系緊密,畢竟德國。。。是缺乏朋友的,可以這麽說。他們最大的敵人是英法。”
“局勢很複雜啊。”
“不,歸根結底,無非是兩片戰場兩派關系。”
“哦?”
“歐洲和遠東。德日結盟更多是爲防備和牽制蘇俄,但兩者的目的完全不同,一個要歐洲一個要亞洲,所以雙方的關系其實并不牢固。他們隻能說是沒有利益沖突的盟友,孤單者的取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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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