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躺在床上,後頸下是邺無淵的手臂。這種季節,靠在他懷裏睡覺是最舒坦的。這房間裏,根本不用布置什麽暖爐之類的提升溫度,他就是暖爐。
而且,還是溫度最适宜的那一種。
房間裏隻燃着一盞小小的琉燈,這是睡覺時才會燃起來的燭火,光線幽暗,正适合睡覺。
不過,阮泱泱睜着眼睛看着床頂,顯然是沒有睡意。
摟着她的人雖是閉上了眼睛,但她睡沒睡,他都知道。
好半晌,他也睜開了眼睛,将自己的臂彎收起,那枕在他手臂上的人也被他卷到了自己胸膛上,“睡不着了?若是真睡不着,我們尋點兒别的事兒做。累了,就睡得着了。”
聽他那低低的聲音,跟蠱惑似得,阮泱泱眯了眯眼睛,還真差點兒就答應了。
“胡說什麽呢?我想正事兒呢,别跟我瞎扯。”他才能折騰呢,到底是男人最好的年紀,她現如今這是不得不求饒。
他‘心理變态’,還就喜歡聽她求饒。
“想什麽正事?真想不通,說來聽聽。”靠在她腦門兒上,輕輕地親了下,讓她說說。
“我在想你小兒子呢。我忽然發覺,這麽多年來,我好像還真沒認認真真的去了解過他。這家夥啊,超出了我們的所想,是我太不稱職了,總覺着他沒長大。”她還能想什麽?能叫她如此費神的,也隻有自家人。
“長大了還不是好事?他這樣,也免得你再多擔憂了。”邺無淵笑了笑,她呀,可比那兩個小子更值得憂心。
總得想一想,看一看,仔細觀瞧觀瞧,怕她不舒坦了,不開心了。
“所以我想,他一直都保持着一種又憨又純粹的樣子,可能,就是想讓我們對他更關注些。、這也是一種孩子似得心理,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止具有兩面性,還有多面性。我兒子呢,就是這樣的。所以,從此往後,還是得給他更多些關注。不然,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他從小到大可不如邺啓聰慧懂事,而且邺啓非常會表現,該到他表現的時候,他是眼睛都不帶眨的,更不會錯過時機。
邺淙就不一樣了,或許是習慣性的被邺啓‘壓制’,他也不怎麽表現。
實際上,如果小時候真給他多些機會,他也會表現的。
“他都可以成婚了,你難不成還想把他當成小孩子?”愛之深,這想法也一個接着一個。但是,又忽略了他現在的年齡了。
“是啊,該給關注的,是他媳婦兒。”阮泱泱歎了口氣,一想到八公主,阮泱泱倒是覺着挺好的。這孩子,性子直,要說她喜歡,她給予的就是百分百的關注。
所以,她兒子等着人家八公主主動呢,估計也等不了多久。隻要他不反對,八公主那小丫頭那兒,分分鍾就得開始行動了。
真是沒想到啊,她這小兒子能做驸馬,人各有命,即是如此。
“睡吧。按這個道理說,該給我關注的也應該是你,所以,你此般算不算也是忽視我?實不公平。”他說,還一邊收緊手臂,勒的阮泱泱立即扭動了起來。
被子下,是她因爲不平而蹬踹的身體,倒是邺無淵穩得很,在她這般‘狂轟濫炸’之下,也沒動分毫。
而且,她這模樣可是分外可笑,他邊受着邊笑。
折騰了一通,不動了,因爲力氣都盡了。
剛剛還睡不下呢,這會兒啊,眼皮卻是睜不開了。
好吧,摸她脈摸的最準的,就是邺無淵了。
重新把她卷在自己臂彎中,蓋好被子,不消片刻,便聽得她睡過去了。
翌日,照常出發,邺啓特意等候着送他們啓程。
穿戴好,從開陽閣出來,此次隻有小棠跟随,給小梨放了個假。不是因爲别的,是她家小蘇兒到了訂婚的年紀,她這做母親的有點舍不得。
所以,阮泱泱特意給她放了假,叫她回家去陪着小蘇兒,之後再張羅訂婚的事兒。
倒是小棠家的兒子在邊關,這個新年,她可以去香城那兒等着和兒子小小的聚一下。
“母親,今年新年您若是不回盛都,我到時便跟師父多申請幾日休息,去湘南和您團聚。”邺啓說道,可不是最得長輩心。
“嗯,也好。一直在盛都,也沒怎麽出去過,該出去散散心。”最忙的就是邺啓了,常年不離盛都。
再反觀家中其他三個人,即便是邺淙,都有半年的時間在外。
邺淙走在另一側,他也不吱聲,隻是扶着阮泱泱的手臂,那小臉兒和小眼神兒,可真是說不出的可人疼。
阮泱泱看了看他,又不由想笑。
“我兒子是個特别有主張的男子漢,也不用娘太多擔憂。自己的終身大事,你就自己做主。何時聖旨下了,我和你爹就回來。對了,不止能做主自己的終身大事,還能做主更多的錢。沒錢了知道去哪兒取吧?”她問他,說實話,還是想像小時候那樣,逗逗他。
邺淙一笑,“知道,兒子不會虧待自己的。”
看吧,真說道對他有益處的事情時,他這反應也相當快。
出了将軍府,車馬齊備,親衛的隊伍亦是隊列馬車前後,隻等出發了。
分别摸了摸這兩個家夥的臉,阮泱泱也沒再多說什麽,之後抓着邺無淵的手上了馬車。
那一瞬間,她腦子裏轉了許多的想法,一是這兩個孩子年紀大了,都可以結婚了,不能再當小孩子了。二是,昨晚身邊這位說,她的關注應該都給他。她覺着,此話有理,她還是關注自己夫君吧,畢竟這往後陪着她天南海北山山水水的,都是他。
(本章完)